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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此芳花》第一十二章:夢境(1)
  顧遙憐神情窘迫,看著他的眼神既無辜又信任。

  裴譽見她這樣,便想起她幼年換牙時,想吃糖又不敢開口,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他,那樣子要多可憐便有多可憐。

  他無奈只能主動說,“喜鵲湖上的事,是他身邊的人主動告訴我的,所以當晚我才會回來。”

  “你這個小丫頭不是讓他給你作證嗎?怎麽現在又跟我裝糊塗?”

  裴譽的言語風輕雲淡,眼神裡也未有半分苛責。

  他是真的不希望顧遙憐和宋臨淵走的太近,宣寧侯陸家複雜的很,連他都不想和陸家走太近。

  裴譽的舅舅老宣寧侯曾去雲州查鹽稅,卻不想半路上遇見了水匪,被宋家人救了逃過一劫。

  老宣寧侯沒有什麽大的靠山,他想要查清鹽稅,就必須借住雲州地頭蛇的力量。

  後來,也是宋家幫助老宣寧侯完成了差事。

  老宣寧侯知恩圖報,臨行前贈了宋家一枚玉佩,說是願意和宋家結兒女姻親,這便是定親的信物。

  宋家在雲州盤桓多年,有不小的勢力也有銀子。

  老宣寧侯看上了宋家的銀子,而宋家也想借著宣寧侯府陸家的勢,讓附近城池的官員不再找借口欺負到頭上來。

  這門親事,也就這樣定下來了。

  誰知老宣寧侯的三子有兩子一死一殘,隻留下了長子陸真。

  陸真已經成家多年,自然不可能拋妻棄子,去迎娶宋家的女兒。所以這事拖到了老宣寧侯去世的時候——

  老宣寧侯臨終前對陸真說,想要繼承侯位,就得娶宋家女。

  當時的老宣寧侯已經病入膏肓,這段話也是胡言亂語,可湊巧被寇相身邊的人聽見了。

  寇相和當今聖上一樣,重文輕武。

  像宣寧侯這樣的武將世家,寇相自然是希望能少一個就少一個。

  若陸真不娶宋家女,寇相便會上折子,用孝道和老宣寧侯的遺言做借口,讓宣寧侯府降爵。

  畢竟陸真不可能拋棄原配,因為他這樣做,也會被人罵不念舊情,是個卑鄙小人。

  這是死路——

  所有人都以為宣寧侯府會降爵的時候,陸真卻找到了宋家人,求宋家人幫忙出個主意。

  宋家獨女已經嫁過人,如今是寡/婦。

  她知道陸真的難處,所以願意改嫁給陸真為妾。但是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須帶著她前夫留下的唯一血脈宋臨淵一起到陸家。

  陸真不想拋妻棄子,更不想侯府降爵,只能點了頭。

  因為這樣也算是娶了宋家女。

  陸家諸位耆老也不得不答應,因為侯府缺銀子,他們需要宋氏帶來的銀兩。

  宋氏入了宣寧侯府不過兩年便有了身孕,可惜這孩子生下來便沒了氣息,宋氏為此鬱鬱寡歡,再也不喜歡出門了。

  宋氏自入侯府後便安分守己,她怕陸真為難,更是讓前夫留下的孩子跟自己姓,也未曾提過要讓宋臨淵改姓入陸家族譜。她這些年對陸真的妻子蔡氏態度恭敬,從未有任何越矩的行為。

  裴譽曾見過宋氏幾次。

  當年妻子大病,永青閣內有了其他幾房的眼線。

  是宋氏代替怕被過了病氣的侯夫人蔡氏來了伯府,照顧了妻子和顧遙憐一段日子,讓他有時間整頓內宅風氣。

  宋氏並不是什麽美人,卻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

  也難怪這麽多年過去了,蔡氏對宋氏表面上看著沒什麽,可私下的敵意卻一點也不少。

  連帶蔡氏的幾個孩子,對宋臨淵都十分苛刻。

  他們怕是忘了,當年是他們求著宋家嫁女,如今用著的也是宋家的銀子。

  裴譽又何嘗不知,這些年他這個大表哥一直拉攏自己,無非是想給蔡氏的幾個孩子鋪路。

  蔡氏整日想著怎麽捆住丈夫的心,卻忽略了教導孩子。

  宣寧侯府最年輕的一輩中,居然沒有一個男子能走科舉之路,更是不願意吃苦從軍去攢軍功。

  “姑父,我……”顧遙憐看著眼前的男子沉默不語,不知怎麽的又想起了前世最後一次和裴譽相見。

  那時的裴譽身子消瘦的厲害,宛若乾枯的竹。他雙鬢泛白,眼角布滿了皺紋。

  一雙眼猶如冬日裡的冰水,既黑又冷。

  他們只是遠遠對望一眼,顧遙憐便覺得滲人。

  失去了姑母的姑父,像是失去了瓷瓶的毒藥,所到之處留下的全是害人性命的毒液。

  她不想姑父再變成前世那樣。

  被武官唾罵,被帝王憎恨。

  “我做了一個夢。”顧遙憐接著說,“夢裡我被人推入湖裡,是蕭家人救了我。我昏迷不醒的時候,外面一直傳我對柳鈺生了私情,是我對他糾纏不休才落入湖裡。”

  “外面的謠言越傳越離譜,這事驚動了老伯爺,他讓姑母送我回柳家。他說,柳家是我的外家,即使柳鈺不願意娶我,礙於我父親即將回京,肯定也會答應這門親事的。”

  “姑母不同意,和伯爺發生了爭執。後來,任姨奶奶來見了我,說了姑母的處境,又求我早日離開裴家。她說,裴家還有太多的姑娘待嫁,若我在伯府內,裴家的姑娘便沒臉見人。我不懂事,便是連累姑母,拖著裴家所有的姑娘下水。”

  “我心裡全是委屈,明明是有人要害我,為什麽會傳成這樣?我百口莫辯,卻又不想姑母為難,所以我回了柳家。”

  顧遙憐說到這裡,眼眶微紅,“可是姑父你相信我嗎?我同柳鈺,當真沒什麽。”

  若是旁人和裴譽說這個夢境,裴譽怕是要嗤之以鼻。

  夢境裡的事?怎麽能當真。

  可裴譽很快也明白過來,柳家這次還當真是這樣做的,也難怪這丫頭怕成這樣。

  柳家人太清楚顧遙憐是什麽性子,這些年來王若蘭疼愛顧遙憐,而顧遙憐又何嘗不心疼王若蘭呢?

  顧遙憐太過於迂腐,也太過於愚孝。

  她為了顧全大局,一定會選擇離開裴家。

  失了顧遙憐陪伴的妻子會變成什麽樣子?裴譽心裡很清楚。

  昔日的妻子不就是整日坐在院子的梧桐樹下,一發呆就是一整日嗎?像是沒了生氣的木偶似的。

  “我自然是信你的。”裴譽見顧遙憐這樣,心裡也不好受,便安慰道,“憐憐,這只是夢,是個巧合。”

  “你看你現下沒有落水,柳家那邊我去過了,他們也不敢亂傳你和柳家公子的事情。”

  “只要你不想回去,誰來裴家,姑父都不會讓他們帶你走的。”

  顧遙憐苦笑,“可是姑父,你不想知道,為什麽我知道季家有風雨竹石圖嗎?”

  “我不止知道季家有什麽,我更知道來日會發生什麽……”

  裴譽坐直了身子,他抽了一口冷氣,“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夢裡,老伯爺在半年後去了。”顧遙憐說,“爵位雖是姑父您繼承,可在姑父丁憂的三年後,姑母也去了。”

  裴譽抬起手拿過一旁的鎮紙,狠狠朝地上一砸,“住口。”

  他隻覺渾身呼吸困難,猶墜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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