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叔,你什麽時候來的?”令狐衝驚喜道,他也有多日未曾見到風清揚了。
風清揚遠眺群山,見著宋達的身影沒入叢林,說道:“來了有一會兒。”微微一頓,續道:“你那師弟確是可造之材,年紀輕輕,內力修為便至一流高手之境,尤其肉身強度,若我沒看錯的話,怕是《金鍾罩》、《鐵布衫》這兩門橫練武功均已大成了。”
“什麽?!”令狐衝首先吃了一驚,旋即恍然道,“難怪宋師弟那般輕易便破了我的劍招,原來是因他劍法遠勝於我的緣故,怪不得……”
“唉,蠢才,蠢才!”風清揚搖頭歎道,“他能破你的劍招,無外乎內力修為遠勝於你,外家功夫也是勝你百倍,可這不代表他的劍法便強過了你。宋達所言‘以力壓人’之理,確是一條道路,‘不敗頑童’古三通就走的是這一條路,神水宮的水母陰姬也差不離。”
“可劍法出神入化,達至無招勝有招的境地,難道便無法臻至天下絕頂,成就先天之境,號為宗師嗎?”
“薛家莊的薛衣人,他一生隻修劍法,肉身脆弱不堪,但評定江湖第一的時候,誰又能忘卻薛衣人?”
風清揚歎道:“你跟著嶽不群那小子,學得太拘泥不化了,墨守成規,不知變通。”
令狐衝啞口無言。
薛家莊的薛衣人被稱作“天下第一劍客”,不知是多少劍客的目標與理想,作為天生的練劍種子,令狐衝自亦渴望成為第二個薛衣人,劍壓天下,莫有不服者!
“來,我再傳你幾招《獨孤九劍》,破槍式、破掌式、破鞭式、破劍式這幾招,你亦未曾學到個中精髓。”風清揚袍袖一卷,將一根風吹來的細細枯木卷到手中,以作劍器,指點令狐衝。
令狐衝連凝神守心,認真跟隨風太師叔練劍,學習《獨孤九劍》。
左右他還無法下山,面壁之期尚有半年,可心無旁騖的在此練劍,精進武藝。
……
宋達下了思過崖,思忖道:“適才察覺到有一些異樣動靜,若我所料不差的話,應當是風清揚踏上了思過崖,不過他既不願與我見面,那也不強求,免得平生厭惡。”
他有《大雷音呼吸法》,磨煉肉身之能天下無雙無對,自不十分貪望《獨孤九劍》了。
他很快回到了自己閉關的屋舍,打定主意明日下山。
轟隆~~
一陣雷鳴之音從他體內響起,身體不斷顫動,像是有一柄雷神之錘在敲打骨骼、髒腑。
這種程度的衝擊,決非此間武者所能承受,或許唯有古三通,以及幾十年前的天池怪俠,可修煉《大雷音呼吸法》。
索性宋達兩門橫練武功均已大成,且前期修煉之時,只不過淺嘗輒止,故而未曾傷及根基,現下自可承受更長時間的《大雷音呼吸法》修煉。
他自認肉身僅次於古三通,確非他自視甚高緣故,而是《大雷音呼吸法》的修煉,給了他這樣的信心與實力。
第二天一大早,宋達出關,從師娘寧中則處得了十幾兩白銀,權當路費,旋即用過了一大碗面條,便辭別眾人下山。
他三兩下起縱,就遠遠地消失在了眾人視線當中。
“希望達兒能有所獲……”嶽不群低聲道。
寧中則不乏憂慮,道:“我只希望他無事就好,達兒第一次下山,江湖經驗幾乎沒有,我總放心不下。”
“寧師姐,你且寬心。”華真真柔聲道,
“宋師侄那般修為,江湖上能勝得過他的,說實話,也沒有幾個了,他多半遇不上的,只要自己小心一些,便幾無任何危險。” 寧中則方才稍稍安心。
且說宋達自下了華山,一路往東而去,正午時分,遠遠望見一座小鎮,正巧肚中饑餓,於是準備進鎮用餐。
小鎮外有一塊碑文,上書三個斑駁古字。
七俠鎮!
宋達看到那塊碑文的刹那,頓時愣了愣。
七俠鎮,好熟悉的名字,那不是【武林外傳】故事發生的地方嗎?
“啊,是了,六扇門郭巨俠都有了,沒道理同福客棧沒有。”宋達恍然道,來了興趣,踱步進鎮,問過路人,便直奔同福客棧而去。
“老白,你確定這管用嗎?”佟湘玉憂心忡忡地問,壓低了聲音,似乎生怕什麽人聽到一般。
白展堂將紙包裡的東西輕輕抖到桌子上的菜肴裡。
“放心,鐵定管用,這東西就是他的,三年前剩下的。”白展堂凝聲道,“先給他撂倒了再說,他萬一想起來啥,咱們就全完了。”
“可這東西就是他的,他會認不出來嗎?”郭芙蓉更顯得憂慮。
白展堂回答道:“姬無命他失憶了, 想不起來的,何況咱們只要這一次將他撂倒了,扭送到衙門去,交給老邢,還怕得他再從大牢裡逃出來嗎?”
說著信心滿滿地笑了一聲。
佟湘玉、郭芙蓉、呂秀才互相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道:“怕!”
“你們……”白展堂正欲再說些什麽,忽同福客棧大門口進來了一人,頓時止聲喊道,“客官,小店已經打烊了,還請別處吃去。”
“你們飯菜都做好了,為何不繼續搭理客人?”來人疑惑道。
“額,這個嘛……”佟湘玉說道,“我們自己吃的,客官,你還是上別處吃去吧。”
來人在門前餐桌旁坐下,笑道:“我在門外就聽見你們說什麽……姬無命?是那位江湖傳說中的盜神嗎?”
來者正是宋達。
佟湘玉、白展堂、呂秀才、郭芙蓉四人冷汗立刻就下來了。
白展堂強笑道:“沒有,客官,你聽錯了,我們說的是雞沒了性命,正準備殺雞來吃呢,犒勞犒勞自己,你們說是吧,掌櫃的?”
他瘋狂向佟湘玉三人使眼色。
“這位足下輕盈,顯見輕功不俗,據我所知,‘盜帥’楚留香常住一條大船,有美女為伴,‘盜神’則被關押在京城刑部大牢裡,唯有‘盜聖’白玉湯,似乎可能在這樣一間小客棧裡當跑堂的……”宋達輕笑道。
話還沒有說完,白展堂便腳下一軟,險些趴在了地上,幸好佟湘玉搭了把手,將他扶在板凳上坐下。
郭芙蓉大著膽子,喝問道:“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