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撥人分批進山，一前一後，相隔有數十米。

　　秦明是道士，對於妖氣敏感，自然走在前面。

　　羅文時不時的回頭看向身後的李青，砸吧著嘴:“京兆衙的這位女捕頭，身段可真好，你瞧那屁股，那小腰，全身緊致結實，雙腿有力，鳳來樓的姑娘雖然水靈，可惜太柔弱了！”

　　秦明白了一眼羅文。

　　內心卻讚同，不過這種習武的女人，可不是那麽好馴服的。

　　秦明斟酌片刻道:“這女人那都好，就是胸小，而且本身實力是五道境，打起來你不見得是她的對手！”

　　見過怡紅院花魁娘子的高傲，女捕快與之相比是小了點。

　　羅文先是一愣，哈哈大笑;“你也注意到了?哈哈，還好宋頭兒讓你和我一隊，不然我都要悶死，羅冰雖然是我兄弟，但卻是個打一棍跳一步的癩蛤蟆，悶得很！”

　　對於男人來說，葷話是永恆的話題，既有趣兒又消磨時間。

　　羅冰白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麽。

　　小黃山原本就有炭窯洞，只是大紅棗的收益可觀，原本的炭窯也荒廢了，只是年初的天災，才讓人重新拾起燒炭。

　　兩隊人在山中搜尋，過了許久也沒有什麽發現。

　　聚在一起吃乾糧的時候，李青道:“山裡有豐富的樹木，可以就地砍伐充當燃料，取材方便，隨砍隨燒，靠近官道，隨燒隨賣！”

　　“山腳就是河流，漕運也方便，不管是陸路，還是水路，省時省力。”

　　京兆衙的另一位捕快補充道:“大紅棗帶來的利益，遠高於木炭，都去種棗去了，結果今年天災，沒有收成，還有土地的稅收要還，如今不燒炭，就沒了生路！”

　　所以現在就死人了……

　　秦明沉默了一下，不經意的說道:“苛政猛於虎啊！”

　　眾人瞬間沉默，沒人敢接話。

　　吏部定下的東西，不做多討論。

　　羅文咳嗽了一聲，連忙轉移話題:“山裡都沒發現金貓，大規模搜查的話，我們人手不夠，李捕頭有什麽建議?”

　　雖然先前還饞別人的身子，但羅文可不會小看這個胸小屁股翹的女人。

　　李青斟酌了一會:“我們兵分兩路，你們去找當地的裡長，我去府尹大人那裡再找些人手。”

　　“那樣太浪費時間，先前我也看過，周圍的妖氣不是很足，想來妖物不在這裡。”秦明擺了擺手，補充道:“一個人去找附近的裡長，其他人就留在這裡。”

　　李青皺著眉頭。

　　秦明看了他一眼:“我真的是道士，這附近的妖氣都停留了許久，金貓已經不在這了！”

　　李青審視了秦明片刻，微微點了點頭，讓自己剩下的同僚去請附近的裡長。

　　小半個時辰後，那四道境的捕快帶著一個老者回來。

　　“見過各位大人，小人姓黃，是小黃山外小黃村的裡長！”老者行了一個不太標準的禮，激動的說道。

　　“小人終於等到幾位大人，你們再不來，村裡的人都要死完了！”

　　畢竟當地的衙門拿這事也沒辦法。

　　李青盯著他，眼神銳利，頗具威嚴:“本官問你，昨個那十余人在何處死的?”

　　“在西邊……”黃裡長指著小黃山的下面。

　　“在河流的下遊。”

　　羅文心中一動:“那邊也有燒炭的窯子?”

　　經過先前的勘察，他們發現燒炭的窯子都在小黃山上，距離河流不遠。

　　裡長點了點頭:“那邊只有一兩個，

沒這裡多！”　　“還不快帶我們去！”李青沉聲道。

　　“是！”黃裡長很畏懼這個女捕快。

　　一行人從小黃山而下，沿著河流去往西邊，山路崎嶇，行走很困難，又要顧及裡長，一行人走得很慢。

　　是不是的還要背裡長一節。

　　“就是這裡了！”裡長停留在河邊，指著樹林裡的羊腸小道，“沿著這條路一直走！”

　　又沿著羊腸小道行走了片刻，眼前是一片空地，樹木堆積，旁邊還有不少的碳灰。

　　幾人搜尋了一番，也沒有什麽發現。

　　羅文和李青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搖了搖頭。

　　秦明道:“在附近找找，我進窯洞看一下，大家小心一點，附近有一股很淡的妖氣。”

　　秦明就到取材，點燃了一根火把，謹慎的進入了土窯。

　　土窯不是很深，可看著土窯，秦明覺得很奇怪。

　　這窯子不是新開，但卻沒有煙熏火燒過的痕跡，窯內也沒有木炭，只有一地的炭粉。

　　誰家會用到炭粉了?

　　秦明抓舉起火把，觀察著周圍，又仔細觀察起地上炭粉，一腳踩上去，居然是石頭。

　　扒開炭粉，隨手撿起了一塊巴掌大的石頭。

　　石頭被炭粉包圍，全身黑乎乎的，這石頭怎麽這麽奇怪了?

　　秦明手掌發力，真氣湧動，“哢嚓”一聲， 石頭被他捏成了粉末。

　　他舉起火把，見手中的粉末撒向火焰。

　　噗！

　　火把上瞬間竄起了烈焰，將漆黑的土窯照的明亮。

　　這是火硝?

　　秦明雙瞳收縮。

　　師尊煉丹的東西，可不就是這玩意嗎?

　　秦明又拿起一塊火硝，走出了土窯。

　　李青看著秦明手抓著一個黑疙瘩，臉上還有留下的炭痕，略微帶著怒意:“你搞什麽?”

　　秦明沒有回答他，徑直走向了一旁的裡長;“這炭窯內為何不見木炭，全是炭粉?”

　　眾多同僚投來目光，秦明沉聲道:“炭粉只有兩個用途，一是用來煉銅，京都周圍有煉銅的地方嗎?”

　　羅文與同僚們交換了一下眼神，皺著眉頭:“只有兵部會煉銅，但兵部的炭粉有自己的供給！”

　　秦明斟酌道:“另一個作用，我想你們都知道，它是用來製作黑火藥的材料！”

　　在場每一個人。臉色變得不受控制。

　　黑火藥是秘術，有強大的殺傷力，但凡與黑火藥有關的東西，大周的管制是非常嚴苛。

　　“還有這個！”秦明將手中的火硝丟到了裡長的面前。

　　李青看著秦明:“這黑疙瘩是什麽?”

　　秦明緩緩掃過同僚們的臉沉聲道:“這是火硝！製作黑火藥的主要材料！”

　　小黃山發現了炭粉和火硝，羅文的臉上再沒有往日的嬉笑，異常嚴肅道:“立刻回京都，上報此事！”

　　相比起妖物作亂，發現有人製作黑火藥才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