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肖柏的語氣太過平靜,腔調太過隨意,以至於小美公在聽見他的話後楞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的確認道:“你...你剛才說了什麽?”
“我說,我這裡有拯救你族人的辦法,你幫我找來佛門舍利,我就告訴你,怎麽樣?”肖柏又重複了一遍,依舊沒有把這籌碼太當回事的樣子。
雲台仙境的入口現在受他掌控,能在神念覆蓋范圍內隨意開啟,所以只需要他去一趟小美公族人所在的孤島,開啟入口,把人接入秘境即可。
再一次聽清楚肖柏的話後,小美公並沒有像預料中那般露出狂喜的神色,反倒是拉著臉,十分嚴肅的警告道:“不要拿這事開玩笑了,即使是我,也是會生氣的!”
很顯然,她不太相信肖柏的話,以為這個壞心眼的混蛋又想耍自己。
“我怎麽會騙你呢?”肖柏說著,連忙把小美公拉到一旁,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而小美公臉上的表情也展開了一系列精彩的變化,從疑惑到不解再到驚喜,最後沉澱下來的卻是恍惚和茫然混雜的複雜神色。
肖柏告訴她,自己那天單獨離開後,又遇上了賜予仙緣的那位仙尊,他委托自己幫忙辦點小事,之後會許些好處,這其中的一件小事便是幫忙搜羅一些吃苦耐勞,聽話懂事的仆役,而小美公的族人們顯然是不錯的人選,既解決了人力問題,也從苦難中解救出了他們,一舉兩得。
這套說辭實在是太具說服力了,小美公差一點就當場點頭了,能給一位神秘而強大的仙尊做仆人,怎麽看都比困在那荒島上等死強多了!沒準還能得點仙緣啥的?
她也一點都不懷疑這個方案的可行性,既然是那位恐怖得難以想象的仙尊出手,拯救她的族人易如反掌;只不過回想起自己那古怪的夢境,讓她心頭有些放心不下,連忙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仙尊那邊需要多少人?我...我的族人有點多?又需要些什麽樣的人?平時主要是做些什麽?他們不會被欺負吧?”
“人數這個嘛...多少都無所謂,只不過他們需要自己準備食物,仙尊那邊沒有適合普通人的食物。”肖柏答道。
雲台仙境的空間十分廣闊,根據陣眼的記載,雲仙門最鼎盛時期,全派算上學徒、仆役這些下人,足足有三萬人之多,而這也不過才住了一半的浮島,所以人數肯定不是問題,屆時給他們找兩個安全的浮島住下即可,只不過秘境裡沒吃的,這一點只能靠他們自己解決。
“食物不用擔心,我能解決。”小美公十分自信的說道,她這些年和父親很是攢下了些錢,拿去買糧食的話,夠族人們吃上好久了。
“至於需要什麽樣的人和做什麽嘛...這個仙尊也沒細說,不過既然是當仆役,那要求應該沒那麽高吧?聽話,能吃苦,不搗亂就好。”肖柏又繼續說道。
“嗯嗯!這也沒問題,我的族人們好不容易能脫離苦海,必定會珍稀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小美公又趕快說道,“我只是有些擔心,那仙尊似乎性情古怪,不太好伺候?”
先前那仙尊生氣的時候好嚇人,她擔心自己族人被人心情不爽就碾成齏粉了。
“這倒是不用在意,那仙尊雖然說的話怪怪的,脾氣反倒是意外的好,你看,之前不也沒刁難我們嗎?其他也沒人受傷,只是被送出秘境了而已。”肖柏又繼續說道,“只不過他們進去之後,大概是不能隨意出入了,得在裡面住上很長一陣子。”
肖柏出於保密方面的考慮,肯定不能隨意放那些人出來,至少在他有信心應對那神秘仇家之前,是不能讓人隨意出入了。
不過小美公倒是不在乎這事,秘境本就是靈氣充裕之地,一般人想進去常住都不行,反正只要能離開那荒島,別的事她都不怎麽在乎了。
於是便聽見她說道:“這樣應該可行,我這便去和父親說這事,順便問問他佛門舍利的事,你放心,只要能救下我的族人,舍利定當奉上,我們一族還另有厚報!”
說罷,她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等到她走後,瞎子才好奇的問道:“肖柏同學,你之前和美宮同學都說了些什麽呀?你真的有辦法拯救她的族人嗎?”
“事情其實是這樣的...”肖柏把之前那番說辭簡略的說了一下,因為之前和風劍香那邊也是同樣的說法,是他計劃中讓自己兩重身份相互聯系起來的手段,所以告訴別人也沒關系。
瞎子在聽完肖柏的解釋後,當即便露出了一份欣慰的笑容,感慨道:“那位神明大人果然是位好人呢...”
看來她還在懷念著夢境裡重見光明的事,對那位仙尊印象極好,這就送上好人卡了。
“剩下的, 就看她那邊能不能找到佛門舍利了。”肖柏望著小美公離開的方向,低聲嘀咕了一句。
此時的小美公整個人都像是要飛起來了似的,回到房裡,便迫不及待的摸出來一塊黑乎乎的鐵片,在上面敲了敲,這是鬼壹留給她的緊急聯絡手段,只要用了,鬼壹便會盡快趕來與她碰頭。
而就在當天下午,這對父女便在山腳小鎮的一家客棧裡碰了面,小美公迫不及待的說出了肖柏的計劃和打算,而鬼壹則坐在桌旁,仔細斟酌和盤算了好一陣子,才猛然一下站起身來,說道:“我這便去給他找來佛門舍利,這段時間你務必要穩住他,與他好好相處。”
看得出來,他也認可了肖柏的計劃。
在即將動身之前,他還感慨了一句:“呼...果真是世事無常,此子先前雖然毀我大計,可拯救族人的契機最後卻又落到他身上,我機關算盡,卻是不如一場仙緣...唉,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呐...”
說著,他的視線又落回到了小美公身上,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我記得,那小子好像還沒成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