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李遠一點辦法都沒有,隻好窩囊的躲在城牆邊上,從縫隙裡看去,那名突厥軍官一箭接著一箭,僅一個人就壓製了這一塊城牆。
而最危險的就是,底下很多突厥士兵頂著箭雨,扛著雲梯,向城牆步步緊逼。
李遠一邊蹲著,一邊咒罵著,娘的,怎麽弓還不上來,手中的弓箭已經快被他拉斷了,而普通士兵的弓更不頂用,完全經不住李遠的臂力。
終於,看到先前那個士兵吭哧吭哧的跑著,身後背了把大弓,累的額頭上的汗水不停的流著。
李遠一個翻滾,直接將士兵背後的弓和箭囊拿下來,拍了拍戰士的肩膀。
好一把長弓,長度約四尺,弓把處是牛角,什麽牛的李遠分不出來,弓弦乃上好牛筋製成,真的不比空間內練習用的差。
試拉了兩下,力度不錯,起碼有三石弓,瞄著試了試,真是得心應手。
依舊冒著腰,走到城牆邊,仔細搜尋著那名軍官。
阿史那圖扶,突厥貴族後起之秀,據說這一戰無論成敗,只要活著就可以進入突厥真正的軍隊虎頭飛鷹,就如同大周的虎豹騎一般驍勇。
而這隻部隊常年征戰於魔鬼森林,是突厥真正的立國之本。
阿史那圖扶今年剛滿二十周歲,正是青春年華無敵之時,騎射之強在年輕一代也算是佼佼者,他與其他的突厥人稍有不同,向往大周的文化,行為舉止完全沒有突厥人的粗魯,反而可以算知書達理,平時也很注重禮儀。
其實,在突厥人眼中,燕然關是一個考場,在這個考試下活著的人才算是真正的男人,當然如果能夠攻破這座城池自然是最好的結局,如果不能,就拿他來練兵吧,突厥養不活這麽多人。冬季自然淘汰年老者和體弱者,世間戰爭淘汰普通人,這就是大自然的規律?
阿史那圖扶很聰明,畢竟快進入虎頭飛鷹的人,對燕然關的幾位以武力著稱的戰將也是很清楚,他清楚現在離城池的距離,除了那幾位出手之外,自己應當是可以舒服的收割城牆上的大周士兵。
當然,如果那幾位真的來了,自己也不是沒有後手,起碼活著是沒什麽問題的。
阿史那圖扶視力極佳,看著死在自己長弓之下的大周士兵,心情無比舒爽,他很慶幸,自己是個弓箭手,不用和其他人一樣,貼身肉搏,那樣看起來無比的粗魯。
李遠估算著距離,大約900尺,(按每尺22厘米計算,以後盡量用現代的量度)按照教官說的也就大約200米,不過今天風速較大,必須把握好風速。
風速,距離是弓箭手必須掌握的本領,是吃飯的家夥。
李遠猛然站起身來,左手緊緊握住弓把,右手順勢抽出弓箭。
箭上弦,目光鎖住對手,右臂用力,直接拉了個滿懷。
“嗖”
弓箭離弦而出,劃破長空,直奔阿史那圖扶。
不愧為突厥精銳,當李遠站起那一霎那,他突然感覺到內心裡一陣壓抑,必須立即射死對手。
阿史那圖扶的弓比李遠現在的還要好,畢竟他出身貴族,身上的皮甲,胯下的駿馬,手中的長弓都是重金求購的。
在李遠箭離弦的那一瞬間,阿史那圖扶的利箭也從手中的弓裡射出去了。
兩隻箭的速度旗鼓相當,居然在半空中對撞,啪的一聲,兩隻箭頭同時碎了,發出清脆的響聲。
李遠沒有想到這個結果,對手真的不弱啊,
這下可引起了李遠的好勝心。 畢竟他認為他的弓箭不弱於任何人,當然只不過是坐井觀天罷了。
心中詫異了一下啊,但手卻沒有絲毫停頓。
第二支箭直接放在弦上,以恐怖的速度射出,直奔對手眉心。
當然阿史那圖扶也不畏懼,同樣的角度,只不過是一個向下一個向上罷了。
李遠居高臨下,自然是佔據了地勢,但對手的弓還是強於李遠,雙方在這一層面上可謂旗鼓相當。
李遠人階六品,阿史那人階四品,這一點上阿史那佔有絕對的優勢,可李遠體內真氣的純淨度也是高於對手,還是不相上下。
現在就看誰的箭術更強一點了。
雙方的第二支再次在空中相遇,同樣的結局。
“啪”
“啪”
“啪”
第三箭,第四箭,第五箭,還是分不出勝負。
電光火石一般,雙方都來不及思考,誰出手慢一些都會導致一個結局,那就是命喪當場。
李遠靈機一動,手上三箭齊發,三支利箭在空中形成一個品字,以無與倫比的速度射出,之後再次抽出三支弓箭,根本沒有停歇,繼續射擊。
阿史那圖扶雖然也同樣的精通箭術,但戰場經驗有些匱乏,畢竟他與李遠出生不同。
李遠是個獵戶,常年在山林間與野獸共舞,身上無數的疤痕告訴別人,這小子有多少次身臨險境,有多少次直面著死亡。
阿史那圖扶呢,自小是名師指導,養尊處優,雖然也有不少大周的平民喪生在他的手上,但那是屠殺,而不是搏殺。
當李遠前三箭射出的時候,阿史那圖扶還是慣性使然,繼續射出一箭,但當他發現的時候,三箭已經到了他的跟前。
不過,多年修習武藝,已經讓他形成了一種身體反應,眼看著來不及了,隨手拽過一個士兵,當做盾牌,躲在後面。
三箭接著三箭,居然將士兵的身軀射穿,繼續前行。
只不過弓箭在穿過身軀的時候,力度減弱了不少,而且阿史那圖扶身上的皮甲可是精心炮製的,這連著兩道屏障,阻擋了弓箭的前行。
而阿史那圖扶最後一箭射出的時候,已經有些慌了神,這一箭完全是有失水準,根本形不成威脅,飛到城牆上,被李遠一把抓下。
不過李遠也有些沒想到,即使在空間裡,有的時候會拿同僚的屍體當做盾牌抵擋,但從來沒見過,拿自己身邊活生生的一個人當做盾牌的,這也叫戰友?
此時的阿史那圖扶已經被好幾個士兵用盾牌擋住,慢慢後退著。
阿史那圖扶眼睛死死盯住李遠,距離雖然很遠,但對於一個四品的人來說,還是可以看的清楚,他將李遠的樣貌深深的烙印在腦海裡,雖然這次是阿史那圖扶輸了,但最起碼還活著。
阿史那圖扶露出了笑容,他真的很聰明,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輸在哪裡了,不過下次見面應該就是虎頭飛鷹和虎豹騎的軍事比武了吧,他給自己立下誓言,下一次絕對不會輸。
李遠雖然已經看不見對手了,但卻仍然沒有停止攻擊,城牆外的突厥人還是瘋狂的向城牆靠近。
既然你想死,我就舍得埋。
李遠絲毫沒有一點其他的想法,下面的人就不是人,就是李遠眼中一個個活動的靶子,李遠腦子裡只有繼續射擊這一個念頭。
到後來,李遠已經記不清自己射出多少箭枝了,就連送箭的兄弟都換了人,而他還在繼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