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巷,花衣冠,夢蓋華廈,久做長春城。
洛陽城東,青竹巷,以其骨瓷聞名,滿城豪右,京都帝王皆尊骨瓷為一絕,而這骨瓷工藝,卻僅有一人習得。
深居青竹巷,富貴不得見。
除北宋帝王歲貢一件,多者,千金不可求也。
這骨瓷雖以骨製,有死氣黯淡色,卻因其後淒慘故事美其千古。
西晉太康年間,太康太康,太不安康,茹血食肉,滿城荒涼,江北才女魚清許在紅柚田與張公子相識,因情投意合,立下海誓山盟私定終生,結為夫妻。
無奈宋軍同西夏交戰,其夫一去便再也未歸。
三年有余,其間曾有人路過柚園,夜間見紅衣女子獨舞,憔悴憐人,又聞一琵琶聲,有識曲者鑒之謂“長生舞”,長生祝誰,其夫矣。
清許平生善燒瓷,長久鬱鬱而終,直至過世依舊期許同張君再度相見,囑托養女魚玄靜將死後骨灰參作瓷土,並請求江湖文人作《骨瓷》,讓這詩詞同骨瓷並存於世。
天人相隔,或許正是有情隻待相逢,清許化身紅瓷,長存於世,盼與夫君重逢,癡兒!
命有定數,城中東巷存張氏後人,見其家譜,家祖正妻正是魚清許,家祖戰死沙場,上陣前卻早已將才女列入家譜,是已經將清許視作自己妻子。
於是後人千金購置骨瓷,再入棺木,二人相伴黃泉,今生不得長久安,余生盡作長生舞。
今燒骨瓷者正是張氏後人,有獨子名斐然,其父張守仁為禮部侍郎,當時唯一骨瓷傳人。
“斐然劍法!咻咻咻。”一小兒持木劍同家仆相“鬥”,其亂劍被其稱為“斐然劍法”,這便是張少張斐然,從小便不喜歡父親一大男子整日玩弄瓷器。
偶遇民間劍客華春派弟子鄭方在市集中捉拿手持短兵的竊賊。鄭方使其華春七柔劍,故作退縮狀,身體向後仰,借其身後的樹木,翻身飛至竊賊身後,以劍的刀側擊在竊賊的肘、腰、手,待他的武器落地,用手指點擊太陽穴,致竊賊昏厥。“
好生厲害,比老頭子那燒瓷功夫厲害多了。”張斐然正欲向拜師,鄭方卻已經執劍東去,不停留,留下竊賊為官兵擒去。
從那時起,張少決心學武,尤其是絢麗劍術,可年齡尚小,其父不準他拜入武林。
“少爺輕點!哎喲哎喲。”家仆也持木劍,不敢回擊,只是假裝到手,邊退變叫疼,長劍擺出撅嘴眯眼模樣。
“好不經打,無趣!”風吹家竹,有嘶嘶聲,庭院內人肅幾,皆無言,張守仁今日入宮辦事,多日未歸我。家母婉江兒喜靜,臥居室內讀唐宋詩詞,尤其喜好柳永,每每見張斐然常會令其背上兩句。
張斐然表面跟母親誇讚柳永,心裡早就罵上這柳大爺十遍八遍了。如今張斐然也玩的無趣了,扔了木劍,坐在院中小椅乘涼去了。繼續做著武俠夢,不知天有陰晴時,帝無喜怒表。
“砰砰—”“官家有詔!”聞官家,家仆連忙開了門,只見一綠袍高帽書生隨宮廷老監入了門,帽子兩邊的扇葉一搖一搖,連同身上的肥肉。肥胖的身軀可笑十足,其面孔?非善即惡。
婉江兒出了閨房,叫醒張斐然,正姿於前。官家特賜張家人不用行跪拜禮,只有家仆們跪在兩側。而那肥胖小官雙眼則直勾勾打量著這張家貴婦。
婉江兒是位難得的可人,性情溫良,雖有一子,面容仍舊皎潔,姿婀娜,三十歲不及,真似飽滿牡丹,
不失韻味,只是已為人婦,著素衣裝,卻又多了份清純美節,引得這肥胖小官目不轉睛。 “張夫人,官家詔夫人及少爺旦日於武陵桃花別院相會,張老爺也會到場。”說罷正欲抽身,忽想起後面跟有一人。“張夫人,張少,牛縣令同你們有話要講,老身先告退了。”眾人朝著公公行了個禮便目送著他出了院子。
牛縣令看著這對俊俏母子,並非含有善意。張少隨母親生的一張好面孔,白淨水靈,眼睛不是特別大,卻極為有神,長了一對彎彎眉,鼻梁挺拔,似書生,似英將,似俠客,才十二歲,卻已將近六尺,好不令人眼羨。
“縣令何事,不妨就在此相議。”婉江兒也是名門後代,雖喜華詞美句,心卻堅毅,向來潔身自好,看著這牛縣令的眼神,極為反感,故期望就在此打發掉。
“哦哦哦。小事,同夫人初次見面,未備什麽禮物,還要麻煩夫人。唉,這。”牛縣令趕緊收回看癡了的眼光,看出這母子並不樂意讓自己久留,一時不知說些什麽。
“不妨直說。奴家不興這些禮節。”婉江兒答到。
“小事,家父昨日登極樂,想請張老爺做一尊骨瓷。”父親喪命卻如此嬉笑清談。果真不是什麽好人物。
“登記入冊,夫君回府自會關心,小事勞煩大人親自前往。”言下之意是逐客令。卻不知是是牛縣令人蠢還是別有用心。“那得等多久,家母可是想極了。”
“妾身可不會做骨瓷,待夫君回府,我自會稟告。”
“怕是許久難回。”牛縣令小聲呢喃,卻被婉江兒聽見了。
“那也就無人會製骨瓷!希望大人不要為難。”似有怒,氣出肅殺,隱有內氣漸出,許是多想,一婦人也會內功。但也鎮住了這油嘴小官。
“誤會了誤會了,那我先告退了。”即是回頭出門,好像怕惹了事。一路我回頭,沒待母子回復,已然走遠。這等口齒張狂的人並非第一次見,不足叨擾好心靈。張斐然也不打算同母親多討論,繼續去做他的春秋大夢。
天微涼,須蓋被,無蚊蟲叮身,卻有陰霾侵人。呼呼—天黑將入睡,張家燈滅。
…
…
新山處,清擇堂,唯穆青塵與十一弟子。
“出其氣。”
金節偷笑一聲率先引出了九重內虛勁,其余弟子聞言,也是出氣。皆為八重,九重,金節最為大成,作為穆青塵首座,多有傲氣。一時引得空氣大漲,如秉雲霧,其背熱氣出,骨肉滿力道。
“泄其氣。”
此時眾弟子擊丹田,止其氣,口納大氣,寒峰內多了一絲溫存。眾人皆已平氣,金節卻出了異樣。
顫抖著並未即使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