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柳川暗自狠了狠心,無論李家如何,這一趟還是得去。
若是李家並沒有像魯雄所說那般成了朝廷的走狗,以柳、李兩家以往的交情,李家一定會成為自己日後復仇的一大助力。
更何況,自己去晉州也不單單只是想去向李家借力,而是為了那一件對自己來說極為重要的東西。
但如果李家有貓膩的話,自己這一趟怕是羊入虎口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得想個萬全之策。
見柳川一直低著頭思索著的模樣,魯雄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疑惑道:“兄弟,你這是想什麽呢?你不會還要去晉州吧?”
柳川愣了片刻,隨即點了點頭,道:“魯大哥,我去晉州有件要緊事,這一趟怕是非去不可了。”
魯雄沒有再說話,眉頭卻是緊皺著,遲疑了片刻後,突然道:“柳川兄弟,既然你非去不可,那俺也跟你一塊兒去吧,多個人,還能有個照應。”
聞言,柳川蹙了蹙眉,道:“魯大哥,還是我一個人去吧,這一次指不定有多凶險,你沒必要摻和進來的。”
魯雄卻是大笑道:“放心吧,兄弟,俺雖然算不上啥一流高手,但俺鐵拳的名頭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分量的,只要別碰到一些老怪物,俺保證你能平平安安地回來!”
柳川想了想,終究還是點了點頭,雖說想不明白為什麽魯雄要陪著自己去趟這一趟渾水,但眼下身邊能有一個實力差不多的人,生存下來的可能性就越大。
唯一讓他感到沒底的就是,他摸不清楚魯雄究竟是敵是友,但他並沒有表明身份,若是敵人那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揉了揉發漲的腦袋,柳川端起酒杯,衝著魯雄笑道:“魯大哥,那我也就不多說什麽了,這杯酒我敬你!”
說罷,清酒入喉,滾燙著身子。
魯雄大笑一聲,同樣一飲而盡,兩人東拉西扯些雜七雜八的話題,天色便漸漸暗了下來。
看著垂掛在西山的夕陽,柳川微醺的雙眼突然亮了起來,兩眼微眯,似乎打定了什麽主意。
“魯大哥,我們出發吧。”
魯雄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表情多了幾分疑惑,看著將要落下山的太陽,似乎想不明白為什麽要晚上走。
邁步走出酒館,荒蕪塵路之上,兩人兩騎帶著滾滾黃沙,竄入夜幕之中。
……
“喚仙來”酒館,屋頂,皎潔的月光撒下一層清涼的白霜,為這夜色平白添了幾分涼意。
此刻,兩道身影倚躺在屋頂上,手裡端著半壺杏花酒,耳邊響起漸行漸遠的馬蹄聲。
許久,一道身影站起身來,淡淡道:“看樣子,醜應該已經和少主人走到一起了,我們的任務,也該開始了。”
另一道身影也是慵懶地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脆生生的聲音頗為誘人,“知道啦,人家還要回去睡覺呢,就不跟你在這兒待著了。”
聲音落下,一道嬌小的身影恍如幽靈般穿梭在屋頂之上,眨眼間便沒了蹤跡。
……
月光襯映在古道上,靜謐的夜色中唯有一陣馬蹄踐踏聲響起,除此之外,再沒了任何聲響。
晉州所在,正是駐馬城的東南方向,期間需跨過一座山,走出華陽道,六十裡處就能到一處小村子,那裡與晉州所隔便只有百裡遠。
二人疾馳一夜,破曉方才看到那片村子,抽身下馬,朝著村子裡走了去。
趕了一夜的路,衣服盡顯潮氣,
雖然精神算不上頹靡,但一夜的路終歸沒有很好的狀態。 便找了一戶人家,給了幾枚銅錢,暫住片刻時日,以調整狀態。
村子名為下垟村,共三十戶人家,大都是一些年邁的老人,或是中年,至於年輕一輩的,並無一人。
村子所在比較偏僻,因而平日裡也並無外人到來,柳川二人前來借宿倒成了村子裡的新鮮事,惹得不少人前來瞭望。
歇息了一天,傍晚時分,柳川二人這才醒了過來。
“兄弟,咱們這不是自個兒找罪受嗎?幹嘛放著白天的路不走,非要晚上趕路呢?”
魯雄忍不住抱怨道。
柳川卻是搖了搖頭,道:“白天難免與其他商隊碰上,這邊的路山匪太多,遇上了少不了有麻煩。晚上畢竟商隊少,山匪也少,咱們也能省點事。”
魯雄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片刻後,又忍不住道:“兄弟,你為啥非要去那李家呢?萬一運氣不好,碰上那群不知道來歷的人,把你也殺了,那不就虧了嗎?”
柳川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又不是李家人,他們殺我幹嘛?再說了,我應該沒有那麽倒霉的吧。 ”
“那你跟俺說說,你到底要去那李家幹嘛,總得給俺兜個底吧,別讓俺到死都不知道是去幹啥了。”
柳川想了想,沉聲道:“我要去把屬於我的東西拿回來,順便把他的東西還給他!”
魯雄聽著柳川這不著邊際的話直抓腦袋,這都是說的哪兒跟哪兒啊?
看到魯雄一臉發懵的模樣,柳川笑道:“好了,魯大哥,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兄弟,你可不能這麽玩俺啊!你這說了半天,和沒說不是一樣嗎?”
魯雄一臉黑線,無奈地衝著柳川道。
柳川再度沉思,片刻後,才開口道:“既然你想知道,我直說也無妨,我是要去李家找一把刀。”
“刀?”魯雄一愣,隨即苦笑道:“你早說啊,你要說你想要刀,俺送你十把二十把都行啊,至於這麽危險去李家嗎?”
柳川卻是緩緩搖頭,道:“魯大哥,這把刀對我很重要,絕非其他的刀可比,只有拿到這把刀,我才能夠有底氣做我想做的事!”
魯雄聞言微微垂首,思索道:“俺怎麽沒聽說過李家還有這樣的一把刀呢?李家素來隻用劍,到不曾聽說過有誰用過刀啊?”
柳川點點頭,這點他自然知道,便解釋道:“魯大哥,刀確實不在李家,只不過,想要拿到那把刀,就必須去李家找一件東西,只要拿到那件東西,就能找到那把刀!”
魯雄愣了愣,眉毛抽搐幾下,隨即晃了晃腦袋,擺手道:“隨你吧,俺聽得頭都疼。”
柳川笑笑,沒有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