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失眠了,甚至就連平時最喜歡的工作都提不起精神,草草的便宣告結束。貂蟬在我旁邊睡得很香,憨態可掬就像是一隻熟睡著的大貓咪。三國有什麽好?!沒有自來水、沒有電、沒有任何高科技的產品……這時我想起了一個無辜的西班牙嬰兒,在他還不滿一歲的時候兩個西藏喇嘛找到了他在馬德裡的家,告訴他父母說您二位的這個孩子是轉世靈童,就是下一代的活佛。所以不好意思我們要帶他回布達拉宮。
後來那個孩子是回到西班牙了的,當時已經是一個青年。他在回憶錄中無比悲憤的寫道:我從繁華的馬德裡被帶到西藏——一個連中世紀科學水平都不如的地方,在那裡受盡艱辛,還要遵循種種的清規戒律……
而我呢?經歷基本相仿,而且我絕對相信西藏人民尊敬活佛要勝過這裡的臣民尊敬我。起碼活佛不會有生命危險吧?現在我也有了回去的機會,還能拐回去一個貌似天仙的媳婦……那我還回來幹什麽?
我翻了個身,呼呼的睡了。
冷兵器時代的戰爭受天氣因素影響太大,隨著氣溫的逐漸降低,我覺得今年大概又能平安度過了。至於明年的事情……那和我可就沒有關系了,那時俺劉能早就摟著貂蟬在東北山村的熱炕頭上包餃子嗑瓜子討論明天應該種玉米還是高粱,隔壁老王家娶的新媳婦屁股好大,一定能生兒子。諸葛亮和郭嘉都還沒走,劉禪也一直在皇后宮裡住著。諸葛亮說他是沒完成任務不好意思回去見主公,郭嘉則說和徐州相比,許都的氣候還算不錯更有利於養病。
既然馬超都沒攆他們,那我自然更不會攆。
賈詡告訴馬超現在您是中央大員了,和以前當一鎮諸侯時的做法肯定要不一樣。要學會團結人、拉攏人、分化人,這個東西就叫做政治。馬超的政治敏感性顯然很一般,分不清對不同的人應該采用什麽樣的處理辦法,於是就索性把大家都給團結起來算了。被團結的對象甚至還包括曹操,具體表現在馬超已經好幾個月沒當眾念叨過自己的殺父之仇了。
馬超進宮找我時我還專門為這件事勉勵了他,說馬太守逝者已矣,您要是為了這件事揪住曹操不放妄動刀兵使百姓流離失所的話,馬騰的在天之靈也不會安穩的。馬超深以為然,問我陛下您的身體如今可大好了嗎?初一百官的朝賀……我說朕初一時會繼續抱恙,不光初一,十五之前都別想看見朕了。不過這幾天朕覺得精神還好,可以參加一下早朝在群臣面前刷刷臉,但你別提****的那一套。馬超說好好好我不提,您能出面就好,我一句話都不說。
我說那一句話都不說也不合適吧?大家就那麽大眼瞪小眼的看著?馬超說看著怎麽了?陛下您不就是出面給大家看的嘛。我說生命如此短暫時間如此寶貴不是用來浪費的,多少還是說一點什麽會比較好。馬超說那陛下您說吧,我聽著就是了。我說那明天就聊聊科舉制度吧,不過這事得你來提。馬超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出宮之後馬超懊喪的一拍大腿說:“糟了,忘記和陛下說我妹妹的事了。”
第二天,我如約出現在早朝的龍椅上,坐在那裡神態雍容氣度華貴的看著下方。馬超很高興,他率領群臣參拜完陛下之後就說:“我覺得陛下之前提出的那個科舉制度很好,咱們有必要嘗試一下。”
突然冒出來一句多年前懸而未決的議題,著實有些太過突兀。群臣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該如何搭腔,一時間大殿上寂靜無聲。 我說:“呃……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就這麽定了吧。”
馬超和曹操不一樣,所謂的科舉制度與他這種簪纓世族沒有半點關系,功名祗向馬上取,方是男兒大丈夫。而曹操則不同,需要處心積慮的考慮如何平衡各方利益以及找到可以為自己帶來最大好處的模式。並且曹操說的時候很是有些人敢於反對,馬超披著鎧甲拄著長槍在殿上一戳……那大家就要先摸摸脖子再決定如何表態了。
軍政府,也有軍政府的好處。曹操一年多都沒推行成功的科舉製,馬超一句話就給定了。
既然科舉製已經通過決議,那麽下一步就是敲定細節了。我和賈詡足足研究了好幾天,才擬出一個大概的章程,分文武兩科。武科很容易的就被接受了,因為軍中一直都有比試武藝的傳統,也很容易看出孰強孰弱,現在只不過是規范化流程化了;至於文科,馬超覺得和自己沒啥關系,問都沒問一句。
東漢末年,人類對自然科學的認知還很少,知識結構最豐富的可能就是東方朔他們那樣的煉金師了,無法系統化選拔,所以暫時不作為考試范疇。其余的科目我覺得一定要考的是法家、儒家、墨家、道家。道家的思想雖然不適合國家管理,但畢竟那是諸子百家中最接近哲學的存在,我們東方也需要有自己的哲學。而鬼谷子那套就先不考了吧,因為我覺得太難。細節中明確了凡是通過科舉考試的人才都被視作是天子門生,這樣就可以幫我網羅到一大堆屬於自己的人才。馬超應該是沒看懂這裡面的意義,並且他覺得再多的文人集合起來都沒有用,五百西涼鐵騎來回衝上兩回就給衝垮了。賈詡肯定是看出來了,因為提到這一點時他笑得十分意味深長,但是他也沒說,可能是不想多事吧。總之,綿延封建王朝一千多年的科舉制度就在我和賈詡的不懈努力下三天就制定出來了,而且還比歷史上的要完善。
起碼我覺得它比歷史上的完善。
俺劉能其實是沒有私心的,年前我就要離開這個時代回到二十一世紀繼續當我的極品宅男了,所謂天子門生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只不過是我給後來人饋贈的一份厚禮罷了,目前來看,最直接的受益者就是小皇子。在科學技術還不發達民智尚未充分開化的時代,封建君主製也許是最合適的政治制度。基於這個前提,君主手中的權力越大,便越有助於國家發展社會穩定。這個似是而非的科舉製,就當是我留給這個世界最後的一點紀念吧,我想。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俺劉能可是開創了千年偉業。一個成熟的制度遠比改朝換代所帶來的變革與衝擊有用得多。
天氣一日冷似一日,我幾乎每天都往東方朔那裡跑,去觀察陰陽盒的充能情況。終於,還差一點點就充滿了。欣喜若狂之余我發現了新的問題,我那些財產怎麽辦?那可都是我的血汗錢呀。
我讓東方朔和客服溝通一下,問活人穿越的話攜帶的行李重量怎麽算,是不是和坐火車飛機的標準一樣。如果可以的話,我不介意往二十一世紀派一個加強營的馬車。
第二天,客服的反饋回來了,說您想帶多少帶多少,但必須自己提著扛著背著頂著,不能借助外物。
頭好幾天我和貂蟬就開始收拾東西了,結果不管怎麽精簡東西都還是太多。我從包裹裡一樣樣拿出來,又很舍不得的一樣樣又給放了回去。貂蟬說陛下,照您這個收拾法收拾到明年中秋都收拾不完。 然後我就很傷心的不管了,讓她自己去處理吧。
這一次傷心傷得很值,因為每一次從包裹中取出東西時我的心都在滴血。
回到寢宮,我將攜帶行李的標準和貂蟬說了一下,貂蟬說那乾脆把袁妹妹曹妹妹她們都給帶上吧,人多力量大,還能多拿點東西。我想了一下然後拒絕了,首先我媽那邊就不可能通過;然後這兩個小妮子平時就口無遮攔的,別再一不小心說走了嘴……要是單純考慮人多力量大的因素的話,那帶上許褚多好。再說,要是出了點什麽意外,比如她倆留在那邊不想回來了,那我是無論如何也解釋不清楚的,曹操和袁紹還不和我拚命?曹操可就那麽一個女兒呀。
還是貂蟬好,娘家人都不在了,少了很多顧慮。
於是我在剩下的以小時計算的時間裡,沒命的鍛煉身體,甚至連工作都沒做。
今天晚上我就要離開了,上午我把諸葛亮郭嘉賈詡請來,本是想在臨別之際給他們開個小會指導一下日後工作的,結果人都到齊了卻發現沒啥可說的……於是我推心置腹的問大家,朕平時待你們怎樣?
大家都說好。
我說那朕和你們約法三章吧,第一一切以民為本;第二盡量不要打架;第三……我轉向諸葛亮說:“益州劉璋是個好人呀,你們可別欺負他。”
諸葛亮誠惶誠恐的說陛下您多慮了,我們怎麽會又怎麽敢呢?劉璋不是陛下您罩著的嘛。
“不會就好。”這話我雖然是對大家說的,但目光卻一直緊緊的盯著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