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這峽谷先鋒怎麽這麽快就被拿下了?”
岩斧臉色難看,他是諾克薩斯此次派出的九大冰屍之首,九名擁有史前時代保留下來的冰屍實力的戰士,硬是被熏兒等人聯手操控的永恆之紅,死死拖住,無法靠近峽谷先鋒!
戰爭兵器是英雄之心第三階段修行的產物,為的是以戰爭兵器為載體,承載不同人不同英雄的力量。
和無我式、徐讓的英雄降臨金手指不同的是,戰爭兵器更側重群力,其實算是統領式的一種極致形態。
而無我式,則是強調個人戰力,以一人之力,統納諸多英雄之力。
簡單來說,同為英雄之心第三階段修行的產物,無我式和強化式的聯系更緊密,而戰爭兵器和統領式的關系更密切。
“我們這些人,參與冰屍計劃,本質上其實繼承的是史前時代冰屍所保留的統領式的力量。”
岩斧心道,“可以統領式而論,冰屍竟然比不過這戰爭兵器永恆之紅!”
想到這,岩斧不由有些惱火:“本來我們諾克薩斯也有戰爭兵器,而且是比這永恆之紅更加純粹、也更加強大的巨神兵啊!可那費歐娜非要用巨神兵去探索什麽‘世界盡頭’,如果這場戰鬥我們有巨神兵,峽谷先鋒怎麽會被搶掉?”
再往下想,當初如果不是被徐讓跑到群魔堡壘來把永恆之紅奪走,現在諾克薩斯可就能擁有兩架戰爭兵器啊。
一台去探索那傳說中的世界盡頭,一台來參戰,就很完美了。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徐讓這家夥,真的該死!
兩年前是如此,這次也是如此,毫沒征兆地突然出現在這戰場之上,分明看起來很弱只有六級,可剛剛峽谷先鋒一瞬間崩潰的場面,老實說,還是讓岩斧和所有目睹那一幕的人,都心頭髮顫。
“峽谷先鋒已經丟了,這無可挽回。”
“但徐讓……這個人,這次絕對不能放過!!”
岩斧看出徐讓拿了先鋒就要走,不由一聲怒吼:“裝了比就想走麽?哪有那麽容易!峽谷先鋒,你帶不走!!”
隨著岩斧的一聲喝令,九名冰屍忽然結成一個奇異的戰陣,這陣法非常奇特,成型的刹那,竟隱隱有種九名冰屍的力量化為一體的味道。
“這是什麽?”徐讓本來已經在招呼同伴們跑路了,看到這一幕,不由一凜。
一名冰屍的力量,就已經很恐怖了,在一號天啟區的時候,一個並不算完全體的蘇珊,就讓徐讓覺得非常難以對付了。
九名冰屍,則是非永恆之紅無法抵擋。
而現在九名冰屍的力量,竟然還有彼此結合的趨勢,這……本質上不就是戰爭兵器麽?
只不過戰爭兵器以實體作為載體,承載眾人力。
此時的岩斧等人,則是以戰陣的方式,聯合力量。
“統領式……英雄之心第二階段修行,統領式的修行,原來有這麽豐富的手段麽?”徐讓心想。
本來在內心深處,隱隱覺得統領式挺無腦的,無非就是團結力量大唄,但現在越發感覺到,統領式,其實比強化式更加複雜。
簡單一句團結力量大,其實涉及到很多具體問題,比如誰統領,憑什麽統領,以何種形式統領,聯合起來的力量如何運用,不同人不同英雄之間的力量差異和內在矛盾如何化解……太多太多了!
“看來,今天動用無我式,是真的很有必要了。”
徐讓心中默道。
眼下不是和敵人糾纏的時候,徐讓雖然心裡驚歎這九名冰屍的戰陣十分玄妙,行動上卻是乾淨利落,根本不和對手廢話,抬手就是一拳轟了過去!
“徐讓,這是諾克薩斯的冰屍計劃中的殺手鐧,你別硬接啊!”
永恆之紅內的熏兒、魯爾等人大吃一驚,本來他們打算暫避鋒芒的,因為以他們對那戰陣的了解,一旦用過戰陣,短時間內就不能再用了,而且戰陣內的每個個體,之後相當一段時間裡,都會陷入虛弱。
若非有重大的負作用,岩斧等人之前怎麽會不用呢?
“暫時規避一下,最多三分鍾,這九個冰疙瘩就——”熏兒說到這,忽然頓住了,因為驚呆了。
即便曾經見過徐讓各種爆炸carry的時刻,這一刻,熏兒依然忍不住睜大雙眼,小嘴微張。
無我式出手,看似簡簡單單的一拳,實際上在轟出去的軌跡過程中,接連變換了九種英雄技能,而且恰好就是對面九名冰屍的各自的英雄!
這九股力量,接連浮現,然後一起纏繞在徐讓的拳頭上,竟然也有一絲對方戰陣的味道了!
徐讓以一個人,一拳,打出了對方九名冰屍的聯合結陣的感覺!!
“我去,徐讓你這小子,實力這麽強為什麽之前不用啊??”小米媽媽看到這一幕,反應居然是忍不住吐槽起來,心想這小子這麽厲害,之前的連番戰鬥中卻總是讓人擔驚受怕的。
一旁的小米沒吭聲,她倒是隱隱猜到了:徐讓現在這狀態,應該不是輕易就能使用的。
無我式可是修行階段第三階段的產物,而且在同類之中,是最高級別的,戰爭兵器比不過無我式,徐讓的金手指,在通過任務一點點補全之前,也是比不過的!
這種大殺招,用出來自然就是無敵,否則怎麽能說是大殺招?
一拳狠狠對碰,岩斧等人的戰陣,被徐讓硬生生打得散開來。
徐讓自己則是全身一晃,臉色變得無比慘白。
接連和日本西裝男對碰一次、轟碎峽谷先鋒、又和九大冰屍硬拚,無我式倒是保持著絕對的壓製力,但徐讓的身體、靈魂,卻是明顯有些承受不起了。
“走啊,走!!”
徐讓死死咬緊牙關,低吼道。
小米反應最快,也最了解徐讓,知道這時候不要多問,也別想著幫徐讓如何如何,老老實實以最快速度進入那通往三號天啟區的通道,就是對徐讓最大的幫助了。
一拉身旁的母親,飛速朝東方玉已經開啟的通道入口奔去。
熏兒卻是猶豫了一下。
她畢竟不是一個人,她現在是德瑪西亞的女王,眼下她還帶領著這麽多德瑪西亞的士兵呐!怎麽能就這麽甩手走人了?
更何況眼下德瑪西亞的士兵仍和諾克薩斯人在纏鬥不休,就算想要脫身,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做到的。
但很快,熏兒就再次睜大了雙眼。
徐讓以無我式的狀態,爆發出拔網線之力,威力和之前的他,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整個東京戰場上,除了被打散戰陣的九大冰屍,其余所有諾克薩斯士兵,以及端木社的天啟者,一個個同時從變身狀態中,退了出來!
與此同時,徐讓更是以自己的力量,把那通向二號天啟區的通道,擴充到足以讓一支軍隊通過。
看到這一幕,熏兒再無猶疑,威嚴喝令道:“全軍聽令,進通道!快!”
心裡,熏兒則是有些疑惑:“雖然徐讓看起來和兩年前沒變化,相比起兩年來一直在進步的我們,像是變弱了。但他現在爆發出的這份戰鬥力,完全可以把在場所有諾克薩斯人一網打盡的啊,既然如此,為什麽要撤退?要逃跑?”
“是因為……那個人麽?”
熏兒目光落在那被徐讓用巴德大招凍結成金人的日本西裝男。
巴德的大招,是獨一無二的,可以算得上是“絕對的能力”,一旦被凍結,就是被凍結,沒辦法解開的。
但這日本西裝男的力量,真的是無與倫比!
他此時脖子以下的身體仍被凍結著,頭顱卻是已經能活動了,一雙眸子冰冷地盯著徐讓。
只要再給他一段時間,就能提前掙脫出巴德的大招,那時候,徐讓就真的無法抵擋了。
看得出來,這兩年來熏兒把德瑪西亞管理得很不錯,士兵們雖然不理解女王陛下的命令,但還是絕對服從,一個個飛撲向那通道。
熏兒也率領永恆之紅內的強者們,親自斷後,進入那通道之中。
以永恆之紅的體積,若非徐讓強行擴充了那通道,熏兒等人還真過不去。
“還好,還好,看來是來得及的。”徐讓心中微微松了口氣。
該拿到的東西——峽谷先鋒、小地圖、位置之心——都拿到了。
那日本西裝男雖然有掙脫的跡象,但算時間,他應該是趕不及了。
這時徐讓忽然一怔,就看到一名圓臉的齊劉海的日本女孩,帶著一大批的老弱婦孺,從這東京二號天啟區的邊緣地帶,飛速而來。
是櫻井靜香,她帶人的方式很獨特,以喚潮鮫姬的大招,化為一道巨大的海浪,拖著所有自由人天啟者(這二號天啟區中的平民),衝了過來!
人還沒到,櫻井靜香已經喊起來:“等、等一下!我們和你們一起走,可以麽?”
不得不說,櫻井靜香是個很聰明、很勇敢、關鍵是很果敢的女孩。
她雖然不太明白遊戲世界的兩大陣營的對壘之類的,但她敏銳地懂得:徐讓等人離開後,留在東京二號天啟區的岩斧、冰屍、諾克薩斯大軍、端木社的天啟者,絕對不會讓他們這些平民好受的。
所以……拚了!帶上人,和那些看起來應該是正義的一方,一起走!
本能地,徐讓是想拒絕的。
畢竟……對方說的是日語,徐讓也聽不懂啊,就聽到對方好像在說“就多嗎帶”,意思是等等?
但看到那些老人、孩子、女人……尤其是,看到那不知名的圓臉女孩眼中的祈求,以及女孩用海浪拖著所有人一起導致自身負荷太重而無聲從唇角、鼻中溢出的鮮血,徐讓心中一震,無法拒絕。
默默動用無我式的最後一點力量,也放出一個娜美的大招,和櫻井靜香的海浪連接起來,將所有人接引過來,送入通道。
這下徐讓終於到了極限,再也沒有半點力氣了。
櫻井靜香本來吃驚於徐讓竟然也會她的英雄技能,路過徐讓的時候,還想說聲謝謝的,結果看到徐讓的身子一晃,似乎要跌倒,不由趕緊伸出手扶住徐讓,問道:“呆膠布?”
這次徐讓聽懂了,好像是日語裡“你沒事吧”的意思。
徐讓抬手指了指通道的方向,示意女孩幫自己一把,一起進入那通道。
而岩斧等冰屍、諾克薩斯人、端木社成員,一個個還沒緩過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卻是無力阻攔。
“他媽的,想跑麽?這就想逃了麽?懦夫!烏龜!”岩斧還沒從剛才的碰撞中緩過勁,關鍵是之前那戰陣,對冰屍而言也是有巨大負作用的,一時間無力起身,隻好試圖用語言激徐讓留下來。
徐讓翻了個白眼,心說又不是因為怕了你才跑的,真正讓我不得不暫時跑路的,是別人好麽?
這時徐讓人已經在櫻井靜香的攙扶下,即將進入通道,一隻腳已經踏進去了。
東方玉倒是很講義氣,雖然害怕得腿肚子都在明顯發抖,但這妹子竟然一直守在通道入口處,等徐讓。
小米在先把母親送到通道對面之後,也忍不住折返回來,伸手從櫻井靜香手中接過徐讓,碰到徐讓的瞬間不由吃了一驚,因為徐讓現在全身都散發出驚人的高熱,熱到燙手!
“關通道!”徐讓低聲對東方玉說。
通道位置,其實是不斷變化的,除了像東方玉這樣的巴德,其他人還真不好找,就算能找到,也需要相當長的時間。
“哦哦,好的!”東方玉就在等這一句話。
就這樣,通道入口緩緩合攏,徐讓帶著東方玉和小米母女倆來到這東京二號天啟區,走的時候,卻是多了兩大票的人馬——熏兒為首的德瑪西亞人,還有櫻井靜香為首的自由人天啟者。
那日本西裝男,看來也意識到來不及阻攔徐讓了,說道:“你逃不掉的。”
他倒是不著急,也不生氣,只是靜靜看著徐讓,嗓音也是平淡的,像是宣布死刑的判官。
徐讓回頭看日本西裝男,通過漸漸合攏的通道入口,可以看到對方平靜中充滿必殺決心的眼神。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殺我?”徐讓忍不住問。
這問題徐讓之前就問過,而且不止一次。
現在忍不住再問,是因為徐讓真的不理解,怎麽會有這麽一個連自己動用無我式的家夥,盯上自己。
而且這人還不是第一任測試員。
可除了第一任測試員,還有誰能有如此實力?
如果這人,真的不是第一任測試員,那被這日本西裝男說是“唯一懼怕的人”的第一任測試員,又到底有多強?
徐讓本沒有期待對方會回答,只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與其說是詢問,倒不如說是感歎、自言自語。
但這一次,對方居然回答了:“我叫所羅門。”
什……麽?
徐讓呆住了。
所羅門,這名字,自己在遊戲世界中,不止一次聽說過。
那個德瑪西亞的大學者,第一次見端木信,當時還是德瑪西亞的少年王的端木信的懷裡, 就有所羅門大學者關於史前遺跡的論述著作。
雷狐那樣的人,都十分欽佩所羅門,因為所羅門是研究“世界真相”的先驅,而雷狐最想要探究的,就是遊戲世界的真相,還有紀元大劫(世界刷新)的奧秘。
當初雷狐以猩紅遺跡為基石,建立起首席俱樂部,三年的時間內,對德瑪西亞侵略如火,一度俘獲了所羅門。
雷狐親自邀請所羅門加入諾克薩斯,卻被拒絕了。
所羅門拒絕的方式,是自殺。
“所以我所知道的,遊戲中的那個所羅門,和眼前這個自稱所羅門的日本西裝男,是一個人麽?還是單純的……同名而已?”
徐讓迷迷糊糊地想著。
無我式的負作用開始了,徐讓的意識變得越發模糊起來。
終於在通道入口完全合攏的一刻,徐讓的眼簾也合攏了,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