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孩子,一個正在哭泣的孩子被一雙大手隨意地丟了出去。
“不要!”謝煙雨大聲喊著,用盡全身力氣跑過去。但在跑過去的瞬間他就已經清楚,他是來不及了。
“不凡!”倒地的月娥用著最後的一絲氣力向前伸出雙手。
“哇,哇哇——”孩子落到月娥的雙手上後又彈了出去。所幸是有了緩衝,孩子並沒有收到什麽損傷。
“不凡!”謝煙雨衝過來一把抱起地上的孩子。“哇——”孩子依舊在哭著。
“沒事,沒事。”謝煙雨稍稍安下心來。但月娥此時已經沒了氣息,剛才在看到謝煙雨出現的時候,她眼中閃過無限的希望,緊接著她便一臉放心地走了。
“想不到還留有活口。”謝煙雨眼前的那漢子皺眉道,“送他上路!”
一聲令下,離謝煙雨最近的一名手下持刀砍了過來。“為什麽,為什麽?”謝煙雨一臉迷茫,似乎在自言自語。
刀已經來到了謝煙雨的面前,但他卻是沒有做出絲毫的閃避動作。
“為什麽!”一聲暴喝,謝煙雨在瞬息之間已經將那人手上的刀奪了過來,隨後一刀揮去,那人的頭和身體當場分了家。
謝煙雨的這一手直接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這小子不簡單,全都給我上!”之前的那漢子再次發話道。
“殺!殺——”附近的手下全都圍了上來。
“哇——哇——”謝煙雨懷裡的孩子哭得更響了。
八柄刀,自不同的方向朝著謝煙雨砍過來。但這八刀都落空了,這八柄刀的主人根本就無法看清剛剛謝煙雨做了什麽。
緊接著,便是一聲聲的慘叫傳來。八個人,手上的八柄刀,連同手腕齊齊地落到了地上。
“啊——啊——”謝煙雨身後的八人捂著不斷流血的傷口不停地哀嚎著。
不過謝煙雨並沒有讓這八人痛苦太久,以刀作劍,他左手抱著孩子右手用刀,刀光閃過,那八人便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你——”看著剛剛所發生的一些,謝煙雨眼前的這漢子呆呆地立在原地。無限的恐懼讓這漢子不敢動彈分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謝煙雨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是你帶人屠了整個村子?”謝煙雨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這人,語氣不帶絲毫感情。
“大,大俠,大俠饒命,饒命啊!”那漢子立馬跪了下來不停地磕頭求饒。
“我再問一遍,是你帶人屠了整個村子?”謝煙雨重複道。
“是,是,不是,不是,小人,小人也是聽命辦事,不是小人想這樣做的。”那漢子此刻額頭已經磕破,血正順著鼻梁留下來。
“你聽誰辦事?”謝煙雨用著同樣的語氣接著問道。
“小人,小人——”那漢子似乎對那人十分畏懼,但此刻為了保命他也豁出去了。“小人是聽命於毒,毒閻羅大人的。”漢子鼓足勇氣說出了這個名字。
“閻羅教,毒閻羅,他為何要指派你屠村?”謝煙雨依舊是那樣的語氣。他並沒有將毒閻羅放在眼裡,哪怕這毒閻羅是閻羅教當今掌教的師叔。
“定遠鏢局的少當家和毒閻羅大人的兒子有些過節,這幾天定遠鏢局要押一趟鏢過這裡。”說到這裡那漢子便停了下來,他抬起頭來想看看此刻謝煙雨的反應。
“繼續說下去。”謝煙雨冷冷道。
“是,是,毒閻羅大人指派小人去劫了這趟鏢。”那漢子繼續說了下去,
“這村子的位置正好在鏢局的必經之路上,所以毒閻羅大人叫小人帶人把村裡人殺乾淨,再安排人假扮村民。定遠鏢局的人絕對想不到這一點,到時候,我們出其不意,一定能搞掉這趟鏢。” “哈,哈哈——”聽了漢子這話,謝煙雨突然開始冷笑起來,“聽你這樣說,看樣子這種事情你也不少做了。”
“大,大俠,小人,小人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大俠饒命,饒命啊!”那漢子又開始磕起頭來。
“幫我做一件事情,我就饒你一命。”謝煙雨看了一眼懷裡的孩子後開口說道。
“大俠,別說是一件,就是十件,一百件,大俠你隻管吩咐。”那漢子聽了謝煙雨這話安心了不少,只要能活命,他什麽事情都敢去做。
“去挖個大坑,把村裡人都給埋了。”謝煙雨吩咐道。
“啊?大俠,你——”聽了這話,這人又開始擔心起來。既然謝煙雨說的是這件事,那漢子又怎麽敢相信他最後會放過自己。
“放心,我說話算話,照做吧。”謝煙雨看著懷裡的孩子接著說道。
“是,是。”有了謝煙雨這聲保證,那漢子便開始忙活起來。
……
過了兩個時辰,那個大坑終於挖好了。
在這期間,這漢子不是沒想過逃走,但謝煙雨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注釋著這人的動向,讓他不敢有任何的異動。期間因為孩子餓了,謝煙雨走開了一會兒,但那漢子實在是畏懼於謝煙雨之前展現的恐怖實力, 終是沒有下定決心逃走。
“大俠,都弄好了。”那漢子將所有山前村村民的屍體埋入坑中後走過來對著謝煙雨說道。此時的坑上已經堆起了一個小土坡,現在還缺的就是一塊墓碑了。
“好。”謝煙雨站起身來,抱著孩子走到了那座小土坡前,“幫我把那塊石板拿過來。”他指著那漢子不遠處的一塊青石板說道。
“哦,好。”那漢子應聲照做。
謝煙雨將青石板立在小土坡前,“拿刀過來。”他接著吩咐道。
接過那漢子遞過來的刀,謝煙雨用刀背輕輕地拍打著那塊青石板。“安息吧。”他一邊拍打著,一邊輕聲說道。而那漢子此刻站在謝煙雨身後三步遠的位置,“大俠,我,我可以離開了吧?”漢子試探性地問道。
謝煙雨回過頭來點頭說道:“嗯。”隨後便是刀光一閃,那漢子咽喉處瞬間多了一道紅痕。
“你,你——”這漢子捂著咽喉處的傷口無法再多說出一個字來。
“對於你,我沒必要講信用。”謝煙雨說完,那漢子“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漢子跪著樣子像極了一個人正在為他所犯得罪孽懺悔,但他此刻卻是帶著他未贖的罪孽離開了這個世界。
謝煙雨抱著孩子回頭看向立著的這塊青石板陷入了沉思,他想著再次握起心中的那柄利劍,但他卻是迷茫於握劍的理由。
鋤強扶弱?但天下不平事太多,他如何能顧得過來?
不如讓弱者不弱,而強者自持,這樣,或許今天謝煙雨所見到的悲劇會有所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