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英彥會心地笑了。看來自己不出手黑骨老怪也會出手啊!
剛才就算燕富不逃,這兩個心狠陰險的人同樣會找其他理由除掉他,反正他是被他父親連累的,怎麽也逃不過這一劫。
趙英彥跟黑骨老怪一樣都是歸空境八重,實力不相仲伯,他不敢對黑骨老怪怎樣。相反還要跟黑骨老怪相處好,合力對付雲河。
趙英彥果真把空間戒指裡的東西分成均等的兩份,其中一份用另一隻空間戒指裝好,為了公平起見,還讓黑骨老怪先挑。
黑骨老怪用靈覺往兩枚空間戒指一掃,發現趙英彥挺厚道的,兩份都差不多,他滿意地收走了其中一個空間戒指。
分完贓物,趙英彥一隻手抓著燕富的腳把他倒提著,就像拎著一隻剛被宰了的鴨子。可憐燕富已經僵了,雙臂往下倒癱著,披頭散發,腦袋掃地,睜著空洞的雙眼任由趙英拖動,身後用他自己的血塗了一行駭目的血跡。
趙英彥打算把燕富的遺體扔入海裡,想必那些海蛇會喜歡這份美味新鮮的食物。
“小彥,且慢!”黑骨老怪突然叫住趙英彥。
“黑骨前輩,難道你還想好好安葬咱的少主?”趙英彥似笑非笑地說:“沒想到你這麽忠心呀!”
趙英彥停住步伐,松開手,把燕富像沙包般撂在一邊。
“我最近想煉製一些人形的傀儡,既有現成的材料,正好拿來練手。”黑骨老怪笑著走過去,蹲在燕富旁邊,愛不釋手地把燕富遮住面的頭髮分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不瞑目的燕富仿佛在瞪著黑骨老怪,又仿佛什麽都沒有看到。
瞳孔擴散了,黯淡成空洞的灰色,眼珠瞪得快掉下來,扭曲驚恐的表情猶定格在生命最後一刻,由於血快瀝盡了,他的臉蒼白發青得可怕。
沒有生命氣息的燕富在黑骨老怪眼中甚至連遺體都不算,只不過是一堆人形的材料。
燕富雖然在綠靈世界只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但是從小就被燕堅用各種資源培養,再不濟也達到歸空境三重。這種境界在綠靈世界很普通,甚至連一隻黑鱗巨蜥都不如,但是放在現實世界那就是萬中無一的頂尖高手,足以雄踞一方,令世人敬仰。
“乖孩子,不錯!歸空境三重,我對你相當滿意,我很快就會把你修好,讓你重新做人。”黑骨老怪詭異地頓了一下,笑得合不攏嘴:“呵呵,不,說錯了,不是做人,而是做我的傀儡!”
看到黑骨老怪眼光發光地打量著燕富的遺體,趙英彥覺得有些惡心,這黑骨老怪口味真是太重了!不過只要不影響他向雲河報仇,黑骨老怪喜歡怎樣搞隨便他。
想到這裡,趙英彥便笑道:“黑骨前輩,既然你這麽喜歡少主,那就是你將少主的遺體送給你了。少主傀儡啊!我也很期待!”
如果燕富知道,自己咽了氣還要淪為黑骨老怪的傀儡,他肯定寧願魂消形毀也不要受這種侮辱。只可惜他連選擇的機會也沒有,他一直瞪著瞳孔擴散了的眼睛,直到黑骨老怪用秘術把他的遺體轉化成一具沒有靈魂的傀儡。這個過程只是很短暫,就半個時辰而已。
燕富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安靜地站在黑骨老怪身邊。
他不會說話,因為他只是一具很低等的無魂傀儡。沒有靈魂的傀儡不但不會說話,而且隨著時間的過去,會慢慢腐化成爛泥。
煉製擁有魂並且不會腐解的傀儡要花費很長的時間和精力,顯然現在黑骨老怪沒有時間。隨便弄一個暫時湊合著用就可以了。
“乖孩子,以後你就好好的替我做事吧!等到事情過去了我再幫你升級。”黑骨老怪撫了撫燕富的臉,就像在鑒賞自己的精心傑作。
燕富沒有表情,眼神空洞,任由黑骨老怪指指點點。他的膛前被趙英彥開了一個碗口大的洞,鮮血淋漓,再加咽氣之前又尿了一褲,又腥又臭,齷齪不堪,不過黑骨老怪似乎並不介意。
他們都服食了臭丸,本來就臭不可聞。趙英彥半張臉潰爛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黑骨老怪本來就長得像陰森森的骷髏,跟這具驚悚的傀儡站在一塊風格反而出奇地搭配。
此刻,燕富空洞渙散的眼睛裡再也沒了從前的害怕,怯懦。
“唉,親愛的少主,我覺得你現在順眼多了。”趙英彥望著變成傀儡的燕富,戲虐地笑了笑。
燕富生前害怕趙英彥,是因為趙英彥的臉被毀了,把他當成怪物。而現在燕富自己也變成了怪物了。當怪物跟怪物在一起的時候,自然就不存在所謂的怪物。
“黑骨前輩,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你說說,下一步我們該怎麽做?”趙英彥問。
從前燕堅也喜歡凡事都詢問黑骨老怪,趙英彥也慣性地問了問。
“就算我們得到再多的財富,就算我們的境界再高,就算我們能逃離這個世界都沒有用!只要黑星丹未化解,我們就只能倒數著時間過日子!”黑骨老怪陰沉地說。
“這個也是我最擔心的問題。現在能幫我們解毒的定海神珠已經歸位了,想把它從陣法裡摳出來根本不可能。黑骨前輩,難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只能想辦法捉人質,逼嶽依嵐為我們煉製解藥?”趙英彥問。
黑骨老怪搖了搖頭,陰惻惻地笑道:“煉丹實在太麻煩了,還很容易被人做手腳。其實還有一個很簡單有效的辦法,那就是喝雲河的血!他的血能解百毒,以武弈和端木崇他們的發作時間看來,根本等不及嶽依嵐把解藥煉製出來,他們一定是喝了雲河的血!”
“他的血真的有這麽神奇?”趙英彥驚訝不已。
“你還記得半個月之前在院子發生的事嗎?我們給燕歸南下了毒,準備嫁禍於雲河,但是失敗了。其實是雲河用自己的血救了燕歸南。就連端木崇也當眾承認,端木家的人延遲了發作時間是因為喝了雲河的血。”黑骨老怪道。
“真的嗎?我當時以為這是他為了脫罪瞎編的幌子。”趙英彥恨恨地說。
“絕對錯不了!這些年我們獵人公會一直盯著他,不知多少次向他下毒,那些東西對他全部沒有作用。也許他這種體質就是這樣煉出來的吧!他可真是一個千年難得一見的藥人。”說到這裡,黑骨老怪的雙眸閃爍著貪婪的精光。
“黑骨前輩,多虧你如此了解雲河,看來我們命不該絕了!”趙英彥笑道:“我現在恨不得就把雲河捉住,把他的血喝光,哈哈哈!”
“費話!我們獵人公會就是為了對付他而建立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黑骨老怪得意道。
“據我所說,獵人公會是烈帝的爪牙,如果獵人公會是對付雲河的,那豈不是說真正要對付雲河的人是烈帝?雲河他只不過是一隻卑微的狐妖,何德何能如此讓烈帝記掛?”趙英彥甚是不快。
當初趙英彥剛遇到雲河的時候,雲河一點修為也沒有。在趙英彥心裡,雲河就是一個小人物,一個微不足道的山野農夫,他一直都瞧不起雲河。雲河是進入九重神殿後機緣巧合之下才突破的,包括現在成為綠靈世界的主人也只是運氣好罷了。
對付一隻沒有修為的妖狐要烈帝費煞苦心花十年時間去創建獵人公會,也太勞施動眾了吧?
黑骨老怪笑了笑。
能被烈帝視為心腹大患除之而後快的人,等於得到烈帝的承認,這個人是有足夠的實力能威脅到烈帝的皇位。
趙英彥分明是在妒忌雲河,因為雲河有資格成為烈帝的對手!而烈帝連趙英彥是誰都不知道,這就是身份和實力的差距。
黑骨老怪很明白趙英彥這種心理叫做赤果果的妒忌。
為了趙英彥以後能不遺余力地幫自己對付雲河,黑骨老怪不介意往趙英彥燃起的妒忌之心再添一把火。
“小彥,你有所不知,雲河的身份可不一般。”黑骨老怪故意隻說一半。
被黑骨老怪吊胃口,趙英彥仿佛覺得有萬千隻蟲子在他心窩裡鑽,難受極了,他吼著追問:“雲河到底是誰?”
“說起雲河的身世啊!那就真的太顯赫了,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望塵莫及的。他就是烈帝同父異母的兄長,尊貴的葉王殿下,曾是先帝最溺愛的皇子。”
黑骨老怪笑了笑接著說:“葉王是先帝與女狐所生的孽子, 有狐妖血統,能號令天下的妖魔鬼怪,一旦有心篡位,帝都那十萬大軍怎擋得住?烈帝要坐穩江山,自然容不下葉王。”
聽聞雲河的身世後,趙英彥如同遭到晴天霹靂!
這個可惡的山野農夫竟然就是當今葉王?
一直以來,趙英彥只是覺得雲河長了一張女人似的臉,特別會討女人喜歡,也就是運氣比自己好一點而已!
趙英彥恃著自己是丹神宗出身,又自視英俊不凡,年少有成,從來沒把雲河放在眼內。
可是,黑骨老怪現在告訴他,雲河是一個身份尊貴的王爺,是真正的高富帥,自己才是山野農夫?最造化弄人的是,雲河一直是美美的,而自己已經容貌盡毀,當年的英俊少年不複存在,在雲河的盛世美顏之下,更顯得他像一個醜陋的魔鬼,這種突如其來的落差讓心高氣傲的趙英彥怎麽受得了?
“噗!”趙英彥竟然因為妒忌雲河而吐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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