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天命走了。
他是大離的頂梁柱,別說離去三個月,就是三天,都會引起諸多事端,牽一發而動全身。
但武陵神將和世尊陳檀,卻留在了青丘。
武陵神將是因為莊姑浮說留他有用,於是席天命無視了武陵神將打出的眼色,將他留在了青丘。
而世尊與陳檀,在青丘一戰之前,不能出青丘。
西域佛門,終究是域外之人。
而在那天穹之上,左腳壓金烏,右腳伏玉兔的天狗也緩緩消逝。
日月齊出的異象,終於結束。
胡鬥則被李青蓮帶了回去,這小子禦使出了天狗之火,體內天狗血脈進一步增長,又有日月星三光之力滋養。
虛不勝補,陷入沉睡,實則是在消化這種種資糧。
李青蓮仔細查探之後,笑著對江離說,待到胡鬥醒來,若是江離無法臻至肉身極境,那代表青丘出戰的,可就是胡鬥了。
胡可則拍了自己的後腦杓三下,對著江離眨巴了一下眼睛,悄悄離去了。
這天江之下,地藏廟旁,就只剩下了佛門二人和武陵神將,姑浮江離五人。
“姑浮帝師。”
武陵神將無奈地望向莊姑浮,緩聲道:“太師已經走了,您能告訴我留下我到底有何用處嗎?
以我的修為,能幫到您的實在不多。”
“所謂術業有專攻,我要你做的事,卻與修為無關,與你的術業有關。”
莊姑浮好整以暇的說道:“漁樵耕讀四脈,各有所長,皆有立一脈傳承之底蘊。
樵道耕農讀儒漁兵,便是如此。
然四脈與四家,是種子與果實的關系,其實已然是截然不同的道路。
兵家擅長的鬥戰,你卻是一點也不會吧。
但相應的,作為四脈傳人,四脈所代表的四種本事,你卻要做到出神入化了吧。”
“不錯。”
武陵神將頷首道:“別脈我不知,但我所傳承的漁脈,就是專精於漁術。
漁脈傳人,以捕魚為業。
或許論及鬥戰,本將同境無敵....沒有一個人敵得過。
可論及捕魚之術,我卻敢稱天下無雙。
漁脈極致,可捕江洋河海一切種種,在禹帝的手中,漁道甚至可以捕撈近神之境,單論體量,不輸真神的雲海天鯨。
若不是我與帝師的修為差距太大,再加之帝師的逍遙遊已然通曉鯤鵬之變,其實,我本是可以捕撈帝師的北冥之鯤的。
但卻不知,這與帝師要在下辦的事有何關系?”
莊姑浮嘴角一勾,還真有人以為,他的根本法是北冥鯤鵬變,道門逍遙遊?
心中寂寥無人得知的莊姑浮心中暗暗搖頭,淡聲道:“正是要你這捕魚之術。
江離要與那位帝子爭鋒,第一件事是要將修為提到肉身極境。
這倒暫且不論。
但照你所說,那位帝子的真龍帝拳已然臻至無雙無對,肉身的每一個方面,都是極致。
如此,就算是江離將三門功法統合,也只能說肉身與那位帝子處於同一個境界。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要想穩勝,卻要做一些針對性的措施。”
江離挑眉道:“道士,這針對性的措施是?”
莊姑浮輕笑道:“回本溯源會嗎?
帝子徹賴以立身的根本是什麽?”
“真龍帝拳。”
江離如是說道。
莊姑浮點頭道:“那真龍帝拳的根源是什麽?”
“自然是赤帝斬的白龍。
” 江離眼中精光一閃,反應了過來:“那位帝子的肉身,號稱幼年真龍。
真龍十四篇,修成與真龍無異的肌、理、筋、脈、血、液、心、肺、眸、骨、氣、神、智、力十四個方面。
而想要針對,也很簡單,那就是找一條真正的真龍一戰。”
“真龍可是不亞於天狗,天狐,金烏,玉兔的真正神獸。
一代唯一,在上一條真龍也就是那條由白蛇蛻變而成的白龍被赤帝所斬之後,世間已然再無真龍了。”
武陵神將皺眉道:“而且,就算真能找到真龍,以這位的修為,別說從真龍身上找出我家帝子的缺陷。
不被真龍一口噴死就是您護持有方了吧。”
“世無真龍,也就意味著,每一個龍屬,都有可能成為真龍,不是嗎?”
莊姑浮悠然道:“天江之下,已然自成一界。
有很多在九州絕跡,亦或者稀少的奇珍異獸,這裡都屢見不鮮。
武陵神將最擅捕魚,那不知可否,替江離尋得龍屬,最好,自然是蛟龍。”
“原來姑浮帝師打的是這個主意。”
武陵神將定定的望了莊姑浮一眼,冷笑道:“蛟龍,有爪無角,除此之外,與龍形無異。
而且,蛟龍一般成年便可比法力境的修士,是真正的異獸。
卻是正適合肉身極境,可比法力境真修的修士練手。
不過我可要提醒帝師,我家帝子的肉身之強,足以凝聚出法力之中的帝王, 一元法力,就可比五嶽四瀆。
就算沒有凝聚法力,其肉身都可比一元法力就可以移山的法力之王。
若是習慣了與蛟龍作戰,在與真龍戰時,反倒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莊姑浮彈指道:“其中得失,我自有計較。
武陵神將不知願意答應貧道否?”
武陵神將瞥了一眼江離,搖頭道:“我有拒絕的資本嗎?
況且無論帝師也好,帝子也罷,他們都會給對手最大的尊重。
若是讓他們來選擇,也一定會同意我的做法,甚至於,他們會督促我為他們的敵手尋找蛟龍。
既然如此,我答應了。
不過,我需要休息一夜,畢竟我的法力被青蓮先生打散了,需要休養一些時間。”
“可,且回村子去,自然有人接待你,其中種種,與外界無異。”
莊姑浮點頭,伸了個懶腰:“又困了,走吧,江離。
且讓我把先天一氣傳授於你。”
江離默默地點頭,卻響起胡可的後腦杓三下。
這不正是他給胡可講的西遊記故事嗎?
三更之時尋她,這小妮子有什麽事找自己。
今天晚上,自己怕是要很充實咯。
三人一同離去。
等等。
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麽了。
世尊摸著下巴望著三人的背影,有些迷惑。
我,世尊。
青丘之婿還是因為我要被強行被留在青丘引起的吧。
怎麽你們都有自己的歸屬了,沒人在乎一下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