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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又不想當皇帝》五百二十九、出宮
一秒記住【新】 ,! 房子造的牢固,馬車打的漂亮,墨鬥、刨子、營造尺也都用的熟練,但是這一切都缺乏一個準確書本記錄,無法給後人提供可做參考的經驗。
 全靠師父帶徒弟,手把手教,偶爾還出現人與人鏈接現象,比如通婚。
 一條街上,要是出現兩個或者三個以上的鐵匠、木匠或者豆腐西施,這生意就難做了。
 為了防止人傳人,保證“絕技”不外傳,只能刻意藏著掖著,自然而然的發明了“傳男不傳女”的奇葩規矩。
 封建社會的專利保護意識可比現代人強多了!
 這些人當然也絕對想不到,他們如今引以為傲,視若珍寶的手藝,將來有可能會進入“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名錄中。
 “與黃瓜一樣,都是瓜,想不到這外形、口味差別會這麽大,”
 太子感慨道,“如果能廣泛種植,運往城內,百姓也能多一項生計。”
 林逸詫異的看了眼太子,想不到還挺有生意頭腦啊?
 “皇兄高見,西瓜好種,對土地要求不高,種的好了,比種小麥、番薯賺得多,”
 林逸漫不經心地道,“唯一不美的是,冬季種不了,要不然四季都能吃。”
 太子把西瓜吃完後,西瓜皮放在桌子上,用帕子擦了擦手,慢慢悠悠的道,“只要你喜歡吃,冬季裡一樣種,無非就是貴上一些。
 安康城裡冬季裡的新鮮瓜果,就是溫室裡種出來的,價格不菲。
 陳嚴大人曾經還為此寫過一首詩:
 ‘黃瓜初見比人參,小小如簪值數金。微物不能曾壽命,萬錢一食是何心’。”
 “那我就爭取,努力在冬季裡能供應給百姓蔬果,不然天天吃大餅子,也挺難受。”
 林逸以前也見過,冬季裡長出來的黃瓜跟瓜蛋子似得,一口就能吞沒了。。
 這種種植水平雖然也是技術突破,但是依然是抱著傳宗手藝,故步自封,沒有實質上的進步,他不敢恭維。
 要不然就不會另起爐灶,重新建設大棚。
 太子拱手道,“攝政王志向高遠,臣確實多有不如。”
 林逸道,“皇兄,你變了。”
 怎麽就沒之前的脾氣了呢?
 現在變得這麽柔和好說話,他都有點不習慣了。
 太子笑著道,“攝政王開恩,允許臣妻兒陪伴左右,環繞膝下,臣已經感激不盡。
 如今無瑣事牽掛,無欲無求,又何嘗不是一種安樂?”
 林逸站起身,光腳走到太子的身前,好奇的道,“你真的放得下?舍得下?”
 “放得下又如何,放不下又如何?”
 太子反問道。
 林逸淡淡道,“哥哥覺得我當如何?”
 太子搖頭笑道,“臣說放下了,攝政王信否?”
 “信。”
 林逸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太子歎氣道,“那臣便是放下了。”
 林逸讚揚道,“放下了就好,你我都是兄弟,搞的你死我活的,幹嘛呢?
 兄弟我要是好了,還能差你一口吃的?”
 太子站起身,一整衣衫,躬身施禮,恭恭敬敬地道,“臣感激涕零!”
 林逸把他托起,樂呵呵的道,“你我兄弟要這麽客氣?”
 太子正色道,“禮不可廢。”
 林逸拍著他的肩膀道,“還是大哥你最懂弟弟我,弟弟我深感欣慰啊。”
 然後歎氣道,“既然我信了哥哥,我說句大實話,不知道哥哥信不?”
 太子客氣道,“臣對攝政王自然是信服的。”
 林逸一字一句的道,“其實我不想當皇帝,朝六晚九,沒休息日,天天累的跟什麽一樣,沒有意義。”
 聽見這話,想努力控制表情的太子的嘴角還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這話說出來不怕挨揍嗎?
 不想當皇帝?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嘛!
 低著頭,半晌之後,才咬牙道,“攝政王辛苦了!”
 “你明白就好啊,”
 林逸很是欣慰的道,“從我回來以後,這每日的折子不是哪裡有颶風,就是哪裡有乾旱,這百姓不是在造反,就是在造反的路上,處處是花錢地方,處處要銀子,實在是疲於應付。
 書上說治大國如烹小鮮,這全是胡扯,我分明是個泥瓦匠,拆東牆補西牆,苦不堪言。”
 太子想努力做出一番感同身受的樣子,可惜,最後還是失敗了,只能用一副愧疚的表情道,“攝政王日理萬機,勞心勞力,臣等素位屍餐,實在汗顏。”
 “沒事,沒事,都是一家人,何必那麽計較,”
 林逸大度的擺手道,“馬上就有你效力的地方了。”
 太子猶豫了一下道,“還請攝政王明示,臣一定盡心盡力,九死不悔!”
 “坐下說話,站著都挺累人的,”
 林逸把他按在椅子上,慢慢悠悠道,“宣國公主要回來了,我得麻煩你去親自迎接一下,不然姐姐大老遠回來了,肯定要隆重招待一番,不然顯得我這個做弟弟的不懂事。”
 德隆皇帝子女二十幾個,宣國公主便是其中之一。
 德隆皇帝初登位,家裡有扯後腿的,外面有打國門的,內憂外患,屁事一堆。
 此時漠西請求和親,直言只要真公主,不要宮女替代的假公主。
 德隆皇帝無奈之下,便把自己的宣國公主送到漠西和親,兩國簽訂盟約。
 按理說,和親的公主這輩子都不大可能有歸國的機會了。
 但是,誰能想到他林逸能掌朝綱恩?
 誰能又能想到他居然把瓦旦人給趕跑了呢?
 這瓦旦人退守以後,咬不下大梁國,開始打起周邊小國和部落的主意,眼前正在打漠西的主意,已經吞並了漠西大片大片的土地。
 漠西跟瓦旦一樣,是遊牧部落組成的政權。
 據說現在被瓦旦逼的連放牛羊的地方都沒多少了。
 為了尋求梁國幫助,不得不打感情牌。
 所以,出嫁已經有二十余年的宣國公主,就這麽歸國了。
 “原來是皇妹回來了,”
 太子愣了愣神,沉聲道,“接待外使,茲事體大,臣恐怕力有不逮,還請攝政王另選高明。”
 “哼,前面還說什麽九死不悔呢,”
 林逸不屑的道,“你考慮清楚了,你要是接下這差事,我就讓你出宮,不過東宮是回不去了,我把雍王府給收拾了出來,你暫且帶著嫂嫂和侄兒侄女在那住著吧。
 到時候姐姐要是不嫌棄,也不必住鴻臚寺,可以直接入宮,陪孫娘娘序天倫之樂。”
 宣國公主歸國,既是家事,也是國事。
 肯定是需要禮部的人出面的,但是不適合接待,畢竟不是家裡人。
 自己倒是算是家裡人,可是人家有求於自己,自己送上門,不是做生意的道理。
 至於后宮諸人,也不適合出來見男丁。
 他現在能想到的只有老十二、代王和太子。
 老十二和代王排面不夠,太子雖然已經名副其實,但依然是太子。
 親自出面招待,合情合理合法。
 最重要的是,他想借這個機會把他與太子之間的死局給解了。
 老是養著這麽個不乾實事的閑人,浪費糧食啊!
 哪怕是廢物,也得合理利用!
 太子突然抬起頭,不可置信的道,“攝政王讓臣出宮?”
 至於東宮為什麽回不去,為什麽要住雍王府這種蠢話,他肯定是不會問的。
 要是真讓他回去住東宮,他才不敢出宮呢。
 在宮內,守著他老子,才叫歲月靜好。
 林逸道,“因為呢,我信你。”
 太子歎氣道,“臣必不負攝政王的厚意。”
 林逸自己剝了個葡萄,一邊往手地上吐籽,一邊道,“不要有那麽大的壓力,弟弟我的宗旨一向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臣受教,”
 太子思量了一下道,“皇姐歸國,不知攝政王可有什麽章程?
 臣悉心領會,不至於誤了朝廷的大事。”
 林逸被酸倒了牙,倒抽氣道,“沒什麽......
 陪她們吃吃喝喝就行,問什麽,你如實回答,不要失了禮數。”
 “臣遵旨。”
 太子高聲道。
 “那就這了,沒有什麽要說的了,”
 林逸在褲衩上擦了擦手,然後道,“你今日就可以出宮了,回去準備準備,如果不出意外,姐姐五日後就到安康城了。
 止步,你不用送了。”
 不等太子開口,林逸已經走出來了長清宮。
 小喜子跟在走路一顛一顛的林逸身後,猶豫再三後道,“王爺,真的讓太子出宮?”
 林逸站住,側過頭看了他一眼,他嚇得魂飛魄散,噗通跪下道,“小的知罪!”
 林逸沒好氣的道,“天天正事不乾,盡操心些沒用的閑心事,是你該管的嗎?”
 小喜子哭喪著臉道,“小的死罪。”
 林逸白了他一眼道,“你還愣著幹嘛啊,趕忙去替太子準備。”
 小喜子還想問太子的守衛問題,但是看到站在不遠處虎視眈眈的雷開山,才暗恨自己真蠢!
 這是自己該操心的事情嘛!
 望著和王爺的背影,唉聲歎氣。
 好長時間沒見著和王爺了,興奮過頭了!
 怎麽就不知道規矩了呢。
 雷開山走過來,嘿笑道,“喜公公,近來可好?”
 小喜子愁眉苦臉的道,“咱家這樣子像好嗎?”
 雷開山搖頭道,“不像。”
 小喜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哼道,“你小子別得意,如今糾察兵到處查軍容軍貌,你這吊兒郎當樣可小心一點,別給抓著了。”
 雷開山聽了這話後嚇了一跳。
 自從和王爺在三和建軍以來,無論是捕快、侍衛、軍兵強調的都是軍紀。
 他們天不怕,地不怕,怕的就是眼前以斷糧為首的糾察隊。
 大冬天值守,也得保持軍容軍貌,冒個大鼻涕,那些糾察兵看見了,都你替個擦個乾淨。
 他們平日裡,吊兒郎當,不以為然。
 但是,真碰見了,該慫還是慫!
 八品、九品又怎麽樣?
 飛上天?
 不怕洪總管一巴掌給拍死?
 今日出門,他是隨便穿的,畢竟跟和王爺身邊時間長了,能學好才叫有鬼了!
 “娘的,”
 雷開山左右張望道,“你沒誆我?斷糧在宮裡?”
 “哼,”
 小喜子指著宮門的方向道,“你啊,現在跑還來得及。”
 雷開山恨聲道,“你莫不是怕老子死得不夠快?”
 他今日是陪和王爺出門的,要是擅離職守,肯定死得更慘。
 “嘿,那咱家就愛莫能助了。”
 小喜子說完就走了。
 “狗東西,生兒子沒屁眼的玩意,”
 雷開山對著他的背影啐了口唾沫後,才想起來對方是個太監,“你這輩子壓根就生不出兒子!”
 太陽底下。
 林逸站在慈安宮的門口,想著他老娘真是任性,說搬就搬了進來。
 一眾太監、宮女,看著突然出現的和王爺,嚇得跪了一地。
 林逸連張口說話的力氣都欠奉,只是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願意起來就起來,不願意起來他還能去拉?
 院內建築精巧,花木扶疏,假山奇石被池塘環抱,桃花逐水流。
 袁貴妃此刻正仰躺在一棵古柏樹下的椅子上,由著侍女由著寬大的扇子。
 林逸終於明白他老娘為什麽執意要搬到這裡來了。
 這裡就是縮小版的禦花園。
 “老太太?”
 “也難為你了,舍得來看望本宮一眼,”
 袁貴妃漫不經心地撩起眼皮子,很是不滿的道,“你喜得兒子,也沒抱進來給本宮瞧上一眼?”
 林逸走上跟前,坐在一看石頭上,結果侍女遞過來的茶盞,先灌了幾口,然後道,“我這屁股還沒坐熱呢,你就開始數落我了?”
 袁貴妃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眼林逸, 以手扶額道,“如今你已攝政,穿成這樣子成何體統?”
 林逸笑著道,“兒子之所以攝政,就是為了能想做什麽便做什麽,想穿什麽便穿什麽,如果因為攝政了,就什麽都不能穿,兒子做這攝政王還有什麽意思?”
 袁貴妃嗔怪道,“一天到晚沒個正形,胡說八道。”
 心裡還是止不住的歎氣!
 這雖然是親兒子,但是她依然覺得是不是老天爺瞎了眼!
 怎麽偏偏就讓他兒子得了這潑天的富貴呢?
 完全沒道理啊!
 有時候,她真的想不通!
 “兒子今日過來,是有事相商,”
 林逸接著道,“您應該還記得宣國公主吧?”
 “怎麽不記得,”
 袁貴妃歎氣道,“直到現在孫姐姐提其她還止不住流眼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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