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沒想到,朱允熥看似隨便搞出來的一個字,居然能凝聚這麽大的力量,心底好好的震撼了一把。
有畫皮這種好東西做載體,很能展現“拆”字訣的威力,只可惜一張符咒用不了幾次,不能自動回收,畫皮數量也不多,不能大規模量產,稍微有點遺憾。
夏冰見到威力這麽大,在包裹裡好好搜尋了一番,找了些大塊點的碎片給到朱允熥,道:“殿下,多寫點,到時一堆符咒扔過去,直接解決掉樹妖完事!”
還怕火力不足,想著用符咒飽和攻擊,達到洗地的效果嗎?
朱允熥倒很想試一下挖、刨、掘,甚至誅、殺、斬這些字,但心裡總是少了那麽一股氣勢和韻味,知道寫出來威力也只是差強人意,為免丟了自己英明神武,高深莫測的形象,因此作罷。
寫完這些畫皮,為護衛們增添了一些底氣,朱允熥把筆一扔,豪氣乾雲的道:
“準備一下,明日直接尋到樹妖老巢,砍了做柴燒!”
.......................
夏侯來到荊安等人在外邊的駐地,取了馬匹,帶著三個護衛,星夜兼程,直接向京城飛奔而去。
寧采臣和夏侯做為被朱允熥強拉來的壯丁,天然關系較好,問旁邊的阿青道:“總旗大人這麽著急,是去哪裡?”
阿青心底也疑惑,道:“我與你呆在一起,你不知道,我哪裡知道?”
這個新來的小雜役,一點沒把她這個正七品的總旗放在眼裡。
“不要在這裡囉嗦了,快去把錢糧消耗,護衛俸祿這些帳目算清楚,晚點我要看!”
“好好做事,到時我去向上面申請,也封你個小旗做一下!”
朱允熥原以為阿青畢竟是官宦人家出身,識文斷字,又捱過苦日子,身為女子應該會精打細算,便把日常的開銷事務交給她打理,結果卻是大失所望。
幸虧抓了寧采臣的壯丁,才慢慢好了起來。
小旗這個職位顯然不能激起寧采臣的鬥志,他道了聲:“這些帳目不知道以前是誰做的,這麽亂七八糟,哪有這麽快搞好的,要過兩天!”
這個女人雖然凶,有時自己還會吃點皮肉之苦,但在他寧采臣心底裡並不怕她,所有的冰冷孤傲都是裝出來的。
沒有他寧采臣,她阿青女俠,總旗大人,每晚就只能坐在油燈下,看著一堆帳目抓頭髮!
寧采臣也是有本事的人,到哪裡都能吃得開!
他轉身離開,道:“這些帳目太亂了,搞得我頭昏腦脹的,月色正好,我先到外面透透氣,清醒一下!”
阿青拿他沒辦法,帳目自己做不來,必須得指望寧采臣,有本事的人耍點小性子,小脾氣可以忍受。
寧采臣不像顧生那樣,看到自己的靚麗容顏就魂不守舍,美色好像對他也沒什麽誘惑,武力壓迫又怕他去告惡狀,暴露她不會做帳的醜事,忍了!
“不要跑遠了,這地方荒郊野嶺的,說不定就有女鬼把你抓住,吸了陽氣,別怪我沒提醒你!”
阿青喜歡與他說話,嚇唬他:“那些女鬼最喜歡挑你這樣,眉清目秀的俊俏小白臉下手!”
眉清目秀,俊俏這些詞,寧采臣可以接受,但小白臉三字,卻不在范圍之內,他回道:
“我心懷坦蕩,飽讀聖賢之書,自有浩然正氣護體,何懼妖邪!”
寧采臣信步而行,來到一處河邊的沙灘上,回頭能看到營地的篝火。他也不想走遠,這荒山野嶺的,不說女鬼,來兩隻猛獸,也不是他能吃得消的。
他確實想要清醒一下,
太子一行,百來號人,人吃馬嚼的,這裡賞賜一點,那裡施舍一些,再有抄家所得,好大一筆爛帳。隻記得入了多少大頭,支出的呢?
像他的前任,阿青等人,支出的時候,想著等下再入帳,現在記得住,結果就是一等再等,一拖再拖,到做帳之時,才發現好大一筆數目對不上,天地良心,他們是真的沒貪墨,但這些錢糧哪裡去了?
忘了!
得,這筆帳,到最後還是得去找太子,讓他開開金口,抹平了以後,這帳才做的下去。
想他寧采臣,那是應該過花前月下,紅袖添香的日子,結果卻過得這麽苦逼!
“公子。”
一聲好聽的嬌柔女子聲音忽然鑽入耳內,寧采臣嚇得一激靈,回頭看去,哪裡還看得見營地篝火?
卻是自己邊想邊走,太過入神,不知走到了哪裡。
“公子。”
聲音說不出的嬌柔甜蜜,既像楚楚可憐,急需幫助的無助女子求救,又像春閨怨婦苦盼情郎的無盡魅惑, 讓人實在不忍心拒絕。
荒野之地,哪裡能忽然出現這樣的場景?
寧采臣和阿青他們呆了些時日,知道一些妖邪鬼魅的事情,心頭立刻就想著逃跑,就在這時,一陣香風拂過,他不由的心神一陣恍惚,怎麽都邁不開腳步。
他循著聲音的方向扭頭望去,就見前方不知何時升起一堆篝火,一個一襲白紗長裙的女子正側臥在沙灘上,俏鼻紅唇,眉目遠山含黛,慢慢的坐起來,含情脈脈的看著他。
晚風吹過,撩起了女子烏黑的秀發,拂過臉頰,別有一股朦朧的秀美。
衣衫被吹得緊貼著身軀,顯露出曼妙的曲線,也掀起了她的裙擺,露出一截晶瑩剔透的美腿,朦朧且誘惑。
夏冰那個男人婆就算了,只有阿青才比得上這個女子的絕色容顏!
非禮無視,雖是心神迷糊,但寧采臣還是本能的閉上眼睛,道:“姑娘,你穿這麽少,不冷嗎?”
女子抱緊雙臂,露出更多的美腿,道:“公子,奴家的腳扭了,走不動路,好可憐,好冷啊!”
“你過來幫我看看吧!”
寧采臣幾乎是按本性行事,他急忙脫下外衫,走上前去,把女子的曼妙身軀裹住,道:“你先披著,我把火生旺點,就不會冷了!”
那女子看著寧采臣忙來忙去,眼裡閃過一絲戲謔:
這個書生長的倒是清秀絕倫,也不像別人那樣急性好色,看上去是個正人君子呢!
再試一下他,如果他是裝出來的,就吸了他的陽氣。
如果真是好人,又生得這麽俊俏秀美,老娘佔他點便宜就行!
這世上,好人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