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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又不想當皇帝》五百零二、反擊
最新網址: 邱林正委屈的不行,猛然聽見這句話,更加委屈了,哭喪著臉道,“我舅舅從來沒打過我的。”

 “別這樣,兄弟,你舅舅還是很愛護您的。”

 這要不是親外甥,總管根本早就給打死了,壓根就不會多囉嗦一句,總管果然還是個“人”啊!

 也有普通人柔情的一面。

 “真的嗎?”

 邱林不自信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

 譚飛突然正色道,“你也別墨跡了,跟我說說你娘在城外哪個廟?”

 邱林道,“一個破舊的土地廟,距離城門有七八裡地呢。”

 “那我知道了,”

 譚飛是雖然是和王府的侍衛,很少出外勤,但是他來安康城的時間也不短了,附近幾十裡地都是很熟悉的,他扭頭衝著在耳房門口站著到處張望的桑安道,“老桑,準備馬車,去城外的固村。”

 總管功夫再高,背著一個病人回來,也不是那麽方便的,所以,還是送馬車過去是最方便的。

 想總管之所想,急總管之所急,在總管面前多露個臉,以後的好處肯定是不會少的。

 “好嘞,”

 桑安一拍腦袋,把這個給忘了,一邊往馬房跑一邊喊, “馬車, 準備馬車。”

 可惜的是,馬車剛出府,就聽見留在院子裡的邱林喊,“舅舅。”

 “總管回來了?”

 譚飛很是心驚, 總管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從馬車一跳下來, 就看到了一匹奔過來的快馬,正是雷開山, 坐在他身後的是一個頭髮枯萎, 面黃肌瘦的女孩子。

 雷開山先行下馬後,本來伸手就要去把女孩子抱下來, 但是突然猶豫了一下, 對著譚飛喊道,“累著幹嘛,拿個凳子過來,讓這位小姐小馬。”

 “不用了, 不用了, ”

 女孩子直接翻身從馬上跳了下來, 脆生道, “我會騎馬的。”

 雷開山眯縫著眼睛一看, 這姑娘至少是個三品啊!

 但是一想到這是洪總管的家裡人, 也就了然了。

 洪總管可是大宗師, 對家裡人肯定是傾囊相授, 哪怕是出個九品都不讓人意外。

 譚飛心想, 這大概就是邱林嘴裡的二丫了,趕忙上前道, “姑娘,請進。”

 雷開山也忙不迭的道“對, 對,請進。”

 等二丫頭進了院子, 他轉過頭看向譚飛和桑安,“我剛剛已經通知胡是錄了, 這老東西還沒來嗎?”

 譚飛笑著道, “你這腿腳可夠快的,通知完胡是錄,還能把人給接過來。”

 雷開山沒好氣的道,“總管的事情我敢怠慢?”

 不得拚了老命跑!

 要是因為自己的延遲, 出了什麽事情,總管說不定找他撒氣。

 在總管這裡, 從來就沒有對錯可言, 只有聽話不聽話,結果好壞與否。

 所以,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在總管面前,一定要謹言慎語。

 但凡總管吩咐的事情,三分本事也要出十分力。

 “說的也是,”

 譚飛抬起頭, 衝著巷口裡轉過來的馬車道, “胡神醫,你老可快點。”

 “來了, 來了,這安康城越繁華,塞車就越嚴重。”

 車廂裡的人猛地掀開簾子, 不等馬車停穩,就拎著一個醫藥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正是胡士錄,落地後沒有與譚飛和雷開山寒暄,直接衝進了馬房大院裡。

 雷開山和譚飛、桑安等人緊隨其後。

 二丫頭和邱林在一間緊閉的廂房門口來回徘徊,胡士錄見如此,正要猶豫要不要推門而入的時候,就聽見裡面的洪應道,“胡士錄,進來吧。”

 胡士錄趕忙推門而入,進到裡間屋的時候,看到了一個頭髮散亂,形容枯槁的女人。

 洪應盤坐在床上, 等胡士錄到近前, 便從床上下來,對著胡士錄道,“什麽病我是不得而知,隻用真氣替她續了口氣, 剩下怎麽治,用什麽藥,你盡管施為,再難的藥材,咱家也給你找過來。”

 譚飛、雷開山等垂立在旁邊,看著胡士錄在那把脈,然後不停的診視女人的耳鼻喉,嘴巴,半晌之後,長舒一口氣道,“回稟總管,這是肺炎,沒有得到及時醫治,再加上長期的營養不良,就拖成重症了。

 總管放心,有你老的真氣護體,只要再吃上在下的幾服藥,不敢說痊愈,起碼性命無憂。

 只是.....”

 洪應皺眉道,“你盡管說。”

 “是,”

 胡士錄猶豫了一下道,“在下初步懷疑其肚子裡有積水,需要用在肚皮上開個孔,用細空竹把肚子裡的積水抽乾淨,如此才能治本。

 可男女授受不親,在下以為還是請我那徒兒陳喜蓮過來為好。”

 如果是別人家的女子,他壓根就不會有這麽多考慮,殘花敗絮,他稀罕看,稀罕摸?

 要是聒噪的厲害,他肯定轉身走人,壓根就不會治。

 但是,這可是總管的親姐姐!

 還是要考慮一下影響。

 “不用了,”

 洪應搖頭道,“你直接做手術吧。”

 “是。”

 胡士錄不敢再有二話。

 洪應點點頭,在眾人目瞪口,不可思議的眼神中,朝著胡士錄拱手道,“有勞了。”

 胡士錄受寵若驚道,“總管客氣了,在下不敢不盡全力。”

 洪應身為和王府的大總管,軍中名義上的大教頭,什麽時候這麽客氣和他說過話?

 對於自己這個郎中,向來是不假以顏色的。

 如今這麽客氣,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可見這女子在總管心裡的地位!

 只要把這女子救治妥當了,以後自己在這安康城還不得橫著走?

 想到這裡,他愈發興奮了!

 洪應道,“如此便拜托了。”

 “在下這就去配藥,總管少待。”

 胡士錄不再多言,直接出了屋子,由著桑安引路往廚房去熬藥。

 洪應看了一旁戰戰兢兢地邱林,又看了一眼對著姐姐一臉關切的二丫頭柔聲道,“二丫頭,你與舅舅說實話,你們怎麽會落到連飯都不飽的地步?”

 他在和王爺身邊待了這麽多年,雖然沒學過多少所謂的科學,但是聽得多了,耳濡目染之下,對營養不良這個詞的意思也是知道的。

 說白了,就是吃不飽,營養不夠。

 用和王爺的話來說:人吃不飽,吃不好是沒有力氣抵禦疾病的。

 和王爺曾經痛心疾首的:這大梁國的兒童死亡率太高了。

 所以,這些年來,和王爺一直不遺余力的推動校園營養餐計劃,不說別的,起碼保證早餐有個雞蛋或者肉脯。

 “舅舅......”

 二丫頭看了眼邱林,呐呐不言。

 洪應一下子了然,冷聲道,“出來說話。”

 雷開山與譚飛這次沒敢跟過去,不一會兒就聽見了一聲慘叫。

 “大哥.....”

 二丫頭趕忙衝了出去,抱著洪應的大腿道,“舅舅,這次哥哥知道錯了,你便饒了他吧。”

 邱林哀嚎道,“舅舅,外甥不是故意的,這是別人給我下套使壞,要不然我也不能輸。”

 “你既然喜歡賭,那舅舅便成全你,”

 洪應冷聲說完,“來人。”

 “總管。”

 譚飛和雷開山急忙上前應聲。

 洪應皺眉道,“把他送往葛老山的賭場去,讓他賭個三天三夜,哪怕是吃飯睡覺上茅坑都不準離開賭桌,只要保證人死不了就行。”

 雷開山同情的看了眼邱林,然後躬身道,“得令。”

 然後一把扯過邱林,笑著道,“兄弟,跟我去吧。”

 “舅舅....

 舅舅,我真的知道錯了.......”

 譚飛等叫喊聲逐漸遠去,小聲道,“總管,如今和王爺提倡掃黑除惡,這冀州鄉野之地,公然對抗王爺命令,屬下這就安排人去懲治一番。”

 洪應搖頭道,“葛老山可在安康城?”

 譚飛道,“前年挨了余小時和阿呆的揍,之後其小妾又得罪了同樣開賭場的葉琛,如今已經遠遁南州,做起來了海貿,偶爾會在安康城出入,這賭場還是其小妾管理。”

 “他雖然是我外甥,可也得願賭服輸,和王爺說過,經濟問題用經濟手段解決,”

 洪應冷聲道,

 “告訴田四喜,讓他去冀州青縣,賭場上失去的,就要在賭場上找回來。”

 “總管放心,這事我親自同田四喜去辦,”

 譚飛壓根就不怕田四喜不同意!

 除非不想在這安康城混了。

 沉聲道,“他手底下養著一幫子雞鳴狗盜之輩,最是擅長炸術,沒有應付不了的道理。”

 如果真的應付不了,還有他的拳頭!

 小小的一個青縣,有誰是他一合之敵?

 見洪應點頭,便直接退去。

 “舅舅,”

 看著陰沉著臉的舅舅,二丫頭小心翼翼的道,“舅舅,我們實在沒辦法了,才過來的,你不要生氣了。”

 “傻孩子,”

 洪應寵溺的摸了摸她那枯黃的腦袋,憐惜的道,“舅舅怎麽會怪你呢,你去洗漱一番,舅舅去給你備吃的。”

 他不是一個完整的人,這輩子注定沒有子嗣。

 姐姐和弟弟們的孩子,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孩子。

 見洪應掃過來,剛從廚房那邊過來的桑安趕忙道,“姑娘,請跟我來吧,衣服我已經備上了。”

 等二丫頭洗漱完,穿著漂亮的青衣出來,倒是顯出了一絲利落。

 洪應滿意的點點頭,指著滿桌子的佳肴道,“坐下來,吃飽了,然後進屋休息。”

 “可是.....”

 乳鴿、燒鵝、乳豬,這些東西也就返鄉的時候,二丫頭才吃過幾次,不停的吞咽了下口水,但是依然拘謹的坐著,沒有下筷子。

 “好孩子,”

 洪應親自動手給二丫頭撕了個羊腿,笑著道,“剛剛那位郎中說的你也聽見了,你娘沒事的,你吃你的,讓她先好生休息著。”

 “謝謝舅舅。”

 二丫頭小口的撕起來了羊腿,低著頭一聲不吭。

 洪應就這麽看著他吃,看了看外面的太陽,起身道,“咱家回去辦點事,你就在這裡,有什麽需要,吩咐下去就是了。”

 和王爺這會該醒了,他得去伺候著。

 林逸一邊涑口一邊聽洪應在那喋喋不休的說著,終於沒耐性了,吐完最後一口茶水後,沒好氣的道,“你婆婆媽媽的,越來越沒有氣魄了,那些地痞流氓,你安排人去給揍一頓就是了,再不解氣,就送去勞改,這點面子,當地府衙肯定會給你的。”

 洪應陪笑道,“我這外甥技不如人,自然是認賭服輸,小的日夜受王爺教誨,哪裡敢公私不分,知法犯法,小的已經煩請田四喜跑一趟青縣調查一番,最好是賭桌上較量一番,好讓他們知道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這倒是也還可以,”

 林逸懶散的癱在椅子上,打著哈欠道,“等你姐姐病好了,你就與你們買一處宅院,找個營生,以後就住在這裡了,偶爾還能回去竄個門子,省的整天跟孤魂野鬼似得,吊著個臉。”

 “還是王爺體恤小的,”

 洪應笑嘻嘻的道,“我這外甥確實不成器,小的也想放在身邊,多調教一番,日後我這老姐姐還能有一番指望。”

 林逸感慨道,“清官最難斷家務事啊。

 再不成器,那也是你家裡人。

 只要不是殺人放火,欺壓百姓,就隨便他吧。”

 洪應道,“王爺教訓的是,小的謹遵教誨,這小子日後要是敢有一絲逾越,小的一定大義滅親。”

 “哼。”

 林逸癟癟嘴,壓根就不信他這鬼話。

 他太了解洪應了。

 從小到大,洪應就從來沒為自己的私事勞煩過自己。

 如今第一次開腔,就說明他非常在乎自己的姐姐和外甥。

 能真的做到大義滅親?

 肯定是不可能的。

 “王爺英明。”

 洪應訕笑。

 他這外甥要是真出了什麽意外,他這老姐姐肯定是活不成的。

 “別說些有的沒的了,”

 林逸站起身道,“何吉祥怎麽說?”

 洪應道,“王爺要親征,何吉祥大人自然是反對的,如今朝堂未定,還需要王爺主持大局。”

 林逸道,“那你怎麽想的,本王要不要親征?

 說說你的意見。”

 洪應老老實實地道,“王爺所指的方向就是戰場,筆鋒所劃之地便是疆土。”

 “說了等於沒說。”

 林逸發現洪應這個家夥說話做事越來越嚴謹了,成了滑不留手的老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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