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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此芳花》第八章:往事
  裴譽穿著玄清色直裰,身姿似竹般堅韌,玉樹臨風的站在她身後。

  見妻子開口,他淡淡一笑霽月清風。

  “左右沒什麽大事,劉兄說夜裡太涼,便讓我先回來了。”裴譽抬眼瞧了瞧床榻上躺著的人,反問妻子,“憐憐怎麽在你這裡?”

  裴譽說什麽,王若蘭都相信。

  她沒再追問本該當值的丈夫怎麽突然回來了,反而是抬起食指放在嘴邊,搖頭示意丈夫小聲一些。

  顧遙憐沐浴後便一直牽著她的手,欲言又止。

  一雙眼哭的紅腫。

  即使後來被她哄著閉上眼歇息,卻也睡的不踏實,時不時會睜開眼來確認她是否還在自己身邊。

  “出去說。”王若蘭怕驚擾顧遙憐歇息,起身披了一件外衫,扯著丈夫的袖口到了外室。

  王若蘭和裴譽都畏寒,故而屋內的窗戶關的很嚴實,透不進來一絲風,似把所有的喧囂都阻在門外。

  她給裴譽倒了一杯茶,說起了今晚發生的事情。

  顧遙憐和她一起用過午飯後便回了長安院。

  王若蘭夜裡總是咳嗽,所以很少和顧遙憐一起用晚膳,怕嚇著孩子。

  和從前一樣,她在用晚膳前吩咐鍾媽媽送了一些開胃的小菜去長安院。顧遙憐身邊的丫鬟們也和往常一樣伺候著,沒有半點異常。

  可誰知剛過了戌時,顧遙憐的貼身丫鬟香霧就跑回來,說出了大事。

  香霧說顧遙憐偷偷跑去喜鵲湖上找柳鈺,又糾纏著柳鈺不放,她一個下人阻止不了顧遙憐胡鬧,只能回來告訴三房的人。

  顧遙憐年幼時身子單薄,所以王若蘭曾教過她習武強身。

  若是顧遙憐真的想糾纏一個人,香霧的確阻止不了。

  “你說我是怎麽了?”王若蘭歎了一口氣,“我居然相信了一個丫鬟的話,我……我糊塗……”

  若是她沒有相信香霧的話,季氏方才也不會借此為由,對顧遙憐咄咄逼人。

  在王若蘭的心裡,顧遙憐終究是個孩子。

  “沒事了。”裴譽聽了這話,便知道顧遙憐並沒有真的告訴妻子所有的真相,“你也是擔心她在外出事。”

  “這燕京城內不太平,又恰逢乞巧節不設宵禁,兵馬司這邊安排巡城的人手,都比平常多了兩倍。”

  裴譽給妻子倒了一杯熱水,讓她暖暖手。

  夜裡吃茶,妻子會睡不好。

  “你說,明兒要讓鍾媽媽送香檀和香霧回柳家?這事不如交給我來辦。”裴譽試著說,“我也要去柳家辦點事,順手便送過去了。”

  顧遙憐會瞞著妻子,無非是怕妻子擔心。

  王若蘭如今的身子,不宜太過操勞、憂心。

  “會不會太麻煩你?”王若蘭皺眉,“內宅的事情,我能處理好。”

  “這算是什麽內宅的事?憐憐是你的侄女,也是我的親人。我這個做姑父的,順路辦點小事,怎麽就成麻煩了?”

  “若蘭,我們是夫妻,你何必見外?”

  裴譽的聲音溫柔,像是三月裡的融融春水。

  王若蘭抬起手來壓住唇,又咳嗽了幾聲。

  裴譽趕緊起身,重新找了一件稍厚實的大氅給王若蘭披上,像是恨不得把她裹成一團。

  王若蘭失笑,“我沒事。”

  她轉頭看著室內一直未曾醒來的孩子,又說,“佩之,我不想柳家把憐憐接走。”

  她同顧長鳴雖是義姐和義弟,但是父輩們去世後,

兩家來往就少了。  按理說,顧遙憐是應該養在柳家的,畢竟柳家是顧遙憐的外家。

  “柳家派了幾波人來,說是要接遙憐回柳家小住幾日。連遙卿都親自同我說,她記掛這唯一的妹妹。”王若蘭眼裡的神采消失的乾乾淨淨,“我是應該讓她回去的,畢竟柳家是她的外家,遙卿是她的嫡親姐姐。”

  “可是我舍不得……我怕……我怕啊!”

  王若蘭的眼眶微紅,“我至今都會夢見,遙憐一歲的時候,我同鍾媽媽去柳家赴遙憐的歲禮。”

  “當時我怕麻煩柳家人,便獨自去瞧了這孩子。誰知,她居然被人隨意的丟在小床上。大人們都在外吃酒,這孩子身邊卻沒有一個丫鬟婆子伺候。”

  “她不過是個一歲的稚兒,本該學說話學走路的時候,身邊連個教她說話、走路的長輩都沒有,她身邊唯一的奶娘也是個木訥的啞巴。”

  王若蘭說著,猶墜冰窖。

  她還記得小床上的孩子,沒有稚兒該有的神采,不哭也不鬧,像是個精致卻沒有活人氣息的木偶。

  她心疼極了,和柳家人大吵一番後,便提出了要帶顧遙憐回永昌伯府。

  柳家人不同意,而伯府內的人也勸她,或許都是誤會,是下人們偷懶。

  可是孩子都這樣了,還能有什麽誤會?

  她本以為孩子遲鈍,一歲了還不會開口,連咿咿呀呀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明白柳家人壓根就不在乎顧遙憐這個外孫女。

  現在,顧長鳴不止要回京,還會升官得到賞賜。

  這個時候,柳家便想起了被冷落了多年的顧遙憐?妄想用毀了顧遙憐清白這件事,逼顧遙憐去柳家。

  簡直無恥至極。

  “佩之,我是不是總給你添麻煩?”王若蘭被裴譽摟在懷裡,聲音哽咽,“當時是你去了柳家,平息了這件事。後來你又說服父親和姨奶奶,讓遙憐能住在我的院子裡。”

  “說什麽呢?”裴譽見妻子這樣,心疼至極,“我不是說了我們是夫妻嗎?這算是什麽麻煩呢?”

  妻子善良,以為柳家人只有疏忽和怠慢,卻未曾想過,他們或許是故意的?

  一個稚兒,若無人引導,不知喜怒,不懂人言。這和傻子,又有什麽區別呢?

  柳家是個虎狼窩。

  能在虎狼窩裡住著且相安無事的顧遙卿,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妻子不喜顧遙卿,裴譽是十分讚同的。

  今夜的事,不就是顧遙卿折騰出來的?要說顧遙卿也是受害者,裴譽是完全不相信的。

  顧遙憐的血脈至親,都是些什麽蛇蠍?

  “憐憐孝順。她若是知道你今夜不睡,怕是也會擔心你的。不要再想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現下,你只需要養好身子,看著憐憐出嫁、生兒育女。”

  王若蘭點了點頭,“好。”

  裴譽安撫著妻子,思緒卻飄遠了。

  柳家當年不同意柳氏和顧長鳴的親事,後來是王若蘭的父親親自上門幫顧長鳴提親,才成了這門姻親。

  顧長鳴和柳氏成親不過幾日,便去了前線。

  柳氏早產生下顧遙卿後,顧長鳴的母親也去了。

  邊境動蕩不安,顧長鳴隻丁憂百日,便又回了戰場。

  後來,柳氏難產生下顧遙憐,不過半月就去了。

  武將在外,家眷要留在京內。

  顧長鳴不知用了什麽手段,讓兵部的人同意他帶著顧遙卿去了前線,留下剛出生不久的顧遙憐。

  誰也不知道顧長鳴會不會死在沙場上,但是所有人都明白,顧遙憐是被顧長鳴留在京城裡的‘人質’。

  昔日先帝舉辦的重陽宴,曾血染菊花池。顧遙憐因年幼躲過一劫,可那一日的確是死了不少武官的家眷。

  裴譽想,如今聰慧的顧遙憐又怎麽會不明白,昔日的父親是拋棄了自己?

  因為明白,所以顧遙憐格外珍惜她和王若蘭的這份親情,在外險些丟了性命也並未和王若蘭提起半句。

  她渴望親情,這便是她的弱點。

  裴譽暗暗的歎了一口氣,顧遙憐畢竟是個孩子,卻不明白這些人能害她一次,便能害她無數次。

  而且,這件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以季氏和顧遙卿的本事,安排不了那麽仔細。

  還有當年,柳家人為何要對一個繈褓裡的孩子如此殘忍?

  室內。

  顧遙憐側臥在床上,雙眼空洞、無神。

  雖然前世後來也知曉這些事情,可如今再聽一遍,卻依舊覺得心痛。

  “都過去了。”她覺得眼眶疼的厲害,有什麽灼熱的東西從眼角滑落,“這一世,我一定會保護好姑母和姑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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