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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與劍之最後的國界》第825章我真的還想再活20年
密使對耶日·哈列茨基的話半真半假。

因為雖然卡爾十世的確返回了瑞典,但大軍並未向立陶宛進發。而且卡爾十世尚未知道博古斯拉夫被俘的消息。

卡爾·古斯塔夫·弗蘭格爾男爵將路易絲·亨利埃特公主被救走的消息送到斯德哥爾摩的時候,卡爾十世國王正在哥德堡召開的議會中會見國會的議員們。

他要說服議員繼續支持自己的戰爭。

長達四年的戰爭,除了與波蘭的戰爭偶有失利外,卡爾十世在對沙皇俄國、對丹麥、對挪威的戰爭中都獲得了極大的勝利,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戰爭奇跡。

在其他國家,甚至有人驚呼:“北歐雄獅古斯塔夫復活了”。

可這一連串的勝利雖然為卡爾十世帶來了無盡的名望,可也讓瑞典王國的財政趨於崩潰的邊緣。

在對丹麥的跨海遠征中,跨海而來的卡爾十世攜帶了兩萬多軍隊,而此時瑞典本土的人口還不到120萬,也就是說,平均每60名瑞典人就要供養一名士兵。這還不包括在瑞典本土的、波蘭的軍隊。

如此高昂的兵民比例讓國內怨聲載道。特別是由於和丹麥的戰爭,瑞典王國的海路商路斷絕,更是讓國內的資產階級和農民蒙受了巨大的損失。

是的,雖然王國在對波蘭共和國的戰爭初期獲得了極大的利益,滿載戰利品的船幾乎堵塞了通往斯德哥爾摩的航道,可這些財富早就又投入到了戰爭這個無底洞內。現在整個王國,得利的只有軍人和貴族以及那些雇傭兵,而商人和農民的生存每一天都在惡化。

不甘心繼續充當冤大頭的商人們利用國會這個武器向卡爾十世施壓,要求他停止戰爭,休養生息。

對於這樣的要求,卡爾十世當然不能同意。在卡爾十世看來,他已經打敗了丹麥和挪威,並且逼迫他們簽訂了城下之盟;而沙皇俄國的主力正限於烏克蘭的泥潭中,現在正是自己大舉揮師波蘭,重新佔領這個富庶的國家的大好時候,怎麽能半途而廢呢!

“各位尊敬的議員們!”

卡爾十世站在議院的中心,今天的他身穿一身天藍色的衣服,頭帶著白色的假發。

卡爾十世對著四周圍呈橢圓形坐著的議員們聲嘶力竭地喊道:“波蘭,我的下一個目標是波蘭。並且一定會成功,就和丹麥和挪威一樣。”

議員們開始騷動了起來。

一些貴族議員和軍人議員發出叫好聲,而資產階級的代表則小聲嘀咕:“恐怕沒打下波蘭,我們已經破產了。”

“你們不會破產的。”卡爾十世說道。

那些泄氣話他都聽在耳裡。

卡爾十世本想馬上說下去,可他的喉嚨突然一疼,接著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在丹麥渡海作戰的時候,卡爾十世同普通的士兵一樣裹著毯子走過厚厚的海面結冰地冰層,這讓他的身體受到了嚴重的損害,也因此得了肺炎。

卡爾十世急忙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捂住嘴。他又咳嗽了一聲,然後看也不看地將手帕放回到了口袋中。

“各位,商人們、作坊主們,想想吧。波蘭有什麽?有著無窮無盡的人口、有著割也割不完的麥子、有著成群的長滿優質羊毛的羊群,我們奪下了波蘭,你們害怕自己的商品沒有銷路嗎?你們害怕你們的工廠沒有工人嗎?你們害怕沒有原材料嗎?我要說,麵包會有的,黃油也會有的。”

“可是那裡的人厭惡我們,並且他們的騎兵天下無敵。”在議院的一個角落,一個敦實的胖子小聲嘀咕道。

這位是來自裡加的手工廠主。

四年前,他將廠子盤給了親戚,然後借貸了一大筆錢投入到卡爾十世對波蘭的戰爭中。四年後,他一無所有,還在波蘭留下了一條手背——那是一名波蘭龍騎兵給他留下的紀念。“那裡的人歡迎我們。”

卡爾十世看都沒看發出反對意見的手工廠主,他說道:“波蘭人相信我會給他們帶去永久的和平,因為我是位至仁至善的君主。而揚·卡齊米日是個懦夫,並且妄圖摧毀屬於全體波蘭貴族的黃金自由。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這一次,一定會有更多的奧博爾林斯基們和古德茲林斯基們投入到我的正義事業中的。”

卡爾十世提到的奧博爾林斯基和古德茲林斯基都是大波蘭省的大貴族。在維登貝格率領大軍入侵波蘭期間,二人毫不抵抗,並且很痛快地投降並宣誓效忠於瑞典國王,他們把波蘭共和國最富庶的大波蘭省份的控制權完全交給對方,包括土地上的所有教堂、王室財產;包括重鎮波茲南、卡利斯、考斯希安之內的所有城鎮和城堡。

更加無恥的是,此二人在簽署投降協議的當天晚上,便恬不知恥的在瑞典人的營地裡參加宴會。他們無所顧忌地大快朵頤,仿佛白天什麽事都沒發生,仿佛身邊把酒言歡的人是朋友而不是屠殺他們同胞、掠奪他們祖國財富和土地的侵略者。

當然,揚·卡齊米日國王和波蘭民眾眼中的賣國賊,在卡爾十世眼中就是喜迎王師的忠貞之士了。

議員們又開始了一陣嘰嘰喳喳地議論。

過了五分鍾,一名身穿法袍,胸前掛著十字架的老者站了起來——他是雷爾瓦的大主教。

“陛下,”大主教用顫顫巍巍地聲音說道:“奧博爾林斯基和古德茲林斯基的事情我們當然都知道,可是現在在波蘭,請恕我冒犯,您恐怕已經再難以找到這樣的人了。我們某些將領對琴斯托霍瓦修道院的進攻點燃了波蘭人的怒火。現在,我們不是在和揚·卡齊米日又或者某些波蘭貴族作戰,而是和一個民族作戰,並且在那個民族中,我們沒有朋友,只有敵人。各位試想一下,歷史上有沒有一個民族成功征服另外一個民族的例子?陛下您和您的百戰雄師可以戰勝一千人、一萬人、甚至十萬人,可絕對不可能戰勝一個擁有千百萬人口的民族!”

老主教德高望重並且曾去過波蘭,他的話的真實性無疑是可靠且具有說服力的。他的話音剛落,一些同主教抱有同樣觀點的議員便高喊道:“和平!和平!”

這股和平的聲浪越來越大,震的卡爾十世頭暈目眩。

卡爾十世用手撐住了面前的演講台。他的口中一甜,可他強忍著吞咽了下去。

卡爾十世一定要把戰爭繼續下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自己的孩子。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自從染病以來,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甚至連醫生都說恐怕自己是沒幾年可活了。

所以的,他要為自己兒子的順利登基鋪路。

戰爭的真正目的並不是為了能夠佔領多少的波蘭領土。卡爾十世明白,為自己再戴上一頂王冠已然是一種奢望。

他現在只是要通過戰爭,以戰促和。並且的迫使揚·卡齊米日國王滿足他的兩個要求:一、徹底放棄對瑞典王位的宣稱;二、割讓波美拉尼亞和利沃尼亞地區。

揚·卡齊米日國王從未放棄自己對瑞典王位的宣稱,這讓卡爾十世時時如鯁在喉。卡爾十世並非瑞典瓦薩王朝的直系繼承人,他能夠當上瑞典國王,靠的是其表妹克裡斯蒂娜女王的退位。某種意義上,他是得位不正的。當他在世的時候,他尚可以壓製住一切的反對聲音。可一旦他去世,那些心懷叵測者以及揚·卡齊米日一定會重新對瑞典王位提出要求,他要在他這一代,徹底的打斷從西吉斯蒙德三世·瓦薩開始到揚·卡齊米日這一支對瑞典王位的訴求,讓自己的兒子成為唯一的合法繼承人。

而波羅的海南岸地區和波美拉尼亞以及利沃尼亞是瑞典王國的最重要的貿易收入來源,只有保證了瑞典王國在這裡的權益,瑞典王國那因為戰爭而高負荷運作趨於崩潰的財政,才有可能通過輸血慢慢的緩解。

在他死之前,他一定要做到。

卡爾十世抬起了頭。突然的,他看到了議院門外的兩個身影——他的妻子海德維希·伊麗歐諾拉和他們三歲的兒子(未來的卡爾十一世)。

海德維希·伊麗歐諾拉今天身穿著一身紅色的衣服,她的金色頭髮高高的盤起,宛如一支耀眼的紅燭一般。而小卡爾則穿著一身黑白相間的小禮服。小卡爾繼承了卡爾十世那一頭烏黑濃密的頭髮,前面的額發遮住了他的額頭。

海德維希·伊麗歐諾拉牽著孩子的手,正用擔憂地目光看著自己。而他們的孩子,正看看自己的父親,又看看自己的母親,一臉的單純。

看到這兩個他一生的摯愛,卡爾十世的身體裡仿佛又充滿了力量。

“誰說沒有!”

議院中的議員吵吵鬧鬧還在繼續,卡爾十世突然站直了身子,如同一柄出了鞘的寶劍。

“在立陶宛,博古斯拉夫·拉齊維烏親王仍然站在我們的一邊,並且矢志效忠於我;並且,”

說到這,卡爾十世停頓了下。

雖然選帝侯仍然沒有向自己屈服地跡象,可是卡爾十世相信,有他的獨子和妻子在自己的手裡,選帝侯是一定會屈服的。

只是時間問題。

“弗雷德裡克·威廉選帝侯已經回心轉意,他將重新和我同盟。”

這一消息無疑是一顆強力的炸彈,議院內瞬間炸開了鍋。

由於此話是出自國王之口,所以並沒有人懷疑或者敢去懷疑此言的真實性,他們只是在計算,計算選帝侯的重新選邊將對局勢造成怎樣的影響。

卡爾十世沒有時間讓每個議員都考慮清楚利弊來。他朝著雷瓦爾大主教的方向說道:“主教大人,在立陶宛,數萬的新教徒正受到來自天主教徒的迫害。他們拆毀新教教堂,剝奪新教徒都選舉權和居住權,甚至強迫新教徒改宗。這些新教徒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他們團結在博古斯拉夫親王身邊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而他們之所以不放棄信仰、不像揚·卡齊米日投降,正是因為他們相信瑞典王國,我們這個新教國家不會看著教友們深陷絕境而置之不理的。你說我們無法戰勝一個民族,但我要說,上帝可以!”

宗教正確是最大的正確。在卡爾十世搬出保護立陶宛地區的新教徒不受天主教徒迫害這面大旗後,哪怕是雷瓦爾都大主教也不敢直攖其鋒。

卡爾十世似乎獲得了大勝。在其後的時間裡,再沒有人敢提出異議。可到了為接下來的戰爭撥款的時候,議員們又開始了和國王不懈的“鬥爭”。

卡爾十世要求議會批準一筆高大三十萬塔勒的戰爭撥款,並且在接下來的每個月支付至少五萬。這讓議員們哀鴻遍野,一個個叫嚷著哪怕殺了自己也沒有那麽多的錢。

卡爾十世說的口乾舌燥,幾次急火攻心,可議員們隻同意為戰爭撥款十萬塔勒,並在之後的每個月支付三萬。

最終,卡爾十世接受了這個方案。他已暗下決心,不足的部分他將變賣王室的城堡、田莊等產業湊齊,因為接下來的戰爭,他只能贏不能輸。

會議結束後,海德維希·伊麗歐諾拉帶著小卡爾走進了議院。小卡爾看四下人走的差不多了,一把撲進了父親的懷裡。

“爸爸!”小卡爾奶聲奶氣地叫道。

卡爾十世溫柔地單手拖起了孩子,另外一隻手摟住了妻子的肩膀。

“我勝利了。”他道。

海德維希·伊麗歐諾拉王后露出一個笑容。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丈夫一向無往而不利。”

左近的侍從過來為國王披上了披風。

11月了,瑞典全國早已籠罩在冰雪中。

將妻女摟在懷中,卡爾十世突然生起了愧疚感。

自己陪伴她們的時間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等打完了這一仗,我那裡都不去了。就在斯德哥爾摩。我們一家人。”卡爾十世呐呐道。

海德維希·伊麗歐諾拉靠著卡爾十世的肩更緊了些。

正當卡爾十世享受著難得的家庭時光的時候,國王的侍從武官奧瓦爾·馮·歌德伯爵走進了議院。他顯然是有急事,可看到這幅場景,不禁停住了腳步。

卡爾十世抬起了頭。他從奧瓦爾·馮·歌德的眼神中讀出了焦急的神色。

這位國王摟抱妻子的手不禁松了松。

海德維希·伊麗歐諾拉從卡爾十世的懷中起了來。她知道屬於國王的時間到了。

“卡爾,我們走。讓爸爸處理公務。”這位王后柔聲道。

小卡爾留戀不舍地在母親的牽引下走出了門。

“陛下!”奧瓦爾·馮·歌德上前了一步。

“什麽事?”卡爾十世問道。

“路易絲·亨利埃特公主逃跑了。”

聽到這個消息,卡爾十世一個踉蹌。幸好他及時扶在了一旁的演講台。

“什麽時候的事情!”卡爾十世問道。

“半個月前。”奧瓦爾·馮·歌德說道。

十五天!

卡爾十世再一次的氣急攻心,他質問奧瓦爾·馮·歌德,卡爾·古斯塔夫·弗蘭格爾為什麽到現在才報告!

“陛下,大雪封路,男爵他也沒有辦法。”鉑爵解釋道。

可卡爾十世要的並不是解釋。他現在所擔心的是,路易絲·亨利埃特被救走,自己失去了掣肘選帝侯的唯一依仗,並且還可能因此事和他結下了深仇,接下來選帝侯必然會和揚·卡齊米日合兵一處找自己報仇的。

“該死!該死!”卡爾十世用力地用拳頭捶擊著演講台。

“陛下, 息怒啊陛下!”奧瓦爾·馮·歌德見卡爾十世狀若瘋狂,憂心地勸說道。

“咳咳!”

突然的,卡爾十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這一次他甚至連從口袋中取出手帕都來不及。大口大口都鮮血噴濺到了地上。

“陛下!”

奧瓦爾·馮·歌德驚呼一聲,他趕忙上千扶住了卡爾十世,並輕輕地拍打著國王的後背。

過了會兒,卡爾十世覺得好受了些。這時候,奧瓦爾·馮·歌德提議馬上叫禦醫來。

“不用了,伯爵。”卡爾十世用手帕擦了擦嘴角了血漬,他開玩笑道:“那些個醫生,除了給我放血,什麽也不會。”

奧瓦爾·馮·歌德仍然是一臉的憂色。

“伯爵,”卡爾十世道:“你馬上去傳我的命令:‘命令西蒙·格倫德爾·赫姆菲特秘密的集結一支一千人的精銳部隊,隨時聽候我的調用。再命令布拉厄·威興斯堡在前線同樣秘密集結兩千人。’”

聽到這兩道命令,哪怕是再愚蠢,奧瓦爾·馮·歌德也知道國王是準備在冬季用兵了。可在東歐的冬季打仗一向都是用兵的大忌,國王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不過奧瓦爾·馮·歌德沒有多問。作為一名軍人,他知道服從命令是軍人的第一天職。並且奧瓦爾·馮·歌德還極度的敬仰卡爾十世,視其為榜樣和偶像。對於伯爵來說,哪怕卡爾十世讓他跳下懸崖,伯爵也會毫不猶豫。

“是!”奧瓦爾·馮·歌德領命道。

接著,伯爵一刻也不耽擱,下去傳達命令去了。

議院中又只剩下了卡爾十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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