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漫長,三人的心卻短短的連在一起,生死的抉擇離自己並不漫長。
“小姐,我們這是去哪?”
婉江兒想推開車門看一看才發現是鎖死的,只能假做詢問,外邊一時沒有傳來聲音,依舊是馬蹄落地,車輪轉動聲。
“我們去雲南。”女子頓了一會。
雲南正是大理方向,聽起來似乎是對的,但…那是一條死路。
真正通往大理方向應從淮南通過。
張守仁聽了也是一驚,這女子看來對中原並不熟悉,若是哪方勢力想用三人作威脅,也不應該不了解中原。
這去到大理需要數日,下一站便是漢中,過去不遠便是長生谷,所謂的天險之地。
張斐然用指甲磨著這馬車,期許能把這木頭磨穿。
婉江兒見了只是一笑,沒有多說,他上車前便看了這車轍印,同這三匹馬的樣子,便知道這馬車不是木製,他也曾用過這般軌跡。
鐵甲馬車。
木頭深處便用生鐵打造的牢籠。不過婉江兒沒有阻止張斐然,只是同張守仁依偎在一起,細細感受著馬車顛簸,已然這般,不需要再把孩子的希望澆滅了。
張守仁雖在禮部辦事,但對這工部也有了解,皇家巡遊便用的鐵甲馬車,既不失木製溫潤,又不失安全,而拉馬車的馬也是疆場上訓練許久的壯馬。
眼前的馬,是胡人的馬。
張守仁不知婉江兒早已看穿,也沒有同她多議論。
二人隻由張斐然不斷常識,這已然是個囚車。
當馬車已經沒有了傾斜,婉江兒便意識到已經下山,一個時辰的路程,這應是太常山北側,並非南側。
“夫人,這是吃食,置備不周,先簡單用一點,到了大理我們再為夫人做一頓好的。”
一隻素手從車外遞入,也不再緊閉車門,因為也沒有必要。
不知是何處拿來的竹簍,裝了這涼透的燒餅,以及市集隨處可見的水囊。
田間小路靜謐且冷清。
又起了小雨,馬車頂有雨打聲。
車前,三名青衣女子手持紅色花扇,並行駕車,兩名女子白扇殿後,以不快的速度,在雨中騎行,女子婀娜,腰肢纖細,雖是駕著壯馬,卻仍是柔情滿溢。
甚是美麗動人,山水下,萬般情動人,雨衣中,何處洗柔情。
雨聲嘀嗒,似乎作樂。
張斐然見這這五位姐姐的模樣也不禁在這山中癡了。
這只有山水畫中才有的風情,竟在一場劫持中遇見,緩緩的,心也靜了,路卻還長。
田間有農民望見了,也是呆住,見著這仙人北行一幕,在田間院內一路目送著一行人。
“天青色等煙雨。”
婉江兒脫口而出。
“而我在等你。”
張守仁輕輕作答。
便這樣行了有刻中,雨未停,軒轅且盡。
洗去萬般塵埃,到了一條溪谷,三人再想多見一見這天然的麗景,奈何,女子關上了車門。
“夫人,山路或有飛沙,還是閉了車門的好。”
女子輕聲,繼續騎行。
山路便是“望天門”,過了望天門便漢中,這倒是沒錯。
天空黯淡下來,峽谷雨中還是太過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