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煌煌,以劍引之的雷霆劍指,從來不是江離的絕殺。
理論上來說,雷劫的力量足以擊殺焦敖,若不然,雷劫的意義就不存在了。
可江離用以承載雷霆力量,施展而出的流星一擊,只是徒具其型,無有神意。
這一招只有在向死而生,舍劍無物乃至無我的夏侯劍客手中,才是劍在意先,真正燦如流星的流星一擊。
若是夏侯劍客施展的流星一擊,焦敖根本反應不過來動用法力,甚至連念頭都沒有開始轉動,就會被雷霆劍指穿身而過,以他如今崩散的鱗甲,根本無法以肉身迎接雷霆於體內炸裂。
但他不是夏侯劍客,所以焦敖有了反應的機會,江河入海圖橫空出世,雷霆劍指輕而易舉的就被攔下。
事實上,就連焦敖自己都在詫異,這最後一道劫雷的威力,似乎並不盡如人意。
江河入海圖調動他周身法力,法力不散,是當真有不竭大江攔在他身前,這是他觀天江而悟出的法術,是他最後的手段。
但這一劍,雖然看起來賣相十足,天人劍指,代天行罰,可威能遠不如前兩道雷霆,根本無需動用江河入海圖,只需要隨便一道法術就足以抵禦。
焦敖心中不解,可看到江離大放厥詞,以臂為兵,隱約有蕩平四海的氣勢,心中反倒輕視了三分:“故弄玄虛。
江離,你這招賣相倒是比雷霆為劍更嚇唬人,但雷劫已散,僅憑你一人之力,能奈我何?
肉身境終究是肉身境,沒有底蘊支撐,就算是神魔殺招,也是無根浮萍!
蛟龍鬧海!”
焦敖冷哼出聲,周身法力湧動,那以法力構建的江河入海圖之中,再度凝結出一條墨玉蛟龍。
其形態神意,與焦敖相似,但卻小巧玲瓏,只有丈余上下。
可墨玉蛟龍衝入江河入海圖之中,卻讓原本被橫掃寰宇,攪動四海的大勢鎮壓的江河入海圖再度靈動,仿佛被賦予了靈性。
而那墨玉蛟龍翻身之際,更是讓江河入海圖自平淡瞬息化作咆哮的江龍。
如同錢塘江上潮信起,席卷天地。
蛟龍鬧海,江河倒卷!
而江河所倒卷的方向,正是江離立身之處。
那一線江潮先至,勢不可擋,就是鋼鐵堡壘,也要一衝而跨。
這是天地之威,是法力造化,非人力所能及。
在一線江潮之後,是將天地都遮蔽的巨浪,層層疊疊,不見盡頭。
而被巨浪遮掩的天穹之處,皓月之側的烏雲,似乎也煙消雲散。
“你說的有道理,就算是再強的殺招,沒有足夠的底蘊支撐,也只是無根浮萍。
可我說了,我要代天行罰,你的確度過了雷劫,但你的劫數未泯,因為我就是你的人劫!”
江離左臂揮棒之勢不減,可其肉身之上,卻有電蛇閃爍,雷霆炸響,那一線江潮,轟然砸落,江離咬緊牙關,一步不退。
那如同天塌一般的江潮砸落之力,將江離的細小經脈,悉數碾碎,江離的面色,都化作血紅一片,隱隱滲血。
閃爍的電蛇終於夾雜著血色衝出,與江潮之水相合,瞬間化作了籠罩江離肉身的小型雷池。
下一刻,不盡蔓延的銀白雷霆,自江離的周身衝入內裡。
而後,一齊湧入江離的後腰之處。
焦敖的感覺沒有錯,第三道雷罰的確沒有前兩道雷霆的威能。
因為江離代天行罰之時,截胡了大部分的雷霆貫入肉身之中。
這天地樞機,主宰陰陽的劫數雷霆,不是水雷,江離的操控五雷,在不引導他們轟向焦敖的情況下,能夠讓他們不損傷肉身就不錯了,根本無法掌控他們。
所以,他在等,等焦敖先出手。
只有借助水勢,將雷霆與水結合,江離才能進行下一步。
雷霆劍指的意義,就是為了逼出焦敖的壓箱底招數,對於蛟龍而言,壓箱底招數,九成九都該與水有關。
江河入海圖也好,別的法術,也好,只要與水有關,就好。
所幸,江離沒有賭錯,焦敖的殺招的確是與水有關的江河入海圖。
如此,銀白雷霆不再是單純的雷霆而是水屬雷霆。
他就可以以操控五雷之法操控。
當然,這過程並不輕松。
因為這水,不是無主之水,而是焦敖的法術,他以雷霆轉化,這些潮水,一樣在暴動。
引雷入五髒,若不是有火鴉劍五行護持,江離的五髒早就被碾碎了。
即便如此,在將水雷引入雙腎之處後,江離也猛地吐出了一口黑血。
黑血之中,有大量的細小碎片。
“說親手殺你,就一定不假借他人之手。
焦敖,你死期到了。”
江離劇烈的咳嗽,每一次咳嗽,都咳出大量的髒腑碎片。
可他的心神卻依舊高度專注。
湧入雙腎的雷霆,被腎水同化,而後,腎水生肝木,肝木生心火。
那被他刻意壓製的心臟,終於加入了五行輪轉之中。
煉血汞漿,是心臟蛻變,產生的血液,重如鉛汞,凝如漿液,滲入骨髓,留下根性,則換血功成。
而在換血之時,再加入神意,就是神意入血,以神塑身。
而想要將虛無縹緲的神意化作真實不虛的肉身,所需要的資糧,真可謂是如山似海。
單憑這一道雷霆,自然遠遠不夠江離計劃中要構建的三教金身。
所以,他只求一招。
腎水生肝木,肝木生心火,心火生脾土,脾土生肺金,肺金再生腎水。
五行輪轉,以心火而至。
雷霆之威,隻轉化了一個輪回,剩下的,就是五髒五行,自行輪轉。
在五行輪轉之下。
江離的心臟,終於猛地一跳。
“嘭!!!”
明明只是心臟一跳,卻響徹天地之間,如同萬軍之中,擂鼓甕金,震耳欲聾!
便是那濤濤巨浪翻湧,都遮不住這一跳的狂響。
而隨著這心臟一跳,江離的心臟之處,滴出了一滴金青白三色混雜的血液。
而他的周身毛孔之處,猛地排出大量汙血。
蛻凡與凡血,猶如天壤,不可共存。
這一滴三色血液凝成,江離的眉心之處,那朵金蓮猛地綻放出無量光華,隨即似乎察覺到時機未到,漸漸暗淡。
一線潮之後的無邊巨浪,轟然砸落,要讓大地陸沉。
江離的身形,卻迎巨浪而前行。
無邊巨浪,被單薄的身形撞碎。
“什麽?”
焦敖睜大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巨浪砸落,那是天地之威,怎麽可能有人憑肉身逆天地之威前行。
就算是自己,如果沒有法力加持,也做不到這種地步,只能借助天賦,翻江倒海,借勢而行。
難不成,這小子的肉身比蛟龍還要猛不成?
“轟轟轟!!”
焦敖還沒有反應過來,江離的身形,猛地加速。
巨浪層層疊疊,數之不盡。
可那少年的身形,便是無邊巨浪,也無法阻擋。
一重巨浪,就轟碎一重。
萬重巨浪,就轟碎萬重。
“焦敖,我來殺你!!!”
江離的身形衝破萬浪而出,長發紛飛,金蓮灼目。
焦敖心神徹底被奪,狂嘯一聲,八道鎖鏈震動,將他死死地鎖在原地,斷了他遁逃的念想。
砸落萬重巨浪,身前仍有入海之圖,大江橫空。
少年左臂的齊天一棒,終於落下。
三月以來,他一直心心念念,將那齊天揮棒的畫面,死死地篆刻在腦海之中,日日回味,不忘一絲神韻。
如今,卻是依葫蘆畫瓢,如同臨摹一般,將那一棒再現,以臂為棒,終於勉強複刻出了那一棍億萬分之一的光芒。
依葫蘆畫瓢,也得看依的是什麽葫蘆,臨摹,也得看臨摹的是何等名畫。
哪怕只是複刻了億萬分之一,這一棍都能以神意讓江河入海圖為之凝滯。
若不是因為他修為實在太弱,沒有底蘊支撐,焦敖已然束手就擒了。
如今輔以他心臟一搏,以做底蘊。
又該如何?
“這一棍若是砸在我的身上,我會死。”
焦敖的直覺,在瘋狂的預警。
他似乎已經預見了自己的死亡。
明明江離只是只是隨意一揮,明明他手中空無一物,虛握空氣,以臂為棒。
這就是這開玩笑一樣的一揮,卻勝過了焦敖血脈記憶中的一切法術神通。
這一棍,根本就不該是人間的法。
這是神魔都不可企及的一棍。
揮出這一棍的,當是神魔之王。
若是妖族,那就該是妖中聖者,蓋世妖聖。
若不如此,何有這無雙氣魄,橫掃寰宇?
無論如何,這一棍,都不該出現在一個凡人的手上。
但若是出現了,那就是橫掃人間,逆行伐仙的絕世殺招!
江離的左臂在崩碎。
他的那滴三色血液,早在破浪之後,就燃燒殆盡,用以揮動這一棍了。
這一棍,太猛。
煉體如鋼的皮肉扛不住,煉髓如霜的筋骨扛不住。
皮肉筋骨髓,一切的一切都在破碎,以承載這一棍的無雙。
橫空大江,被這一棍直接砸碎。
截江斷流?
是直接砸碎一江奔流!
水炸如暴雨下,此地方圓十裡,皆有雨落如洪。
這一棍還在前行。
大江入海,隱約可見的四海升騰。
這一棍,橫推而過!
四海又如何,當初這一棍的主人,曾讓四海俯首!
“噗!!”
焦敖吐出一口精血。
江河入海圖中,匯聚了近乎所有的法力。
法力的誕生,凝結著神意肉身與本心交雜。
若是簡單的消耗也就罷了,吞吐靈氣補充就是了。
可這一棍,是直接將法力碾碎,徹底了消散了。
若不是焦敖的四足已生,他瞬息就會跌落至肉身境。
江離能夠領悟天子望氣術的小成境界,做到看穿焦敖的三才變化,氣機流轉。只是入門的天子望氣術,只能做到料敵機先,實則是以積累的底蘊用以分析。
唯有如此,
煉體如鋼的皮肉扛不住,煉髓如霜的筋骨扛不住。皮肉筋骨髓,一切的一切都在破碎,以承載這一棍的無雙。
橫空大江,被這一棍直接砸碎。
截江斷流?
是直接砸碎一江奔流!
水炸如暴雨下,此地方圓十裡,皆有雨落如洪。
這一棍還在前行。
大江入海,隱約可見的四海升騰。
這一棍,橫推而過!
四海又如何,當初這一棍的主人,曾讓四海俯首!
“噗!!”
焦敖吐出一口精血。
江河入海圖中,匯聚了近乎所有的法力。
法力的誕生,凝結著神意肉身與本心交雜。
若是簡單的消耗也就罷了,吞吐靈氣補充就是了。
可這一棍,是直接將法力碾碎,徹底了消散了。
若不是焦敖的四足已生,他瞬息就會跌落至肉身境。
江離能夠領悟天子望氣術的小成境界,做到看穿焦敖的三才變化,氣機流轉。只是入門的天子望氣術,只能做到料敵機先,實則是以積累的底蘊用以分析。
唯有如此,
煉體如鋼的皮肉扛不住,煉髓如霜的筋骨扛不住。皮肉筋骨髓,一切的一切都在破碎,以承載這一棍的無雙。
橫空大江,被這一棍直接砸碎。
截江斷流?
是直接砸碎一江奔流!
水炸如暴雨下, 此地方圓十裡,皆有雨落如洪。
這一棍還在前行。
大江入海,隱約可見的四海升騰。
這一棍,橫推而過!
四海又如何,當初這一棍的主人,曾讓四海俯首!
“噗!!”
焦敖吐出一口精血。
江河入海圖中,匯聚了近乎所有的法力。
法力的誕生,凝結著神意肉身與本心交雜。
若是簡單的消耗也就罷了,吞吐靈氣補充就是了。
可這一棍,是直接將法力碾碎,徹底了消散了。
若不是焦敖的四足已生,他瞬息就會跌落至肉身境。
江離能夠領悟天子望氣術的小成境界,做到看穿焦敖的三才變化,氣機流轉。只是入門的天子望氣術,只能做到料敵機先,實則是以積累的底蘊用以分析。
唯有如此,
煉體如鋼的皮肉扛不住,煉髓如霜的筋骨扛不住。皮肉筋骨髓,一切的一切都在破碎,以承載這一棍的無雙。
橫空大江,被這一棍直接砸碎。
截江斷流?
是直接砸碎一江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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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棍還在前行。
大江入海,隱約可見的四海升騰。
這一棍,橫推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