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一道道凌厲的劍氣朝著野狼刺來劃開了它們身上的皮毛，可是奇怪的是並沒有流出任何鮮紅腥臭的液體，張升奇怪的盯著它們身上，深刻見骨的刀痕下面是一片白花花的膿液，液體的形狀很是奇怪，不是如水狀的稀釋液體，更像是一種富有彈性的膠狀物質。

張升皺起眉頭，死死的看著面前的異狀，這些粘膩膠狀的物質在月色之下顯得格外的陰寒，“這是什麽?”

凌風也發現了異狀，她用長滿鱗片的雙手撕開野狼皮毛之下的皮肉之時滿是入手的粘膩，這些膠狀物質沾滿了她的手心，像膠水一般包裹住了整個手臂。

“這些狼不是真的，它們可能只是披著狼皮外衣的某種異形。”張升面色冷峻，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握在手掌之中的劍更加緊了。

張升僵著臉，用劍尖挑開狼皮之下的白色膠質，與平常的生物不一樣的是狼腹裡面充滿了硬邦邦的機器零件，細細的一根根中空鋼管糾纏交錯在一個圓筒形的銀色金屬裡面。金屬的圓筒是透明沒有任何紋路的玻璃罩子，裡面似乎有一個螺旋狀的旋轉機芯，被張升劍氣刺中的這頭狼還在微微抽搐苟延殘喘的張著大嘴扭動著，它身體之中的機芯發出“嘎吱嘎吱”機械的聲音。

“原來只是一個沒有痛覺的機器。”

張升臉色更加陰沉，他看著沒有任何血跡的劍刃，心中微沉。

空氣之中彌漫著悚然的味道，不同尋常的狼群和死而複生的互道人讓這個世界處處透著詭異，懸在空中的月光變得越來越白亮，如同此時眾人的心無比惶然無比壓抑。

李二手裡攥著火把笨拙的揮舞著雙手，雖然他並沒有張升出神入化的劍術，也沒有凌風厚實堅硬的鱗甲，但是出於對生的原始渴求，他用一種倔強的姿態頑強的對抗著。

時間在流逝，一點一點的像水滴一般稍縱即逝，

因為知道了野狼的本質，凌風和張升找到了突破口很快尋出了解決的對策，他們兩人快速的行動起來，刺眼的白光一次次的急速飛舞旋轉，沼澤之中的灰色群狼被利劍刺中了胸腹，切斷鋼絲與機芯之間的聯系很快就成了一堆毫無生氣的廢鐵。

互道人因為沒了群狼的幫助很快被張升和凌風兩人團團圍住。

“抹殺叛逃者，抹殺……你們要死，必須死在這裡。”

離得近了張升才發覺，面前的這個互道人身上有一股死氣沉沉的味道，他的目光呆滯，雙眼渾濁暗沉，絲毫看不見任何的情緒與光亮，如同死人一般只剩下余暉燃燒過後的死寂。

即使張升和凌風砍殺了他手下的所有野狼，他的面部表情依然沒有任何憤怒激烈的情緒。很明顯，這個互道人很可能也像剛剛的野狼一般是某種機械化的物品，而不是真正的人類。

如果真的是這樣，張升反而沒有了一開始那麽驚詫的訝異。

互道人動作僵硬的從黑色外袍之下拿出一個看似鍾表狀的羅盤，他的右手托著羅盤對準凌風所站的位置突然一道熟悉的藍色光幕海水般湧動而來把凌風的整個身子包裹在裡面。

凌風身上的黑色鱗甲開始出現了一絲絲細小狹長的裂紋，像是被無形的小刀一點一點仔細的劃開，剛開始只是一小點從她的肩膀上端，後面不斷的延展蔓延一直達到了她的腹部，她的右邊胸腔上的鱗甲猛地開始劈裡啪啦的向下斷裂滑落，凌風死死咬著唇瓣，身上被割裂的痛楚如凌遲一般讓人難以忍受，鮮紅的血液“啪嗒啪嗒”的一滴滴染紅了身上的紫袍，喉嚨裡翻湧而出的是滾燙的血漿，

腥甜的鐵鏽味道充斥著她整個口腔。張升眼見不妙，凌風的氣息越來越弱，被截斷的鱗甲碎片鋪滿了她所站的地方。

手中的長劍緊緊被寬大的手掌握住，凝神運氣，一時間夜晚的風變得突然猛烈了起來，淡黃色的月亮被陰沉沉的烏雲遮住，天地一下暗沉起來。一道紫色的電光從雲層中降下擊落在張升手中的銀劍之上，菜刀刀法，縱使這個芥子空間之中無法使用靈力，但是他的刀法依舊能夠順利施展。

狂風大作，紫電閃爍。

無數道罡風帶著雷電的威力朝著互道人悉數襲來。

互道人的注意力都被凌風所牽製，這時候張升的劍鋒帶著呼嘯的巨大威力直直朝他的頭頂上劈來。

“滋滋……滋滋……”

互道人的身上不斷冒著數到閃爍不斷的電流在竄動，這些脈動不斷遊走在他的全身各處，鑽入了他的皮膚毛孔，而他的胸口同也被張升的劍氣刺中劃出了一道猙獰狹長的傷疤。

“血……”

張升神色微楞，他原本以為互道人也是如同野狼那般只是某種機械製成的沒有任何生機的傀儡，哪裡想到他居然是有血有肉的人類！

“互道人……你真的是互道人?”

被刺中胸口的男人臉上絲毫沒有因為疼痛而扭曲變樣，依舊是一副沒有任何感情的冷漠，依舊是一副沒有任何憤怒，任何畏懼的表情。

互道人詭異的反應讓張升心中一沉，這不應該是一個正常人類應該有的反應，面對死亡，只要是個人都應該會感到害怕，那是人類最基本，最原始的本能，面前的男人雖然有著作為人的肉體，但是他沒有情感，活像一具冰冷的死屍。

“互道人……”

重複機械的喃喃低語，互道人的眼中似有一絲若隱若現的星光，他的整個身子也因為這道微弱的光芒變得鮮活靈動起來，一直混沌的雙眼清明的看著提劍而立的張升，嘴裡一張一悉，像是有許多話想對張升說。

張升低頭聆聽者，他知道此時站在對面的男人已經變了。

“張道長……”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應該是血液湧入了他的口腔。

“離開這裡……離開……呵呵，……鏡面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