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郝德明這幅衝動的樣子,夜星辰就知道事情一定是有些不對,當即快步跟了上去,然後就看到了郝德明猛地衝到了女孩的面前,一下子將女孩給拉住了,女孩手中的酒杯也隨著嘩啦掉在了地上。
“你幹什麽!”女孩有些發懵的看著突然衝過來的這個大叔。
“玉婷,是我啊,你難道不認識我了嗎?我是郝德明,你還活著,我……”
看著眼下有些語無倫次,眼眶裡滿是淚水的郝德明,跟過來的夜星辰微微有些驚訝。
在他的印象中,郝德明的氣場很強大,完全就是鐵血真男人,很難想象他會流眼淚,更想象不到他也有柔情的一面。
女孩本來還在反抗,可聽到他叫出玉婷這兩個字後,身子微微的一沉,然後抬起頭來看向郝德明,道:“我不是梁玉婷,我是梁玉婷的女兒,你是什麽人?認識我媽媽嗎?”
此時郝德明的情緒也已經慢慢的恢復了,聽到女孩這麽說,頓時微微的沉了沉肩膀,放開了女孩。
“你是她的女兒,怪不得……”看著眼前這個跟梁玉婷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一時間,郝德明就覺得心如刀絞。
“我聽說你媽媽去世了,她……”郝德明和夜星辰第一次結識的時候是在東南市的小鬧市。當時他為了治療於景龍老爺子的病來找夜星辰,一旁算命的鬼谷子曾和他說過,梁玉婷已經死了。不過她在米國還有一個女兒。
郝德明想過很多辦法,托了很多關系,可始終哦度沒有打聽到梁玉婷女兒的下落。想不到今天居然這麽巧,會在這裡相見。
“你到底是誰……”女孩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的顫抖。仔細的看著郝德明的長相,她的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我叫郝德明,你母親沒跟你提起我嗎?”郝德明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沒,沒有,我從來沒聽我母親提起過這個名字。”再次聽到郝德明的名字,女孩目光微微的一眯,整個人都跟著冷冽的起來。
“你……”郝德明深諳世故,自然能感受到,女孩沒有說實話。
“你叫什麽名字。”不過,他並沒有說破。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情一但說破,或許他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梁度柳。”女孩看著他,木然的說道。
聽到這個名字,郝德明先是一愣,而後面色痛苦,淚流滿面,口中嘟囔著:“花深深。柳陰陰。度柳穿花覓信音。君心負妾心。怨嗚琴。恨孤衾。鈿誓釵盟何處尋。當初誰料今。”
這首詞出自南宋陳東甫的。
當年他和梁玉婷在一起的時候,一同讀到過,她曾經巧笑著對他說:“看著這首詞,我就能想到,如果你拋棄了我,我該有多痛苦。”
他當即抱住她,向她保證,不會辜負她的一片深情,卻沒想到,最終兩人還是落得了天各一方,陰陽兩隔。
看著面前的梁度柳,郝德明帶著無限的歉意道:“她一定特別恨我,可是,當年真的沒有想過要辜負她,我……”
他想要解釋,可是一旁開始收拾起玻璃碎片的梁度柳卻是一抬手,打斷了他的話,然後低聲說:“不用解釋了,需要你解釋的那個人,已經去世了,你永遠不能對她解釋了。所以,就帶著你內心的痛苦和慚愧繼續活下去吧。還有,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希望也是最後一次。請你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謝謝。另外,剛剛打碎的這幾個杯子是酒吧的,麻煩賠償一下。”
說完這話,她便轉身離開了,一點留給郝德明的說話機會都沒給他。
郝德明看著梁度柳離開的身影,整個人痛苦的半彎著腰,原本挺直的肩膀都有些駝了。夜星辰上前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畢竟到底怎麽回事,夜星辰完全不了解。
“我們去賠一下杯子的錢吧,不要讓她受到難為。”過了一會,郝德明似乎平靜了下來。
夜星辰微微點頭,上前去將方才的杯子錢給賠償了,郝德明顯然是不想走的,哪怕梁度柳不想跟他接觸,他也想能夠多看自己的女兒兩眼。
為此,夜星辰只能暫時在酒吧陪著郝德明了。
就這樣,一直到了天黑,一個男人鬼鬼祟祟的進了酒吧,並且在看到了梁度柳之後,目光微微一亮,然後迅速的來到了她的身邊。
郝德明目光一直停留在梁度柳的身上,自然是也第一時間看到了這個男人。
男人一進來,就拉著梁度柳進了酒吧的包廂,不過並沒有關門。
郝德明趕忙站起身來,走到了包廂的門口,藏在了一側,偷聽著他們說話。
“邁克,我這個月的工資還沒有發,老板說,明天才是發薪日。”郝德明剛藏好身形,就聽到了梁度柳傳來的聲音。
然後就聽到那男人開口:“柳,工資的事先不說,我讓你在這裡賣的大麻呢,賣出去的話,總能有錢了吧。”
雖然抽大麻在米國是個灰色的地帶, 很多的州都是允許抽大麻的,但是販賣大麻卻是違法的行為的,一旦抓住,輕則拘留,重則入獄。
這男人竟然讓梁度柳幫他賣大麻,簡直該死。
“我,我沒有賣……”梁度柳低聲的說著,顯得很沒有底氣。
而邁克聽到這話,似乎憤怒到了極點:“柳,你有沒有搞錯,我讓你賣大麻難道是為了我自己嗎?還不是為了我們能夠有更好的生活,你好好的想一下,我尊重你的感受,到現在你都不跟我住到一起,也不讓我親近,我都沒有生氣,現在我費盡心思弄來的大麻,你竟然還不賣掉?你不賣掉我們接下來一段時間的生活怎麽辦?”
聽到邁克的指責,梁度柳顯然有些弱氣,當即低聲的道:“我,這裡是紅脖子酒吧,來這裡的人大多是些老古板,在這裡,大麻是沒有市場的,我們可以靠著工資,我可以努力賺錢。”
“賺錢?你靠什麽賺錢?你是個亞裔,你在米國是找不到好工作的,除非你上過常青藤大學,你上過嗎?在米國,想要發財,想要賺大錢,靠著在紅脖子酒吧端茶倒水,這輩子都不要想成功了。”
邁克有些惱怒的說著,最後才開口道:“你這裡還有多少錢?拿給我,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用錢,明天工資發了,我再過來,給你的大麻快點賣掉,我弄來那些大麻,可都是要花錢的。”
聽到他這麽說,梁度柳雖然有些為難,但還是把身上僅剩的三百米金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