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柏之所以會表現成這樣,其實也不怪他,當然也怪不得肖大牛,因為這對父子對於喝花酒的了解,也就局限於這三個字罷了,肖柏初出茅廬,不知道不奇怪;而肖大牛則因為職業特殊性和後面的經歷,一次都沒能去成花舫這樣的風月場所。
至於故事裡喝花酒的橋段,又有哪段故事敢詳細描述這種內容呢?
得虧進門時的老鴇眼尖,一眼看清了肖柏的真面目,招來的這位小姐姐確實心思機敏,業務過硬,在這樣的不利條件下還能想到吩咐廚房再多上一桌菜,多端幾壺酒,不至於讓更重要的客人林少爺感到不適。
“話說,這小美公怎麽還不出來?”正在激情互動中的林興突然問道。
他身邊的小姐姐頓時嘟起小嘴,嬌嗔道:“林少爺討厭,有人家陪著你還不夠,一定要想著別家姑娘?”
“哈哈哈,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來來,我自罰一杯。”林興連忙說道。
而先前一直悶頭吃菜的肖柏大概是飽得差不多了,放下了筷子,問向身邊的小姐姐:“小美公是誰?我聽他提過兩次了。”
感情您已經把我當成導遊了是嗎?那小姐姐腹誹了一句,臉上倒還是維持著職業化的微笑,給他介紹起這小美公的來歷。
原來此女是泉城出了名的清倌,每天彈彈琴跳個舞,就能吸引到一大堆的文人騷客風流才子以及老色鬼來河心舫砸錢,是這裡的台柱子和搖錢樹。
傳聞此女原本是東海夷人某個小氏族的公主,氏族破滅之後顛沛流離一番最後來到泉城當了清倌,便得了美公主這樣一個雅號,隻是直接稱公主恐怕會引來麻煩,最後才換成了小美公。
像這種原本身份高貴,後來落難的女子本就引人垂涎,更何況她身上還帶了點異域風情...而她當了三年清倌,卻一直保住了清白,沒讓人得逞,就更是讓人欲罷不能了。
關於小美公最後花落身家的猜測,一直是圈子裡的熱議話題,前兩年的熱門人選分別是林家大少,林海山的長子林星夜;以及張家不世出的練武奇才張曉楊,但隨著林大少去年跑去參了軍,至今未歸;而張曉楊去了悲宏寺成了如今的光頭張,自然也就退出了這場爭奪。
但如今的熱門人選,依舊和張、林兩家有關,據傳那張家小少爺張一琦這段日子頻繁出入荷心舫,不過今天卻是沒來;而林家小少爺林興則抓住了機會,這會還在下面喝酒呢。
與此同時,這位正被觀眾期待著的小美公正坐在自己房裡,攬鏡自照,做著出場的最後準備。
她確實很美,五官顏值絲毫不遜色於泉城的另一位大美人林氏大小姐林夢,而比起能夠隨意切換大小姐形態和狂暴戰形態的林夢,她身上的氣質卻更加的溫婉,有著那種小家碧玉式的柔媚,雖說是東海那邊的夷女,身上卻找不到絲毫被海風吹打過的痕跡,也不像其他夷人那般的乾癟消瘦,反倒是有著火辣撩人的身段。
這樣的女人,確實有著讓人為她一擲千金的資本。
“小姐,時候快到了。”她的丫鬟突然推門而入,出聲提醒道。
“我知道了。”小美公回答道,又遞過去一個期待和詢問的眼神。
丫鬟會意,搖了搖頭,說道:“今天張家公子沒來,不過聽說林家的小公子來了。”
小美公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重新笑了起來,說道:“走罷,莫要讓客人們多等。”
說罷,她便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出了自己閨房,
來到了樓船的二樓,站在樓道上,向樓下的賓客們揮手致意。 整個場面先是瞬間安靜了一下,接著又突然爆發出一連串鬼哭狼嚎般的歡呼。
“這就是咱們這裡的頭牌,美公姑娘了。”肖柏身邊的小姐姐連忙介紹道。
“是挺好看的。”肖柏打量了一番正緩緩走向一樓舞台的美人,格外平靜的回答道,反觀身邊的林興,此時已經滿臉通紅,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太過激動的緣故。
這位美豔的清倌緩步走到舞台中間,那裡已經架好了一張古琴,她這便坐下,在群狼環伺之中開始撫琴。
“不僅人長得美,還多才多藝...”小姐姐又繼續說道,聽她語氣,倒更像是在表達內心的羨慕和嫉妒。
肖柏沒有回答,他隻是默默的收回目光,又把筷子伸向了桌上剛端上來的花雕怪味魚...
“你...”小姐姐差點沒控制住情緒,她很想知道這貨是不是傳說中的兔爺?要不然怎麽全場都在盯著小美公看,他卻在自顧自的吃魚?
一曲撫罷,那小美公又站起身來,配合著陸續登台的其他姑娘,開始獻舞。
這段本是優雅輕靈的舞蹈,又她跳出來自然是精彩紛呈,隨著她婀娜多姿的動作,身上暗藏著的那股柔媚也開始隨著舞蹈向著四周宣泄出來,不僅僅是那些男人,就連樓裡其他姑娘都像是被她勾走了魂魄一般。
當然,除了肖柏,他還忙著在吃魚...
很快的,一曲舞罷,場面又一次重新安靜了下來,人們似乎都忙著在消化她的美,硬是愣了好一會,才有人開始稀稀拉拉的鼓掌,並很快就蔓延成一番波濤洶湧的浪潮。
而站在最中央的小美公,卻還是那副寵辱不驚的模樣,隻是淡淡的笑著,看來應該是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氛圍吧?
彈琴跳舞結束之後,最後剩下的環節便是打賞,打賞出最高金額的客人,將有機會與小美公對飲一杯,明明隻是如此簡單的事,卻還是讓客人們紛紛慷慨解囊,將銀元和金葉子丟進身邊姑娘懷中,連林興也不例外。
只可惜他今天身上帶的錢不夠多,付完酒錢,也就隻能扔出幾個銀元了,這點小錢,肯定是沒有機會的。
唯有肖柏很是納悶的問道:“為啥大家都在掏錢?”
“難道公子不覺得美公姑娘的舞很美嗎?”那小姐姐已經有點絕望了,倒還是敬職敬業的回答道。
“看了兩眼,還可以吧。”肖柏回憶了一番,給出了一個中肯的評價。
居然只看了兩眼嗎?剛才明明連我這個女人都一直在盯著看,你居然只看了兩眼嗎?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小姐姐在心頭大聲腹誹道。
可肖柏居然還嫌不夠似的,又補充了一句:“不過覺得好看就給錢,那豈不是和街頭賣藝一樣?”
小姐姐連掐死他的心都有了,縱使她專業素質再怎麽過硬,這句話是真接不上了。
還好,肖柏也是個懂禮貌的人,伸手摸向腰間錢袋,繼續說道:“我還是入鄉隨俗吧,不過她要是能表演胸口碎大石就好了,我最喜歡看胸口碎大石了。”
說著,他摸出了一把能吃上兩碗陽春面的巨款,十個銅子,學著周圍人的樣子,扔進了小姐姐懷裡。
小姐姐這下連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萬幸的是,她很快就能解脫了,等著小美公與打賞最多的恩客對飲一杯之後,便回了自己閨房,剩下的客人瞬間就沒了興致,開始陸陸續續的離開了,林興與肖柏也不例外。
兩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林興似乎也從先前的驚豔表演中回過神來,頗為得意的問道:“肖兄,覺得此地如何?”
“挺好。”肖柏由衷的回答道,他是真覺得挺好的,那花雕怪味魚真的好吃。
“嘻嘻,以後有機會,咱們再來,可惜啊,今天身上錢帶的少了,沒能和小美公對飲一杯,下次一定要多帶些錢來。”林興又接著說道。
肖柏聽罷,很是疑惑的問了一句:“花那麽多錢,就是為了和她喝杯酒?”
“那不然呢?”林興聳了聳肩,“我倒也想一親芳澤,但好像沒那實力...”
“你這樣,不就是在當舔狗?看在你請我吃飯的份上,我認真的勸你一句,舔狗最終一無所有。”肖柏很是認真的說道。
誰知林興卻沒有半點聽進去的樣子,反倒是笑了起來,“肖兄又在說些別人聽不懂的話了。”
他至今都沒弄懂舔狗到底是什麽意思。
兩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很快回到了林府,既然出門時沒敢走正門,回去自然也隻能翻牆,隻是兩人剛一落地,便發現面前多了一人。
大小姐正虎著臉,叉著腰,瞪著他倆。
“姐...姐!”林興的腿一下子就軟了。
肖柏卻是淡定的打了個招呼,“喲~晚上好!”
“哼~好?我怕是沒你們好的。”大小姐冷冷的說著,一把揪住了林興的耳朵,用某種怪異的語氣問道:“花酒好喝嗎?姑娘美嗎?”
“唉喲唉喲!姐!我親姐,輕點...輕點啊...”林興連忙跪地求饒,“我以後再也不敢啦!”
大小姐又望向肖柏,臉色很是難看,但介於他的身份特殊,也不好說太重的話,隻是以某種近乎埋怨的語氣說道:“你這人也是,剛來泉城這才幾天,連喝花酒都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