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肖柏趕到大廳一看,才發現這裡的形勢已然十分嚴峻...
王伯身上已有多處負傷,臉色一片死白,手腳都在微微顫抖著,似乎下一秒就會倒下。
而在他對面,卻還站著暗主分身,史校尉,鬼壹,以及兩名冥引刺客...原來在肖柏離開之後,王伯竟是遭到了對面五人的圍攻!
而動彈不得的林海山則被人丟去了正廳角落裡,正像癲癇患者一樣,雙眼泛白,渾身抽搐,顯然正在經歷著極大的痛苦。
眾人見肖柏突然闖入,卻並未有過多反應,依舊維持著對峙,似乎並未將他放在眼裡。
暗主的分身淡定的瞟了肖柏一眼,用那不似活人的沙啞嗓音開口說道:“鬼壹,這就是你所謂的最大變數?在我看來,修為淺薄,不過如此...”
在他眼中,肖柏無非就是隻隨手摁死的小蟲子,威脅不了任何人,對局勢也造成不了絲毫影響。
那史校尉也跟著說道:“聽聞此子身患氣海凝冰的絕症,已是廢人一個,只能靠點歪門邪道的手段,不過倒是勇氣可嘉,居然還敢過來送死?果然是他們林家的女婿。”
唯有鬼壹實在放心不下,連連提醒道:“諸位,此子不容小覷,大家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噗~鬼壹先生,你未免太過謹慎了一些吧?像這樣的貨色,我隨手便...”一位冥引刺客看似輕松隨意的說著,眼神都沒有看過去,可手頭卻突然陰險的擲出一枚暗器,直取肖柏胸口!
果斷、陰險、狠毒,這才是施放暗器的正確手段。
但還好,肖柏身邊還有王伯,他再次勉力出手,替肖柏攔下了這枚暗器。
王伯的臉色不由得又白了幾分,連忙低聲對著肖柏說道:“快走...”
他此時還留有最後一擊的力量,像他這種級數的高手,臨死前的最後一擊往往會十分可怕,所以對面五人也暫時不敢輕舉妄動,誰也不想上來承受這恐怖的一擊,白白送死,所以局面暫時陷入了僵持,如果肖柏想逃跑的話,這會是他唯一的機會。
局面確實很危險,除了鬼壹之外,這些敵人都至少有著中三境的修為,遠遠強過那張家光頭,每一個都不是肖柏能應付得了的,更何況對面還有足足五人,這看起來完全是個無解的死局,逃跑求援才是明智之舉。
可肖柏卻搖了搖頭,固執的說道:“我不能走,我如果走了,你怎麽辦?林大叔怎麽辦?大小姐和小萌兒以後又怎麽辦?”
“真傻,他們都是你應付不來的高手!快走啊!”王伯又勸了一句。
“嘿~面對強敵,殊死一搏,可是每位主角都必須經歷的考驗,我也不例外!”肖柏面對這敵我差距懸殊的危局,非但沒有半點緊張,反倒是挺胸抬頭,慷慨激昂的說道:“他們確實很厲害,可我今次便是要逆天啊!”
王伯聽罷,勉力的笑了笑,說道:“老爺果然沒看錯你...眼下我還能為你拖延局面,抓住機會,使出你的最強一擊吧。”
“明白了...”肖柏點了點頭,手指已經在袖子裡扣住了那張幻符·超電磁炮,將它塞進了褲腰帶裡,又把頭頂的嚶嚶草摘了下來,轉手放到王伯頭上,最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展開了自己的神念,鎖定了被人拱衛在正中間的暗主分身。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飄在半空中的黑乎乎玩意就是敵方的大Boss,自己的幻符只能用一次,當然要選擇這個最危險的目標。
而暗主的分身也感覺到了肖柏的神念鎖定,卻並怎麽害怕的樣子,反倒是冷笑一聲,不屑的說道:“一隻隨手就能捏死的小螞蟻,居然還敢對本座出手?”
“大人請務必小心!”鬼壹連忙開口提醒道。
暗主的分身並未搭話,只見肖柏又摸出一枚銅子,拇指一彈,將銅子高高彈起,另一隻手同時激活了腰間的幻符。
在那銅子下墜至他面前時,他很是瀟灑的揮手橫抓,將銅子握在掌心,又順勢將雙掌合十,十指緊扣,雙臂前伸,對準了對面的暗主分身。
“來,細數你的罪惡吧!”肖柏說出了早幾天前就為幻符專門想好了的台詞。
他話音剛落,便看見周身都在流竄起細小的電弧,閃耀著,飛舞著,聚集著,他那身青色長衫也隨之無風自動,飄揚了起來,看起來竟是真的有了幾分高手氣派。
一道道電弧飛快的聚集,化作一股股明晃晃的電流,像是一朵由電所組成的鮮花一般,以肖柏為中心怒放著,最後又全部聚集在他的掌間,換做一股股環狀的電圈,將他兩條手臂裹了起來,看上去就像是帶了一副用電製成的臂鎧一般。
這一切,不過隻用了兩息的時間。
“掌間雷霆?想不到此子竟是道門中人?”暗主分身低聲嘀咕了一句,正準備搶先出手,卻看見肖柏原本緊扣著的十指猛然張開...
環繞在他雙臂上的電弧頓時匯聚在一起,組成了一股比人還粗的光柱,射向了暗主分身。
暗主分身頓時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危險,再也顧不上那副胸有成竹的淡定姿態,連忙伸出雙手,擋在自己身前。
幾乎只是一瞬間,光柱便將暗主分身完全籠罩,其散發出的強烈光亮同時也將四周映得一片雪白,讓人不由得微微眯眼,不敢正視其鋒芒。
等到光柱消失,一切都逐漸平息之後,眾人的視力這才勉強恢復,不由得臉色一變。
正廳的地板上,被犁出了一道又深又寬的溝壑,並且一路延伸到了廳外,暗主分身背後那堵院牆已經被完全粉碎,空蕩蕩的,只能看見彌漫在四周的煙塵和到散落在各處的碎屑。
而暗主那看似不可一世的念化分身,已經完全消失不見,隻余下一片血紅色的紙符從半空中緩緩飄下,落到這一片狼藉的廢墟之中。
“噗通”旁邊傳來一陣悶響,轉眼看去,居然是方才出手偷襲的那位冥引刺客,他此時只剩下了半邊焦黑的屍體,剩下的那一半,已經隨著暗主分身一同湮滅在了這恐怖的電光柱中。
“這...一擊消滅了一位上三境強者的念化分身?!”史校尉頓時面色大駭,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你...你...”僥幸活下來的鬼壹也是雙目血紅,看向肖柏的目光就像是有著什麽血海深仇似的,他之前猜到這小子可能會有什麽麻煩的手段,卻沒料到居然會強大到這種地步!
“哈哈!贏了!我就說可以做到的嘛!我的符是最強的!”肖柏笑著說道,身上還在閃爍著最後一絲微弱的電光,可整個人一屁股卻坐倒在地,不停喘息著。
這強大的一擊不僅耗盡了幻符中的全部符力,也在瞬間抽空了他丹田內的所有內息,那座萬年不化的龐大冰山已經完全消失,一點都沒剩下,他回頭得練好幾天的功,才補得回來。
“多謝公子出手相助!”王伯在他背後沉聲說道,那語氣已經不再是長輩對晚輩一般的和藹,而更像是平輩之間的尊敬。
肖柏的實力,已然得到了他的認可。
“你好好歇著,剩下的交給我罷。”王伯將嚶嚶草放到了肖柏頭上,緩緩的站了起來,哪怕他此時也沒有太多余力,卻足夠解決掉鬼壹和史校尉了,沒了威脅最大的暗主分身, 剩下這兩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至於剩下的那冥引刺客,見勢不妙,早就逃了。
可就在王伯猶豫著要不要留下活口,拷問出幕後主使,順便逼他們交出中毒護院們的解藥時,鬼壹卻猛然站了起來,對著兩人露出一抹得意的獰笑,開口道:“看來,這就是你們的最後底牌了吧?那麽這一局,是我贏了!”
說著,他居然又從懷裡摸出一塊鬼頭令,丟了出去。
那令牌頓時化作了一捧黑霧,緩緩凝結出暗主分身的模樣,又用飽含著怒意的聲音吼道:“豎子安敢毀我分身!!!”
這暗主居然還有一具分身?
“你媽的,為什麽?!”肖柏差點跳了起來,這boss還能原地滿血復活的嗎?這身上是有復活甲還是不朽盾?這不是耍賴嗎?
就連王伯也是大驚失色的模樣,這念化分身可不像捏泥人,不是說分就能分的,每一具都是消耗頗多,而分身被毀,更是會反噬本體,暗主方才應該受了些傷才對,可卻不管不顧,立即發動了第二具分身?
這代價不可謂不大,也代表了暗主勢在必得的決心。
“快...快跑!”王伯硬著頭皮,強撐著破破爛爛的身體,對上了新的分身,連忙催促肖柏趕快逃命,可暗主大概是恨極了肖柏這隻咯手的小蟲子,居然不惜在戰鬥中分身,催動了一項名叫屍傀儡的邪惡秘法。
於是便看見之前被王伯殺掉的那幾名軍漢的屍體,又緩緩的站起來,口中發出一連串干涉的嘶吼聲,以不亞於生前的動作和敏捷,朝著肖柏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