夜幕中，幾輛閃爍紅藍燈光的警車在公路上飛奔。

　　高速移動中的輪胎磨擦地面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一聲聲槍響伴隨著玻璃絢爛飛燦的反光交織在一起。

　　似乎只有黑夜到來，這些隱藏在陰暗處的醜陋才會出現。

　　前方。

　　被追趕的黑色轎車天窗被打開，一個面帶小醜面具的罪犯高高甩出外套，叫囂似地狂笑。手中的槍瞄準身後緊追不放的警車，砰砰兩聲，子彈穿進車身爆起一陣火光。飛濺的碎片崩碎了擋風玻璃，隨後警車不得不強行停了下來，任由黑色轎車囂張遠去。

　　而類似的一幕，在城市的許多角落都在發生著。

　　此時的黎明市，只能看見黑暗。

　　……

　　“該死！這群混蛋！”

————

　　辦公室，哈金斯啪的摔下手中的水杯，他的臉色通紅，仿佛熟透了一般。這是他的一個奇怪特征，每當他生氣的時候，皮膚就會變紅，仿佛即將噴發的小火山。

　　從銀行回來，短短兩個小時，城市內就發生了數十起襲擊事件，好像這些反抗者是有預謀的一樣。

　　哈金斯想到了搶銀行的那三個人。

　　“那三個人是怎麽逃出去的！”

　　他猛拍桌子上的文件檔案，薄薄一遝。那種情況下都讓對方逃了出去，已經不是丟人的問題了。

　　這件事情通報上去，他必然會受批評。

　　必須做點什麽，來彌補這一件事。

　　“通風口上的鐵欄被卸了下來，他們...好像是從那裡逃出去的。”

　　跟上來的年輕警察小心翼翼道，桌子上擺著幾張照片，他指了指其中一張。

　　照片上。

　　通風口上的鐵欄被暴力扯下，邊緣的鐵條微微扭曲，劃出一條條淺痕。

　　“你的意思是，他們在不借助外力的情況下，跳到了近三米高的通風口裡，又爬了出去?”哈金斯臉色陰沉，只是皮膚更紅了:“都是狗屎！給我滾！”

　　可憐的鋼筆成了發泄的對象，纖小的身軀在地面上四分五裂，濺出的墨水潑染開來。

　　等到年輕警察退出房間，關上門。

　　哈金斯暴怒的神色突然平靜下來，他撿起鋼筆的一截殘軀，坐回沙發中。

　　良久，他掏出了電話。

　　……

　　……

　　董幸和小醜幾人被關到了監察室中，他們這件事其實很簡單，如果有人來擔保交付一定保證金，他們幾人就可以直接離開。

　　然而並沒有。

　　至於在固定的居住場所進行監視居住...他們在哈金斯眼裡可是沒有身份證明的“黑戶”。

　　其實簡單了解後，知道六萬新幣並不是什麽大數目。

　　要不了兩天

　　就可以繼續胡作非...常六加一起去找高山流水。

　　當然，前提是對方並沒有發現他們的身份造假...還有搶銀行的事情。

　　監察室中還有其他被關進來的人，小醜和秋意濃坐在一起，面無表情的看著董幸和其他犯人增進感情...反向增進的那種。

　　“嘿，兄弟，你是幹了啥被抓進來的?”

　　一道尖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小醜扭過頭，順著聲音，看到一個穿著髒兮兮外套的老頭靠了上來。

　　“年紀輕輕就進局子，嘖，厲害啊。”老頭顯然很自來熟，哪怕小醜沒有回話，他也嘰裡咕嚕的說的很興奮:“不過老頭子我今年都進來幾十次了，幾乎每個月都要來走兩趟，這裡的條子沒有不認識我的。”

　　小醜有些驚訝。

　　老頭看小醜有了反應，自然更來勁了，唾沫橫飛:“哎呀，老頭子我平時啥都不好，就好這一口。”說著，他伸手塞進褲子裡撓了撓:“都跟他們說我是去拯救那些無人疼愛、心靈需要慰藉的少婦，大家你情我願的。這種事怎麽能叫女票呢！和他們說了多少次，就是不懂我。嘖，我這還間接推動經濟發展了呢，也沒看他們給我發個錦旗啥的。”

　　小醜:……

　　另一邊，最後一個忍受不了董幸的人終於破罵著走到監察室的另一角。

　　沒人理會，董幸蔫兒巴了一樣，悻悻拖著身子靠在小醜肩上，順便把鼻涕偷偷蹭了上去。

　　“我來的時候聽說，今兒晚上，黎明銀行分行被搶了。”

　　老頭突然轉移了話題，嘖嘖連道:“這座城市越來越墮落了啊。持續了幾百年的安穩...哎。”

　　“老人家，你知道些什麽嘛?”董幸靠了上來，滿臉堆笑:“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看模樣，您這種老不死...咳咳，知道的肯定更多。”

　　“老不死”三個人順口而出，董幸立刻以更強硬的咳嗽聲試圖掩蓋。

　　“呃...”邋遢老頭尷尬了兩秒，深吸了口氣，很正式的坐直了身子:“這事要從很久以前說起...”

　　“長話短說，謝謝。”董幸出聲打斷。

　　一旁的小醜驚愕望向董幸，眼中的難以置信不加掩飾。

　　“吼，這麽猴急。行，那老頭我就給你們講講”老者嘖嘖嘴:“黎明市自建立到現在，成功打造了一個‘伊甸園’，巨大的黎明之牆也為我們隔絕了怪物的威脅。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那自然最好了。”

　　“可惜啊，有些人總是自以為是，想要做出些改變。”老頭伸出手，指了指天花板:“幾年前，為了讓人類擁有更多的對抗怪物的能力，一些科研人員致力於研究激發人體潛力和改造。可這做實驗的吧，你都懂。”

　　“要‘小白鼠’?”

　　小醜問道。

　　他想到了先前在貧民區遇到的那倆乞丐，他們身上的皮膚明顯是不自然的如樹皮一樣脫落。

　　老頭低哼一聲，默認了。

　　“一連兩年下來，實驗都沒有顯著的成果。唯一一次改造成功的，沒多久就瘋掉了。大家都挺擔心這種事情會落到自己身上。反抗的聲音自然也就出現了。一部分人認為，人類就是人類，改造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失去理智，和牆外的怪物有什麽區別。更何況...這個實驗的代價太大了。”

　　說到這裡，整個監察室都安靜了。

　　老頭不顧別人或是尷尬、或是逃避的眼神，自顧自的說著:“從那之後，這種城市就已經‘變味’了。不過，像搶黎明銀行這種事情，估計也只有那個組織做的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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