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集合!”一個粗獷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弗爾徳村。
在清晨的雨珠的沐浴下,一個個維京戰士提著自己的圓盾和戰斧,走出民宅。
“砰!”
一扇本就不牢固的小木門居然被裡屋一個走出來的一個維京壯漢直接給踢塌了。
“我沒想到它居然這麽不牢固。”那個穿著諾曼皮革戰袍的壯漢毫不在乎,戴上了自己稍顯破舊的護目盔,走出門去。
此時,丘下村邊的維京人基本已經集結完畢,而另一邊城堡內的西蒙眾人正忙得不可開交。
“再加點木柴,把火弄大點!”小克萊因有些焦急地看著大鐵鍋中開始緩緩冒泡騰出絲絲熱氣的清水。等這鍋水燒開了,便會有幾個農奴用幾隻早已備好的小手提木桶運到城牆上面去。
“怎麽樣,緊張嗎?”堡牆上,西蒙看向身邊正在悠閑擦拭佩劍的路德維希,還有不斷在堡牆間踱步檢查的石匠萊安。
“不……”路德維希將劍收回劍鞘摸出腰間的酒壺,擰開壺蓋的手因為激動稍稍有些打顫,“好吧,我承認確實有點。”
“保護好你自己,我還需要一個博學多才的吟遊詩人把這場戰鬥編成詩歌,傳頌遠方呢!”西蒙嘴角挑起一絲輕笑。
“當然。”路德維希剛剛抬起的酒壺的手肘被一個抱著裝滿箭矢的大箭壺正急匆匆走來的弓箭手撞了一下,頓時撒出去了半壺好酒。不過他毫不在乎,一口將剩余的半壺酒飲盡,站起身來。
………
“各位英勇的戰士們,這是一場偉大的戰鬥,我們將打下這個所謂的受到那個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牧羊人庇佑的地方。”小頭目弗洛基站在維京人隊伍的中間大聲說道。
“攻破那個破木堡,殺光他們!”一個狂暴的維京人高舉著自己血跡斑斑的戰斧,嗜血地看向丘上的弗爾徳木堡。
“搶光他們,殺光他們!”周圍的維京人士氣高昂,紛紛發出鬥氣昂揚的高聲嘶吼。
“很好,兄弟們,”小頭目弗蘭基滿意地笑了笑,接著繼續說道,“偉大的奧丁正在觀察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我們之間最勇敢的戰士死後會化身為受人敬佩的英靈戰士,被女武神帶入瓦爾哈拉神殿,和眾神一起享受美味的野豬肉和香甜的羊奶蜜酒!”
“噢!”
維京戰士們陷入狂熱,一時間,堡牆上的西蒙等人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這群不要命的瘋子。”聽得懂這些維京人在說些什麽的路德維希撇了撇嘴,輕撫著自己的愛劍。他知道即將迎接弗爾德堡的是一場極為殘酷的惡戰。
“衝,殺光他們!”小頭目抽出了腰間劍鞘裡的帶裝飾的開槽維京劍,指向了木堡。
“殺!!!”這些瘋狂的維京武士紛紛舉起自己的圓盾,快步向山丘上的木堡衝去。
“弓箭手,預備放箭。”西蒙眯起眼睛,看著丘下密密麻麻衝上來的強壯敵人帶來的視覺衝擊,一時間有些緊張得難以呼吸。
“一百三十米,放箭!”朦朧的雨霧中,當第一個維京人衝過地上一塊用來標記的大石塊時,西蒙對著已經搭弓預備的弓箭手們大聲下令。
“嗖!”
一聲聲清脆的弓弦顫音和箭矢飛速射出的聲響不絕於耳。
“就著準頭,逗我……”一個戴著開放式鎖甲頭巾,穿著厚重皮革夾板甲的維京人不屑地看著身邊一支插進泥土的白羽箭矢。可還沒等他說完,一支飛速襲來的箭瞬間貫穿了他的喉嚨。
“小夥子,我的學徒可能並不及我,但低估了我比爾的箭術可是你出生以來犯過最大的錯誤。”獵人比爾輕蔑地看著那個捂著喉嚨跪下不斷吐著血沫的維京人。
“啊哈,撓癢癢呢!”上丘路上感覺到圓盾擋下了射向自己的箭矢的維京人們哈哈大笑,加快速度衝了上去。
第一輪射擊除了弓箭手小隊隊長比爾用他精湛的箭術射殺一人之外,絕大多數的箭矢都射空了。甚至射中維京人用來擋箭的圓盾的箭矢也是少數中的少數。
“不要氣餒,不要發愣,保持射擊!”西蒙知道現在維京人離堡牆還是相對有些太遠了,這些剛剛駕馭射箭箭術的弓箭手們想要射殺敵人簡直是難於登天。
這些瘋狂的維京戰士們在越下越大的陰雨中前行。雨珠使上丘的泥路變得異常泥濘,也使丘上的青草變得濕潤且滑不溜秋。
“啊呀!”一個穿著被淋濕後變得異常笨重的填充袍,還套著一件鱗鏈混合甲的維京武士一個重心不穩猛地摔了一跤。
“好機會,射死他,射死他!”城牆上一個弓箭手發現了那個不幸摔倒的維京人,一邊招呼著同伴,一邊麻利地從箭壺中抽出新的箭矢。
“哼啊!”
一時間,好幾支箭矢向這個維京人飛來。有兩支箭矢擊中了他,強烈的疼痛讓這個維京人忍不住悶聲痛哼。
“真該死,等我爬上城牆一定要劈碎你們的頭蓋骨!”這個憤怒的維京人支起身子,迅速將圓盾擋在自己身前,暗暗咒罵。
雖然箭矢是從高處射來的,傷害比平射要更大,但是還是沒有射穿他那厚重的雙層盔甲。
“不行啊,普通的箭矢很難對付這些多半有鎖甲鱗甲和皮甲的諾曼強盜。”在一邊目睹了剛剛那一幕的路德維希可惜地搖搖頭。
“沒錯大人,或許您下次可以弄幾把弩回來,”獵人比爾放出一箭,一邊抽出新箭矢一邊轉過頭對西蒙說道,“普通弓箭這玩意兒對付這群狗娘養的簡直和撓癢癢似的。”
“先不考慮這麽多,保持火力壓製!”西蒙眉頭緊皺,擺了擺手,腦中細細地思索著。
“啊啊啊!”兩個在前方一手抬著雲梯一手持盾的維京人忽然發出猛烈的慘叫,消失在了後面抬梯的兩個人視野中。
“怎麽回事!?”後面抬梯的兩個維京人顧不上身邊四處飛舞的箭矢,放下手中的雲梯衝向前去。
“是個陷阱坑!”一個維京人衝到了在前面抬梯子的同伴消失的地方,定睛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那是一個長寬大概如一架馬車一般的大洞,裡面布滿了尖木樹樁。剛剛掉進去的兩個同伴身體已經被多根木樁貫穿,看樣子是活不成了。
“太慘了, ”看著自己家鄉同村的老鄰居在坑裡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鮮血仿佛不要錢地噴湧,這個維京人稍歎一口氣,接著對著旁邊一個個越過自己衝上前去的同伴大聲喊道,“還有人幫我們把雲梯抬上去嗎?”
“拉爾夫,雷諾,去幫他們把那該死的雲梯抬到堡牆下面去,”一個看上去在維京戰士裡比較有聲望的馬尾辮男人推了推身邊兩個同伴,接著對還在繼續衝鋒的同伴們大聲喊道,“大家小心自己腳下,有陷阱!”
“什麽陷阱,這怎麽看上去和尋常的草地無異?”一個年輕有著淡淡胡茬的維京戰士有些奇怪謹慎地看著面前的草地。
忽然,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個年輕人就和身邊一個一同上前的老維京戰士一齊掉進了一處陷阱中。
“不!奧利文!”剛剛喊完要大家注意腳下的那個馬尾辮男人轉過頭,就看到了令他心碎的一幕——他初次隨軍出征掠奪的兒子掉進了陷阱坑裡。
“不!”這個馬尾辮男人一個箭步衝到了坑邊。只見自己心愛的兒子身體還有脖子被幾根大木樁子貫穿,死的不能再死了。
“啊啊啊,我要,我要殺光你們這群婊子!”這個馬尾辮男人痛苦不堪,含著淚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右手放下戰斧,在戰衣內襯一個破爛的腰包裡摸索了一番,取出了一小瓶彌漫著奇異香味的藥劑。
“你們完了!”馬尾辮男人擰開了瓶塞,一口喝下那苦到靈魂深處的藥劑,擦了擦嘴,悲鳴一聲,撿起了地上一具死屍旁邊的長柄雙手鉤刃斧,緩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