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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今天又生氣了》第五十六章 得知消息
  余音緩緩睜開眼,入目是煙羅紗帳,淡粉珠簾,織金地毯,紫檀桌案,這正好是她房間裡的擺設。

  她這是回來了,什麽時候回來的,她不是睡在梁言床上嗎?

  腳步聲由遠而近,接著房門被人推開,進來了端著湯藥以及飯食的立春等人。

  “小姐,你終於醒了!”

  立春疾步走了過來,一對柳葉眉聳成了小山,說話的時候嘴唇習慣的上翹,使得成熟穩重之外多了幾分憨態可掬的感覺。

  余音揉了揉發脹的腦袋,難受的眨了下眼,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初一端了湯盅碗碟立在屋中,往日精光燦燦的雙眸斂了光華,只剩下濃濃的擔憂。

  十五抱著劍背靠在門沿上,冷漠無情得像獨立山頂的磐石,只是投向床榻的視線少了些許冰寒之意。

  他們怎麽怪怪的?余音實在疑惑。

  “初一,你這是什麽表情?弄得好像我出了什麽事一樣……”

  余音撇撇嘴,斜著眼睛瞟著初一。

  眼瞧著時候不早了,陽光都從窗戶傾瀉了進來,照得窗下枯敗的梨花束雅致起來。

  枯敗的梨花?不是剛插的麽……

  余音作勢就要翻下床,初一連忙將東西放下上前攙扶,嘴裡急急的念叨了好些話語。

  “小姐,你已經昏睡三天了!三天裡滴水未進,如今剛醒,定是乏力的很,你還是不要亂動的好!”

  “什麽三天?你開玩笑呢,我昨晚醜時才睡著,不信你問十五去!”

  余音完完整整的翻了個白眼,指著門口的十五挑著眉讓初一上前詢問。

  然而初一並未上前詢問,看著她更顯擔憂,就連磐石一樣的十五都抬起眸子定定的望著她,眼底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情緒。

  伸手接過立春擰好的面巾,在臉上抹了抹,稍顯清醒後繼續打量起二人來。

  見二人神色依然,余音僵著臉,不自然的問道:“不會……是真的吧?”

  初一一臉愁苦,將立春身邊的滋補湯藥端到余音面前,半蹲下身子念了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訓女兒呢!

  “我們騙你做什麽!小姐啊,你說說你什麽時候去不好,偏偏半夜三更的去梁少爺家裡?

  夜裡風涼,你還一路輕功飛行,你這樣的不得風寒,那誰還會得風寒!

  還有你翻梁少爺家牆頭怎麽不叫我,十五那家夥除了打架什麽也不會,竟不知道給你帶一件披風,真是瀆職!”

  口中“瀆職”的十五正側過腦袋,目如寒刃的盯著他。

  初一後脊一涼,迅速將身體移到床沿上,這樣那冷如寒刃的目光就落在了余音的身上。

  然而目光裡的寒意卻在落到余音身上的前一刻收斂,只剩下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掩藏在冷淡之下。

  “小姐,既然你醒了,奴婢就先去稟報夫人了。

  你昏睡這幾日夫人不眠不休的守著您,昨夜實在熬不住了才在奴婢們的勸說回去休息。

  如今您醒來了,夫人總算能放心了。”

  余音點了下頭,嫌棄的捧過藥碗,拿著杓子撥弄得叮當作響,

  “你確定我感染了風寒,我怎麽除了頭疼並無其他不適呢?”

  皺眉掃視著身前的初一,目露問詢之意。

  初一只是鄭重的回答:“夫人是這麽說的。”

  “娘親說的?”余音感覺更奇怪了。

  似是擔心繼續下去會露出破綻,佇立門口的十五適時走了過來,

趁余音不注意的時候警告的看了初一一眼。  “若不是風寒你怎麽會昏睡這麽久?”

  初一不明所以,但還是幫腔道:“是啊,小姐你身體一向康健,除了是夜裡著涼染了風寒還能是什麽?”

  余音覺得挺有道理,深吸一口氣,仰著頭慷慨就義般的將湯藥喝了下去。

  十五有著微不可查的松氣,垂下視線轉身回到了門口,當起了門神。

  喝完藥,伸手就將藥碗嫌棄的推到初一懷裡,四下裡搜尋著,嘴裡也嚷了起來。

  “對了,梁言呢,梁言怎麽沒來看我呢?”

  梁少爺不告而別去了北方賑災,這樣的話語定會惹得眼前人勃然大怒,初一一時不知怎麽辦才好。

  似乎上天受他感召,送了救難的人來。

  “小音兒可好些了?我可是逃了何教習的音律課來的!”

  人未到,語先至,嗓音低醇而威嚴,卻比平日少了壓抑。就像是巍巍高山,斂起了周身的勢壓,多了分平易近人。

  “哥?”余音驚喜的立起身來,光著腳就想下床,最後被初一給攔住了。

  “初一,你讓讓!”余音左右晃著身子,脖子伸的長長的。

  初一可不讓,小姐剛醒來,受了涼再昏睡幾日怎麽辦?

  “小姐,地上涼,我才不會像十五那樣讓你受寒的!”

  “唉呀,你讓,你快讓我過去!”

  “小音兒,你又要肆意妄為了是不是,你昏迷這三天可把我們嚇壞了!”

  祁陽快步的走到床邊,故作惱怒的拉下了臉。

  穿了一身黑色的金織蟒袍,腰間纏著嵌玉的腰帶, 身側垂著墜了流蘇的龍紋玉佩。

  頭髮被綰在頂上,一絲不苟的罩在紫金發冠裡。

  眉如刀鋒,斜飛入鬢,不怒自威。偏偏嘴角多了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散了這一身凌厲的氣勢。

  余音迅速的收回腿掀起被子蓋住,然後乖巧的靠坐在床上,黑曜石般的眸子裡寫滿了真誠。

  “哥,我沒有肆意妄為,主要是因為平日都是我去東宮,你難得來府上,我太激動了!”

  “是麽?”祁陽嘴角微勾,邪肆的笑了起來,“恐怕你的激動不是為了我吧?”

  余音收回望眼欲穿的目光,討好的回答道:“哪有,哥哥在我心裡最是重要了,我自然是為你而激動了!”

  “你不用看了,梁言沒有來,你一時半會兒也見不著他了。”

  “為什麽,他是不是背著我做什麽事去了?三天前我就發現他夜不歸宿,莫非雲都多了什麽小狐狸?”

  祁陽輕笑一聲,伸手彈了下余音的額頭:“背著你做事倒是真的,不過,這能牽住他心神的不就只有你這隻小狐狸嗎!”

  余音吃痛一聲,捂著額頭忿忿的問道:“那你說他做什麽去了,居然都不來看我!”

  祁陽幽幽的歎了口氣,目光染上了憂慮,表情也多了凝重。

  “仙留山冰消雪融使得滄江水位暴漲,偏偏去年地震將河床截斷,江水一漫淹了北山、永興、寧朔三城。

  三日前梁言領命賑災,由於情況危急,連夜就出發了。

  你知道的,那三城是我齊國第二糧食產區……今年怕是不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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