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李越難得的放松一次,與陸謙他們幾個喝得酩酊大醉,其實以他的身體素質,即使不用內力也不可能喝醉的,只是,難得幾個好友相聚,李越不願意做那“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局外人。
臨走前,余春把一個檔案袋塞給他,說是他根據僅有線索,推斷出殺害魯連榮長老的凶手,讓李越看看。
李越摸出檔案袋裡的紙簽,一目十行掃了一遍。
“原來是你們!真是來找死的!”李越臉色陰沉,喃喃自語。
明天就是十月十五,四海商盟成立的日子,李越只能先忍下這口氣。
吃過午飯,李越正在凝神感應穴竅,突然有弟子來報,武當派掌門清虛道長求見,就在大院門口。
李越一怔,清虛道長?還找到這來了?不是該去落雁樓正式會面麽?
李越滿腹疑竇,“這老狐狸怎麽突然私下來找自己了?”
不敢怠慢,忙整理衣衫,出門相迎。
“原來是清虛道長當面,李某相迎來遲,還請道長恕罪!”李越抱拳一揖。
“李掌門言重啦,老道貿然前來,還希望沒打擾了掌門清修,這是劣徒漢元,李掌門應該與他在嵩山照過面了。”清虛回了一禮道。
“武當漢元,見過李掌門。”漢元也對李越行了一禮,說道。
“漢元兄,上次嵩山行色匆匆,沒來得及暢談,甚憾,這次一定好好聊聊。”李越回了一禮,擺手請客。“道長,漢元兄,裡面請!寒舍簡陋,還望兩位莫要見怪。”
“李掌門客氣了,請!”
幾人一起走進大院,在客堂分賓主落座,方靜奉上茶,安靜的站在李越背後。
“道長遠道而來,不知有何指教?”李越單刀直入,現在的他越來越不喜繞彎子了。
“指教不敢,貧道聽聞李掌門已練出劍意,欣喜之下就直接找到這來了,還望李掌門見諒。”
李越看著瘦弱、宛如和善老者的清虛,眼裡神光一閃,心下暗暗警惕。
“道長高看了,李某不過是瞎比劃罷了,不敢勞道長掛念。”
看到李越油鹽不進,清虛心裡一歎,道:
“誒,李掌門這有著完整劍意的劍法,若還是瞎比劃,那老道得羞死,實不相瞞,老道沒有別的意思,此來只是想與李掌門互相印證劍法的。老道一生學劍,奈何天賦所限,未能達到本門太極劍法的巔峰,心下甚憾,聽聞李掌門年紀輕輕,竟已另辟曲徑,練出劍意,這才情不自禁貿然登門。”
看著清虛一副誠心誠意的樣子,李越眉頭微皺,心想,“這老道好像真是一副劍道狂熱分子模樣,不管他如何目的,若能窺視到完整的太極劍法,我都不虧。”
一念畢,李越開口道:“道長謬讚了,李某也是仰慕武當派太極劍法已久,今日若能有幸得見,當屬三生有幸了,此地頗為狹小,不若請道長移步練武場如何?”
清虛見李越松口,喜道:“李掌門請!”
練武場。
李越與清虛手持木劍,相對而立。
“道長,請了。”李越行了個劍禮,擺出一招蒼松迎客姿勢,並沒有搶攻。
“李掌門,請!”
清虛知道李越的意思,主不與客爭,木劍一震,平平朝李越的左臂刺去。
李越神情凝重,對方可是江湖上名震天下的宗師級人物,不敢怠慢,他秉承獨孤九劍理念,也不防守,木劍順勢一撩,直往清虛持劍手腕點去。
“好!”
清虛喝了聲彩,手腕一翻,木劍圍著李越的木劍一圈,劍上有股綿勁,帶歪李越點往手腕的一劍,李越木劍微微一撤,一招衡山的‘劍落雙雁’,疾點清虛的肩頸穴與咽喉,劍氣森森,殺機盈然。
清虛不慌不忙,木劍迅速劃了一個大圈,又劃了一個小圈,柔勁把李越的攻勢全部擋開,李越急忙展開身法,各種招式隨手拈來,對清虛狂攻。
清虛則圍著周身,一直劃著圈,不一會,李越眼前出現了幾十個白色光圈,大圈小圈,正圈斜圈,閃爍不已。
李越狂攻一炷香時間,硬是沒找到一絲破綻。
清虛劍上所幻的光圈越來越多,一圈未滅,一圈又生,團團把清虛守住,木劍使得雖快,卻沒有一絲破風之聲,顯然,清虛的柔勁已臻至巔峰。
漸漸的,清虛所幻化出的圓圈越來越多,形成劍鋒浪潮,朝李越壓來。
“這樣下去可不行!”李越後撤一步,木劍疾如閃電刺出,“轟”,音爆聲響起,卻是李越這一劍的速度達到音速,一劍撞上清虛的圓圈浪潮。
圓圈浪潮只是微微一頓,又朝著李越湧來,清虛的木劍已經快得看不清。
李越眉頭一皺,眼睛微微眯起,緊抿嘴唇,左腳一點,人已至半空,木劍揮灑而出,很快,李越的面前形成一座劍雲山,轟然朝清虛罩落。
劍雲山與圓圈浪潮相撞,泯滅了無數圓圈,不過劍雲也是被攪散。
李越沒用‘踏雷’,而是翻身落地,喝道:
“接李某這一招!”
長劍低垂,雙眼微閉,腦海裡神位‘亮’起,與玄冰真氣融合,李越身影好像消失,只見一道劍氣長龍出現,狠狠與僅剩的圓圈相撞。
“叮叮叮……”
兩人真氣加持下的木劍瘋狂撞擊了幾百次,畢竟是木劍,“哢嚓”一聲,兩人的木劍撞得粉碎,李越的‘蒼龍出水’隻使出了一半,木劍撞碎,不得不抽身後撤,兩臂低垂。
清虛這時才能長出一口氣,剛才李越的劍,實在太快了,他不得不竭盡全力抵擋,即使以太極劍法的特性,也讓他壓力很大,若有一劍沒擋住,就是血濺五步的下場。
“道長的太極劍法真是名不虛傳,李某佩服!”李越拱手歎道。
清虛搖搖頭,“貧道輸了。”
他只是逼出李越半劍意的絕招,就有如此壓力,不知那完整劍意的招式,又是如何抵擋,乾脆認輸。
李越現在也不想用出‘飛燕逐月’,在他領悟出‘踏雷’後,就改進了這招,把‘踏雷’融入‘飛燕逐月’,讓‘飛燕逐月’切割得更快!他相信,現在的‘飛燕逐月’下,左冷禪肯定擋不住,必死無疑!相對的,對體力與內力的消耗,也是成幾何數的增加,估計一招用完,就脫力了。
“道長謙虛了,李某不過仗著年輕罷了,並沒有贏道長一招半式。”
清虛擺擺手,道:“若剛才李掌門那招不是因為木劍破碎,而中途撤招的話,貧道勉強能接得下來,不過也必然力盡,無力再接下一招了。”
頓了頓,又道:
“據貧道所知,李掌門還有一招包含完整劍意的劍招,貧道沒信心接得下,所以,這次是貧道輸了一籌。”
李越搖搖頭,老實說道:“道長有所不知,那招‘飛燕逐月’現在已被李某改進,若是施放完,李某也得內力全空,體力耗盡,只能當拚命絕招用了。”
清虛沉吟一會,道:“貧道有個不情之請,貧道願用太極劍譜換李掌門那招‘飛燕逐月’,不知,李掌門意下如何?,若有為難之處,就當貧道沒提。”
李越一怔,他完全沒想到清虛會提成這樣的交易,心裡還琢磨著怎麽才能看到太極劍譜,又不用欠人情呢。
不過他還是老實的道:“道長有所不知,因這‘飛燕逐月’蘊含李某的完整劍意,道長得到未必能修煉,現在又經李某改進,就更加難了,道長可還要交換?”
清虛微微一笑,心道,“這李越倒是實誠!”
“多謝李掌門如實相告,貧道還是願意換,不為修煉它,隻為觀摩李掌門的劍意,以達到觸類旁通的效果,貧道習劍幾十年,卡在劍意門檻之前許久,還望李掌門成全。”
李越看著這老道眼裡的狂熱,知他沒說謊,道:
“好,既然道長還是願意交換,那李某也就不矯情了,李某也想看看,張真人傳下的太極劍法的高明之處。”
清虛大喜,忙伸手入懷,摸出早就準備好的劍譜,遞給李越,道:
“這是武當的劍法,若是可以,還請李掌門莫要外傳,貧道也答應李掌門,不把這招劍法外傳,不知可否?”
李越接過太極劍譜,點點頭,沒有翻看劍譜,他相信這清虛,不是笨人,為了一招劍法,誆騙得罪於他。
“好,道長,這招‘飛燕逐月’有兩個版本,李某這就一一演示出來。”
說罷,重新拿起一把木劍,躍至場中把兩個版本的‘飛燕逐月’一一展示,還邊講解其中的精要,劍意,毫不避諱場中還有漢元、方靜、林平之等人。
待李越全力施展出改進的‘飛燕逐月’時,場上眾人都是目瞪口呆,感歎天下還有如此凌厲的劍法。
伴隨著“轟隆隆”的雷鳴聲,李越的身影消失了,只見一道如電的劍光,在場中來回縱橫切割,一彎殘月高掛,清冷奪目。
當李越顯出身形時,已經喘氣如牛,臉色潮紅。
方靜忙躍至李越身旁,扶住他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