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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孫苗說，張邯的病被敦煌的醫生給誤診了，喝了那麽多藥，沒有一個是對症的。

　張邯得的並不是肝病，而是膽病。可能是結石症候，引發急火，此病一旦發作，凶險無比。

　孫苗說，已經來得晚了，要想治病只有最後一招。

　“用利刃切開肚皮，割掉苦膽！”

　“胡鬧！”趙璡火了:“切開肚皮，人還能活嗎?”

　曹聖不語，卻皺著眉頭。

　馬遵搖了搖頭。

　瘸子道:“未必一定會死。我見過很多肚皮豁開的，縫補之後，有些人還是能活過來了。”

　雖然瘸子如此說，可他依然眉頭緊蹙，畢竟能活下來的人只是少數。

　孫苗歎氣道:“小可也知道如此做凶險，可除此一法，別無良策。如若各位長官不同意，那麽……只能另請高明。”

　這時眾人目光落到陳牧身上。

　陳牧站起身:“開刀！現在就開！眾人跟我一起退出去。”

　孫苗想說些什麽。

　陳牧拍了拍孫苗肩膀:“治死了，算我的！”

　聽說洛陽來的名醫要給張邯切開肚皮摘除苦膽，可把張邯夫人嚇得不輕。

　一向溫良的夫人，變得躁狂起來，瘋了般嚎啕大哭，懇求牧王不要切他夫君的身體，即便是死，也要留個全屍雲雲。

　如今張邯處於半彌留之狀，說不出話來，見夫人如此，不禁潸然落淚。

　陳牧心一橫，對鍾離香道:“把夫人扶下去，一個時辰之內不許靠近，所有人務必保證安靜，一切聽孫苗指揮！”

　牧王下了命令，開始清場。

　隨後陳牧帶領眾軍官離開屋子，隻留下一些婢女小廝聽孫苗指揮。

　手術開心進行。

　陳牧坐在涼亭裡，看著一盆盆血水端出來，心情越發緊張。

　在前一世，“膽摘除”手術不算什麽，可在梁朝卻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整個過程全憑孫苗一雙手來完成。

　默默祈求張邯能挺過這一關，除此之外陳牧也是束手無策。

　眾人沉默，靜靜地等待著。

　——

　含香聽說張邯的事，過來看一眼，安撫夫人幾句便離開，她說要去兵工廠看看。

　陳牧無心去，便讓含香自己去了。

　之所以含香今日要去一趟兵工廠，是因為老工兵王志遠第一個研製出火銃，據說威力不俗。如若能有如此寶物護身自然最妙，於是含香迫不及待跑去看看。

　那王志遠前幾日被王統局的人揍了一頓，緊接著又被保密局的人揍了一頓，慘不忍賭。身上僅剩下的一點零錢，也被那些人搶了去。後來發現一歲半的女兒也不見了。他痛苦欲絕。失去了精神支柱，他變得頹廢至極，破衣爛衫形同乞丐，倒在街邊就等著死了。

　無論是王統局還是保密局，都是喬裝行動，連續挨了兩頓打，王志遠也不知道是誰打他。不過他並不笨，心中隱隱覺得，可能是牧王身邊的人乾的。可是自己想一想，這一切不過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在瀕死之際，牧王的馬車出現在他的面前，牧王懷中抱著一個小女孩，竟然是王志遠的女兒。

　王志遠慢慢爬起來，跪在地上，滿眼慚愧和乞憐。

　陳牧招呼王志遠，噓寒問暖，問他是否願意再為本王效力。

　王志遠嚎啕大哭，伏拜於地。

　重新回到兵工廠的王志遠奮發圖強，把最近牧王送來的圖紙挨個研究一遍，發現“火銃”圖紙上要求“女人也能拿得動”，於是他猜測這是牧王給后宮準備的火器。如若能把這物件搞好，不但能討好牧王，還能討好王妃。於是他沒日沒夜研究實驗，終於研製成功。

　據說一顆小鋼珠打出去，能把重騎兵鐵甲擊穿。威力驚人。

　含香來到兵工廠，王志遠親自試驗，打了兩槍，果然威力不俗。含香大喜，說要親自試驗。

　於是手持火銃，對準一個身穿鎧甲的稻草人。

　王志遠再三叮囑，火銃後坐力巨大，王妃一定要抓住了。

　含香說，休要小瞧我，我力氣其實不小。

　含香勾動玄刀，“嘭”的一聲巨響，那火銃從中間炸裂，前半段飛出，後半段脫手，貼著香妃的發髻，倒飛出去三丈多遠。

　“我的媽呀！”

　這一幕可把王志遠嚇了個半死。

　自己試驗多次，都不曾出現狀況，到了王妃手裡，怎的就炸膛了呢。

　這一爆，把香妃崩得滿臉黢黑，捂著臉蹲在地上，半晌沒能站起來。

　王妃身邊太監大怒，衝上去把王志遠按倒在地。

　王志遠欲哭無淚，臉被踩在地上，卻無意掙扎。

　跟隨含香一起來看熱鬧的曹輕伶將含香扶起，看了看香妃的臉，突然噗嗤一笑:“還好啦，沒傷到臉，否則砍了他的腦袋，也賠不起呐。”

　含香長出一口氣，抹了抹臉上的黑灰:“放了他吧，他並非有意。”

　王志遠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含香又道:“雖然並不完美，但我也看到威力。你好生研發，將來成功必有重賞。”

　“謝王妃！”王志遠趴在地上喊。

　“咱們回去吧。”含香長袖一甩，心中默默念叨:真倒霉！

　——

　含香高高興興地走，灰頭土臉地回來，經此一事，雖沒破相，可衣服卻被燙破了幾個小洞，而且肩膀上烏突突一片，看起來頗為狼狽。

　在兵工廠簡單洗了洗，回家之後含香還要沐浴一番。

　原來的衣服也不要了，隨便丟在外面，讓丫鬟拿去丟掉。

　婉清是新招來的丫鬟，祖籍蘇州，相貌上乘，口齒伶俐，陳牧愛聽她的口音，說她說話像鳥叫。因此，她還落得一個“小家雀”的外號。

　婉清手捧王妃的輕紗長裙，左右看了看，滿心不舍。可王妃隻說丟掉，自己新來王府，又不敢多舌討要，隻好端著衣服向外走去。

　剛走出去，見到小環帶著李詩、小玉清點今日各房水果。

　婉清想了想，捧著衣服來見小環:“環美人，王妃讓小奴把這件衣服丟掉。”

　小環看了看婉清， 又看了看含香屋裡，道:“讓你丟你就丟唄。”

　婉清羞赧一笑:“可是奴婢覺得，這衣服只是稍微破了一點點，整體還是新的呢。丟了怪可惜的。”

　小環明白婉清的意思，伸手揪起衣服一角看了看，果然是上好面料:“我提醒你，夫人是有怪癖的，她的衣服別人不許碰。雖然這件她不要了，你也別想大天廣眾穿出來。否則哪天她不高興就會教訓你一番。前一陣含香掌摑孫鈴鐺，牧王聽說後，跟她說了些什麽。從此含香不再打人，改用針扎。前幾天小翠被扎了幾針，你去問問感受如何。”

　婉清笑道:“奴婢喜歡，私下裡穿穿，不讓王妃見到也就是了。”

　小環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拿回屋裡吧。”

　婉清輕步走開，小環跑去含香屋裡了。為了方便下次閱讀，你可以點擊下方的"收藏"記錄本次(第304章 摘除)閱讀記錄，下次打開書架即可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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