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漿玉液,不愧是煉氣士奪天機人為造就的奇物,當真是玄妙莫測。”
知道自己獲得了一份不小機緣的江離,又舉起金漿酒,細細綴飲一口。
那遊走於周身的燥熱之感,又加強了少許。
江離細細感受,握拳之間,氣力至少增長了三分,至於其他的作用,卻是暫時還未察覺,需要試驗才能知曉。
一旁的寧采臣見江離一言不發,就綴飲了兩口金漿酒,當即笑道:“卻沒想到,江小兄弟看著年歲不大,卻還是個愛酒之人。
不過獨飲可不是什麽好事,來,我與小兄弟一同飲一杯。”
江離聞言,含笑舉杯道:“寧兄細細品嘗,便會知道其中滋味了。
來,乾。”
兩人碰杯之後,皆是小飲一口。
江離放下杯,玩味的看著寧采臣。
果不其然,寧采臣閉目品味良久之後,再睜開眼睛,也是一臉的驚詫。
“這酒。。。”
“這酒,自然是人世難尋的靈酒。”
江離接下話茬,對著一旁默然無語的燕赤霞舉起酒杯道:“沒想到燕兄居然還是方外奇人,今日有幸,得燕兄看重,賜下靈酒兩杯,不勝榮幸。
寧兄,還不與我一同敬酒。”
寧采臣聞言,也是舉起酒杯,敬向燕赤霞,朗聲道:“寧采臣謝燕兄靈酒之賜。”
燕赤霞擺手道:“兩位無需如此,這金漿酒對我而言,算不上珍貴之禮,寧兄乃聖人門下,這一禮燕兄當不起。”
寧采臣搖頭道:“聖人也有言,以德報德,以直報怨,靈酒於燕兄或許不珍貴,但與我而言,卻彌足珍貴,這一杯酒,當敬燕兄。”
燕赤霞卻是再無拒絕之理由,與寧采臣和江離共飲,感慨道:“當今之世,乃士子治世,能像寧兄和江小兄弟一般,與我這等方外之人共飲者,卻是少之又少咯。”
寧采臣笑道:“卻是一些士子,曲解聖人真意,世外之人雖然不入塵世,但是自有其存在理由。
皆是人身,何來高低貴賤之分。”
聽聞此言,別說燕赤霞了,就連江離都對寧采臣高看兩分,這是個真正讀出學問的讀書人,而不是那些腐儒。
雖說儒家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是子只是不說,不代表儒家否認鬼神之存在,若不然,何來敬鬼神而遠之一說。
原文之中,寧采臣就曾想過要與燕赤霞學劍,可見寧采臣對這方外之說,也是頗有向往。
但能夠在士大夫與帝共治天下的背景之下,說出人身不分高低貴賤之說,已然是彌足珍貴。
“也只有這樣的寧采臣,才能和燕赤霞相性如此之高吧。”
江離心中暗道,原本之中寧采臣的人設,可不像後來的諸多版本,加入了懦弱,手無縛雞之力等等因素。
在原本之中的寧采臣,對金錠棄之若履,對投懷送抱的小倩也厲聲呵斥。
除了後來娶了小倩,又納了妾室,打臉了寧采臣自稱的生平不二色,倒也真算得上是個完人了。
不過這倒也可以理解,在時代背景之下,三妻四妾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此刻的燕赤霞,對寧采臣當真是越看越對眼了,比之原文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三人推杯換盞,雖然說玉杯之中只有五六口的酒漿,但是三人談天說地,卻也好不快活。
不多時,杯中金漿酒就被飲盡,但是卻無人在意。
寧采臣與燕赤霞天然的高相性,
讓兩人之間有著聊不完的話題,而江離有著來自後世的見識,偶爾發言,卻也能夠讓兩人另眼相看。 過了不知多久,已然是月上中天。
燕赤霞砸吧了一下嘴,意猶未盡的說道:“今日與兩位談心,當真是過癮。
但此刻夜也深,卻也是到了該分別之時了。”
寧采臣放下酒杯,輕笑道:“無事,我還要在此地逗留一些時日,江小兄弟遊學至此,也不會旦日離去。
暫且睡下,明日再與燕兄談心。”
一旁已經被金漿酒弄的有些頭暈的江離猛地甩了甩頭,開口道:“燕兄且慢。”
燕赤霞聞聲,疑惑地望向江離。
今天是寧采臣住入蘭若寺的第一晚,按照原文記載,小倩會先來找寧采臣,以金錠誘惑,以美色誘惑,都沒有得逞。
第二天,會有一對蘭溪的書生主仆來訪蘭若寺,當晚蘭溪書生暴斃而亡,第三天則是那位仆人。
第四天小倩來找寧采臣求救,第五天便是寧采臣與燕赤霞同睡,燕赤霞睡後,夜叉姥姥來襲,被飛劍重傷。
按原文來看,如果江離不想完成正線任務,那他只需要什麽都不做,就可以完成通關任務。
但江離可不認為,事情如此簡單。
雖然根據原文的規律, 小倩一天只會殺一個人。
可這蘭若寺,除了小倩之外,姥姥身邊,可是還有一個女鬼,也就是古書正線任務中所要斬殺的婦人。
他不敢賭婦人不會如原文一般從未出手。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與燕赤霞同睡。
江離深吸一口氣,緩聲道:“確是讓燕兄見笑了,小弟自從住入蘭若寺以來,就一直覺得蘭若寺陰氣森森,心裡不自覺的有些害怕。
方才和燕兄兩人一同飲酒也就罷了,如今想到要一個人獨睡,卻是有些心悸。”
燕赤霞聞言,眉頭一皺,他顯然也能察覺到,蘭若寺之中,的確有些不對勁,這位書生打扮的劍俠沉吟了半響,緩聲道:“既然如此。。。”
江離心中暗喜。
看燕赤霞的樣子,卻是並不排斥。
要知道,原本之中,燕赤霞就連相性極高的寧采臣,都不願同睡,是寧采臣死皮賴臉的把鋪蓋搬過來,才得逞的。
若不是江離憑借著同鄉身份,再加上方才觥籌交錯之間,拉近了彼此之間的關系,直接開口要求同睡,必然會被拒絕。
而如今他旁敲側擊,卻是讓燕赤霞有些猶豫,這就夠了,接下來,只需要他繼續趁熱打鐵。。。
“既然如此。”
就在江離欲要再度開口之時,一旁的寧采臣哈哈大笑,一把攬住江離的肩膀:“那就跟我睡。
你不用害怕,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會懼怕獨睡,這沒什麽。
一會咱們抵足而眠,就算真有什麽鬼神,那也無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