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康翔很快就接到了一個上門打掃的活。
這家昨天在自己家宴請朋友,廚房裡弄的挺亂。他們花了45塊錢買了康翔3個小時的服務時間。
如果說從現在康翔能提供的業務當中找出一個他最不喜歡的工作的話,那應該就是幫別人刷碗的活了。
主要是康翔覺得這個活沒什麽技術含量,不像清洗油煙機什麽的,每多清洗一個就能多摸出不少門道。
不過他現在可不能挑活,每天都能接到活就已經很不錯了,還要啥自行車呀。
他這第一單乾的差不多的時候,腰上的BP機又開始振動了。
當康翔看到上面顯示的號碼的那一刻,他的心裡咯噔一下子。
傳呼他的人還是昨天的那個張姐,這讓康翔有點意外。
“不會是她家又丟了什麽東西了吧,那我可太倒霉了。或者是我昨天的活哪裡沒給乾好,人家晚上回來覺得不滿意了,要不然今天怎麽會又給自己打傳呼呢?”康翔想來想去,越想越覺得事情有點古怪。
但不管怎樣,康翔把手上的活都乾好了之後,還是到外面的公用電話給張姐回了電話。
“姐,你找我有事嗎?不好意思,我剛剛在別人家裡乾活,沒能馬上給您回電話。”
“沒事沒事,知道你忙。現在空了沒有,來我家一下唄,再幫姐個忙。”
聽到對方並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康翔放下了一直懸著的心,只要不是出了問題就好。
為了盡量節約時間,康翔還奢侈了一下,花2塊錢坐摩的去的張姐的小區。
康翔剛按了一下門鈴,張姐就立刻打開了房門。
“來了老弟,姐等你好長時間了。”門一打開,伴隨著張姐那特有的爽朗聲音的是一股特別的香氣衝進了康翔的鼻腔。
“不好意思姐,今天電話又回晚了。”張姐開門的速度太快,康翔還沒來得及把塑料袋套好,這會正撅著屁股哈著腰往鞋子上套袋子呢。
“你別套那個袋子了,我拖鞋都給你準備好了,穿拖鞋吧,讓腳也舒服舒服。”張姐一邊說,一邊拿過來一雙拖鞋。
“這娘們今天這是怎了,身上怎麽這麽香,昨天來的時候也沒聞到啊。”康翔被她身上的香氣給熏得心裡亂七八遭的。
“老弟,今天叫你來也沒什麽正事,就是想起你昨天說你學過畫畫,還說你名片上的卡通小人就是你自己畫的。我正好想找人給我畫一張素描,你看你能幫我畫一張不。”這個張姐一邊說,一邊還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康翔。
“行是行,就是我這啥也沒準備啊。畫夾子也沒帶,畫素描用的鉛筆我也沒有啊。”康翔有點為難,他沒想到張姐竟然提出了這麽一個要求。
“東西我這都有,我家裡那口子平時也好畫上幾筆,東西都是現成的,只要你同意我這就給你拿去。”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康翔也不好推遲。他正好也好久沒畫過畫了,被張姐這麽一說,還真有點手癢了。
很快張姐就給康翔準備好了一整套的素描裝備,趁著康翔座在沙發上適應這些東西的時候,她回到臥室換了一套衣服。
等她從臥室出來的時候,康翔發現她竟然換上了一套睡衣,比剛剛穿的那套居家服面料少了很多也薄了很多。
“好了,我準備好了,你開始畫吧。這個姿勢怎麽樣,哪裡需要調整你告訴我。”張姐一邊說,一邊自己坐在椅子上擺了一個姿勢。
“行,這樣就挺好,那我現在開始畫了。”
張姐剛出來的時候,康翔還覺得有點尷尬。可這會他把精力都放在了畫畫上面,到也沒覺得像之前那麽尷尬了。
這樣的素描正是康翔的強項,用了沒多長時間他就完成了畫作。
畫的時候他多多少少加上了一點自己的想法,畫好了之後,他自己覺得還是挺滿意的。
“哎呀,畫的這麽好啊。你有這個手藝,怎麽現在還天天靠乾這些零活混飯吃呢,太可惜了。”張姐繞過沙發前面的茶幾,坐到康翔的旁邊開始欣賞起康翔給她畫的人物素描。
由於她現在距離康翔太近,康翔又聞到了她身上傳來的香味。
說實在的,這味道有點過於濃烈,康翔不是特別喜歡。
加上入眼的那一片片雪白,康翔能夠明顯覺得自己的心跳有點加速,額頭上也冒出了汗珠,眼睛都不知道該看哪裡才好了。
張姐感受到了康翔內心的變化,她不但沒有和康翔拉開距離,反而又朝著康翔靠近了一些。
“老弟,你覺得姐白不。”張姐一邊用手摸著康翔胳膊上的肌肉,一邊柔柔弱弱地來了這麽一句。
這一句話可把康翔嚇壞了,嚇出了康翔一身的白毛汗。
可是康翔一下沒反應過來,只能是本能地回到了一個字“白”。
“那你還等啥!”張姐越來越過份,現在她已經整個人靠在了康翔的身上,就等著康翔犯錯誤了。
“那什麽,姐,你要是沒什麽別的事,我就先走了,後面還有活等著我呢。”康翔說完這句話,瞬間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頭也沒回地直奔她家的大門。
“你給我站住,你要是敢開門,我現在就喊,我看你能解釋的清楚。”康翔剛走到門口,身後就傳來了張姐的聲音。
“這可怎麽辦,怎就啥事都能讓我給碰上,這下好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康翔剛換好一隻鞋,聽到張姐的話之後,他竟然呆在了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由於張姐的步步緊逼,把康翔為難的差一點老毛病就犯了,這會眼圈又有點紅了。
“你瞅瞅你那熊色,我還能把你吃了是怎麽地。你不願意就不願意唄,跑啥。真搞不懂你,送到嘴邊的肥肉你都不吃。是不是嫌我老,還是嫌我醜,你給我說說清楚。”張姐看到康翔並沒有開門,就披上了一件外套,追到了門口,把康翔堵在了進門的玄關處。
“都不是,姐你真挺好的,都挺好的。我還小,這些事情我還不懂,您就別為難我了。”康翔又被張姐嚇到了,站在那裡哆哆嗦嗦地,嘴唇都有點變白了。
“算了,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你看不上我,那光我一頭熱乎也沒意思。你也別生我氣,就當我剛才鬼迷心竅了吧。說實在的,我就是覺得你挺像我家那口子的。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像你現在這樣,一樣的身強力壯,一樣的滿身才藝。”
這個張姐說完這些有點落寞,好像是陷入了她自己的回憶。
她不放口,康翔也不敢開門,沒辦法,康翔隻好就那麽呆立在張姐家的門口,等著她什麽時候緩過來好放他出去。
可能是想到了什麽傷心的地方,這個大大咧咧的東北女人竟然開始抽泣,突然就梨花帶雨地哭了起來。
“康翔,姐能最後求你一件事不,你放心,我絕對不在逼你了。”張姐哭了一會,抬頭對康翔說。
“行,你說吧,我能做到的一定答應你。”康翔看她沒有接著逼自己,加上看她哭的那麽傷心,多少動了一點惻隱之心。
“你能不能陪我喝兩杯,我在這沒什麽朋友,心裡有一肚子委屈沒有人傾述,你願意幫姐這個忙不。我不白讓你幫忙,耽誤你的時間我會付你錢的。”張姐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變得越來越小。
“行是行,就是我後面還有其他的活,耽誤了不太好。您看可不可以改天,或者等我把下面的活乾完再聯系您。 ”康翔現在就是想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你少來,你不願意就明說,別扯沒用地。行不行,給個痛快話,別像個娘們似的。”張姐顯然對康翔的回答非常不滿意。
“行吧,那你能先換件衣服嗎?您身上這件有點太那什麽了,萬一有人來的話,我就說不清楚了。”
“滾,就好像誰稀得讓你看似的。我在最後問你一次,你真的不想嗎?機會可就只有這一次,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你要是能夠接受我,你可就不用繼續在這裡受這份罪了,我能給你安排其他機會,可以少奮鬥好多年呢。”
“行了姐,我知道自己的斤兩,您就別拿我開心了。”康翔知道張姐不是在和他開玩笑,但是康翔還不想依靠這樣的關系改變生活。
“好,你有種。你等我一會,我去換衣服。這附近有一家西餐廳,咱們去那吃午飯,省的你不放心。但是從這一刻開始,咱們就恢復普通關系了,你就當剛剛什麽都沒發生。等一下該怎麽付錢我就怎麽付錢,你不可以不收。”
直到這個時候,康翔總算是放心了,只要能夠離開這裡就好。再這麽僵持下去,康翔也說不準了。
他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總這麽刺激他的話,康翔也說不準自己到底還能挺多長時間。
那天在西餐廳,張姐和康翔說了很多她的苦悶。兩個人一下午,竟然在西餐廳喝光了一瓶洋酒。
如果不是康翔怕張姐喝多,堅持不讓她再買酒的話,張姐恐怕還會繼續叫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