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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有人會不在意別人千百年的艱辛,銷金窟的人就是如此。
不要忘記多少年前這裡是沙漠,李遠在荒漠裡呆的時間很長,他更清楚能把荒漠改造成森林需要付出多少代價。
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不得不令人讚歎。
可這短短百年,就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樹林被夷為平地,一座容納萬人的小城拔地而起,這叫城嗎?李遠無法形容。
李家村都比這裡有人樣。
小城的外面是一面是青磚打造的幾丈高的城牆,而另一面只是破舊不堪的土牆,也就一人多高吧,還算不錯,起碼能擋風吧。
中間更加離譜,一堵高高的圍牆將整個銷金窟一分為二。
涇渭分明,一邊是善仁堂的所在地,那裡的人衣冠楚楚,那裡的地一點灰塵都沒有,也不知道多少衣衫破舊但勉強能遮體的人在地上拿著抹布一點一點的擦拭著青石路面,真的是潔淨無暇。
呵呵,可另一邊是汙水橫流,衣不遮體,只要路過每一座房子?這也不能叫做房子,就是幾塊木頭上面搭著油布,勉強擋雨的房子,就能聽見哀嚎聲。
李遠見過繁華的津門,也見過貧瘠的山村,但這裡能夠生存嗎,都沒有必要講生活,就連人生存的最低目標都達不到吧。
李遠趁著還沒有和密間司的人分開,連忙詢問著,聽到答案後只能一聲歎息。
善仁堂那邊就不用多說了,奴隸販子,采買奴隸的人,情報販子,收取情報的人,這些都是有錢人。
而另一邊大都是什麽人,一種是奴隸,中轉或者到這裡身體垮了的,也賣不上價錢,養著還得吃糧食,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費,要不就殺了,要不就扔到這邊讓他們自生自滅。
另一種就是在兩國犯事的平民,跑到這邊的,又沒有一技之長,就算是殺人犯不會武藝也是白扯的,就來這邊了。
疫病怎麽處理,這種環境下很難不產生瘟疫啊。
回答更簡單,看到那些擦地的嗎,這都是身體健康,性格老實一點的,上午擦地,下午拿消毒水在貧民窟撒一圈。
人啊,這些大佬們寧願花大價錢去配置消毒水,也不願意接濟這些生不如死的貧民。
李遠只能搖搖頭,他不是神,沒有那個能力解救他們,只能裝作看不見。
他來這裡最主要的是打斷地府的骨頭的,其他的事情真的沒辦法。
到了善仁堂這邊,李遠悄悄的離開了隊伍,這裡沒有路引,什麽都不用,這裡隻認銀子。
有錢多麽奢侈的住宿,精美的食物,美麗的女人應有盡有,沒錢掃地出門,有武功的當打手去,有文采的替人寫東西去,有技藝的找活乾,什麽也沒有的,找死去。
簡單而赤裸。
李遠不缺銀子,處理陰陽宗的賞銀就有一大筆,足夠他花的,不過他也不敢肆意鋪張,主要也是為了避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不要忘記,地府在銷金窟肯定有自己的聯絡點,即使帶上面具,可他的體格擺在這呢。
只要住了客棧,就會給你一個牌子,牌子上也沒什麽名字,只有一個印記,這說明你是金主,哪裡都可以去。
銷金窟沒有秘密,一切都拿錢來衡量。
這不一定是好事,你可以拿錢去買地府的情報,但地府同樣可以買到誰購買了他的情報,除非你花更高的價錢買斷這條信息(有點繞口),可聽說這個價錢太高了,以李遠這麽摳門的一個人不可能的。
所以一切還需要謹慎。
他告訴自己,
不能輕易在這裡搞事情,現在的局面已經是李遠最好的一次了,敵人只有地府。如果在這裡鬧事,真把銷金窟的後台得罪了,大周大夏都饒不了他的,那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思前想後,還是算了,花錢買平安吧,現在的李遠不是當年,他有自己的牽掛,也不知道喜花給自己生的小子還是丫頭,可不可愛。
吆呼小二進屋,也不廢話,“小哥,哪裡買消息?”
小二笑了,一天的工錢才多少,給情報販子們帶個客戶才是大頭,
“爺,咱這好幾家呢,你想去哪家?”
李遠也不用多考慮,“信息全一點的,安全一點的!”
“放心爺,是我帶你去呢,還是讓他們上門,不過上門貴一點!”
“這個,上門吧!”
“好咧,爺,您就在屋裡呆著,我先給你拿壺好茶去!”
李遠從腰裡掏出塊銀子,掂量一下,大概一兩多,隨手扔給小二,“記住了,這是爺賞你的,爺知道,你們中間有上門貓膩,多少銀子爺照給,別誤了爺的事!”
小二拿起銀子,眼睛都亮了,胸脯拍得直想,指天指地的發誓絕對沒問題。
沒一會,好茶奉上,可進屋的卻不是那個小二,而是一個面色平靜的中年人。
非常普通的臉,就是那種放在人群裡都分不出來的那種,眼睛倒是很有神,這臉一看就是帶著面具。
此人態度不卑不亢,稍一拱手,“這位,您想買信息,我想賣信息,什麽也不要問,你掏銀子,我給信息!”
李遠很驚訝,這人話語中非常自信啊,不像個普通人,喝了一口茶,將茶杯輕輕放回桌子上,手指點了兩下桌子,這才開口問道:“銀子沒問題,怎麽保真?”
中年男子還是面無表情,“第一次交易,先付一半,其余的大周大夏和這裡都有可以收銀子的地方!”
這話可不一般啊,李遠身子猛地向前,“那如果另一半我不想給呢。”
雖然李遠的動作突兀,中年男子卻紋絲未動,反而從桌子上拿起一個茶杯,先將李遠的茶杯續上,之後給自己的茶杯倒上茶水,不慌不忙的說:“沒有人敢!”
好家夥,夠牛的了,不過也是,乾這行的不怕得罪人,自然有自己的背景。
中年男人繼續說:“大周軍校的信息不賣,虎豹騎的不賣,大夏戰堂的不賣,護國隊不賣這是規定,其余的隨便!”
李遠來了興趣,身子向前繼續探去,眼睛一直死死的盯住此人,“那如果我想買呢?”
中年男人眼神終於有了些許的變化,不是害怕,而是像提起了興趣,“這個嗎,看多少銀子了,銀子多了,規矩可以改的!”
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聲音都很小,卻很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