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經消息:輝瑞公司研發中心負責人羅曉菲女士宣布離職。”
“被喻為東方皇后的羅曉菲女士入職輝瑞公司後研發成果頗豐,帶領自己的團隊先後研製出了樂瑞卡、西樂葆、賽可瑞等知名藥物,輝瑞公司的股價能一直走高,她是重要功臣。”
“只是,不到四十歲的東方皇后主動辭去研發中心負責人的職務,業界人士感到很意外。”
電視畫面上,出現了一個五官精致,身材曼妙,氣質高雅,完全看不出實際年齡的東方美女。
躺在沙發上很無聊地看新聞的陳子寒,看到這女人畫面出現後一下子坐了起來。
“這女人,比學校時候漂亮多了!”
他和羅曉菲是大學校友,都畢業於之江大學醫學院。
羅曉菲念的是藥學,陳子寒是七年製臨床醫學。
在學校的時候,漂亮的羅曉菲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女神。
兩人有過不算少的交往。
後來羅曉菲考取了耶魯大學醫學院的研究生,出國留學去了。
陳子寒畢業後留在了附屬第一醫院。
兩人也就斷了聯系。
他沒想到,羅曉菲畢業後混的這麽不錯,居然成了醫藥巨頭輝瑞公司的高管。
只是,她為什麽辭職?
這段時間他又為什麽老是夢見她?
這時,手機響了。
“陳子寒嗎?我是羅曉菲。”電話一接通,對方就自報家門了,“我在錢唐,能見個面嗎?”
“剛剛在電視上看到你離職的消息,沒想到你就回錢唐了,這速度還真的快。”陳子寒非常意外,他當然不會拒絕與羅曉菲的見面,“今天我正好沒事,你說個地方吧,一會我過來。”
半個小時後,兩人在南山路上的“外婆家”餐館見面了。
讓陳子寒驚訝的是,出現在他面前的羅曉菲卻是一臉的頹敗,與電視上光彩照人的樣子判若兩人。
“怎麽了?”陳子寒很是驚訝。
“乳腺癌四期,已經全身擴散,最多兩年壽命。”羅曉菲看著陳子寒,一臉的自嘲,“我帶領我的團隊研發出了那麽多能救人性命的藥物,但現在卻沒有人能救我的命,上天待我太殘忍了!”
陳子寒驚的目瞪口呆。
好一會,他才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你回來是想找我手術嗎?”
他研究的是腫瘤外科方向,業界公認的腫瘤外科學新生代領軍人物。
羅曉菲搖了搖頭,“我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手術與否,生存時間都差不多。完全沒有質量的余生我不想嘗試,更不想讓自己帶著身體的殘缺離開這個世界。你的情況我也知道,你援外時遭遇意外而染上了絕症,起病非常凶險,我最新研究出來的藥物都無效果,最多只有兩到三年的壽命。而且,你的家庭也在援外的時候解體。我們兩個同病相憐的人,湊一起過完余生吧!學校的時候,你曾向我表白,就當我遲了二十年才答應你。”
“別開玩笑了!”臉色大變的陳子寒向羅曉菲舉起了杯子,“喝酒吧!”
羅曉菲所說不錯,他確實在援外的時候因為手術中的意外而染上了那種可怕的病症。
病情非常凶險,免疫系統已經千瘡百孔,隨時能危及生命。
“反正我要留在你身邊。”羅曉菲和陳子寒碰了下杯後,一口就將杯中酒喝光了。
兩人喝了很多酒,最終是相互攙扶著走出酒店的。
“這段時間,
老是夢見你,夢見我們都還年輕,還在醫大念書,我愛上了你,你堅決不讓我出國!”羅曉菲臉埋在陳子寒的肩膀上,很傷感地說道:“這一切,要是真的該多好?” 陳子寒停下腳步,驚訝地看了羅曉菲兩眼。
他居然也做過相似的夢。
“夢中,總有一位看不清面目的人出現,他告訴我,只有找到你,人生才有希望!”羅曉菲緊緊抱住了陳子寒,“所以,我就離職回來找你了。”
“我能有什麽辦法呢?”陳子寒一臉苦笑。
命運有時候無奈的讓人絕望。
“反正,余生我要和你在一起,你別想把我趕走!”
陳子寒看了羅曉菲幾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吧!”
陳子寒喝的比羅曉菲要多,平時不太喝酒的他喝的有點過了,走路的腳步都有點踉蹌。
走到湖邊,被涼風一吹,他連續乾嘔了幾聲。
手機鈴聲響起,羅曉菲放開了一隻挽著陳子寒的手,拉開小包拿手機。
也不知道是誰打的電話,羅曉菲居然與對方爭吵了起來。
陳子寒掙脫開了她的手,靠著湖邊的柳樹喘氣。
又一陣惡心湧上來,他下意識地面向湖面乾嘔了起來。
卻沒料到,一腳踩空,身體失去了平衡。
迷糊間,他只聽到女人的驚呼,及滿世界的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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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寒,快醒醒。”
迷迷糊糊之間,陳子寒被一個聲音吵醒。
“媽的,我這是在哪兒?”渾身濕涼的感覺,讓陳子寒不禁打了個顫。
“叫你少喝一點,你偏不聽,你看看,差點掉到湖裡淹死。”說話的是一個嘴上兩撇黑黑絨毛,看起來很年輕的黑臉少年。
陳子寒眉頭皺的更緊了。
這小子看起來怎麽這麽面熟?
那一臉青澀的黑小子略帶憤憤地說道:“沒想到啊,你真的會去勾搭羅曉菲。你一個剛剛入學的大一狗,人家羅學姐是美翻整個之江醫科大學的大二學姐,人家能看上你才怪呢!”
“還有,你以前說過,別因為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記住自己的話,之江大學可是美女如雲,七年時間夠你浪了。”
“……”
黑小子見陳子寒直勾勾看著他,忍不住罵道:“西湖裡都遊了一圈,還沒醒?”
陳子寒心裡有點發毛,忍不住打斷了黑小子的話:“你是……誰?”
“……”黑小子呆了呆, 再一臉憤怒:“儂個媽包種,連我都認不出來了?我王震軍啊!”
陳子寒頓時瞪大了眼睛。
王震軍是他初中、高中、大學十三年的同班同學,自小關系非常親密的死黨。
但王震軍早已經大腹便便沒多少頭髮了啊!
耳邊傳來清脆的“BB”聲,轉頭一看,有人從腰間拿出一個摩托羅拉尋呼機,看了兩眼後走向公用電話。迎面走過來的一個人拿著手機在通話,一看居然是古董級的諾基亞5110。
“臥槽,我是誰?我從哪裡來?”陳子寒激動的腿都軟了,“我現在又在哪兒?”
“是不是腦袋壞掉了?”王震軍一把拉住陳子寒的手,“趕緊回去換衣服,濕成落湯雞了,你不怕丟臉,我還怕丟臉呢!快走,打車回去。”
陳子寒踉蹌了幾步,最終還是被王震軍拉著走了。
走了一段路後,陳子寒在一個轉角處站定,抬頭看了看周圍。
夜色中的西湖景色依然很美,左手位置居然沒有雷峰塔的影子。
右手方向的保俶塔在夜色中默默矗立,但塔身漆黑,沒有美麗的燈光照映。
再走了幾步,陳子寒瞄到了湖邊小店裡的電子鍾——2001年9月11日,20點20分。
“哈哈哈!”陳子寒心裡忍不住狂笑了幾聲。
不再是2020,農歷庚子年,那個讓很多人不堪回首的年份,而是2001年,剛上大學的日子。
狗日的人生,真的推倒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