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你又怎樣?告訴你,像我這樣的人,只有爛命一條,就算你背後是丹神宗我也不放在眼內!”顏少秦面無懼色地說。
老實說,別說是顏少秦,就算是雲河也不在乎趙英彥背後所謂的勢力。無非就是一個煉丹和考取資格證的門派。
但是,有必要這樣開撕嗎?雖然趙英彥有不對的地方,但他跟鄭懿那些人不一樣,頂多就是說了損人的話而已!並沒有做出損德背道的大壞事,不至於要取他的性命。
息事寧人,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做得太絕?想到這裡,雲河的心平靜下來。
“秦秦,算了,趙公子受到驚嚇,一時語無倫次,不必如此較真。再說,趙公子還受了傷,你就別再嚇唬他了。”雲河心平氣和地說。
他的眼神清澈得像碧波秋水,又明淨如鏡,沒有任何雜質。看得出,他是真正的大度不計較。那種深不可測的仁慈和寬容,是眼神偽裝不出來的。
顏少秦可不是悲天憫人、心慈手軟的雲河。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無情,這是他的人生格言。更何況,這個趙英彥不止嘴巴髒,還心術不正,在跟雲河相遇之前,趙英彥曾經對唐紫希動過殺念,這事顏少秦一直記在心裡,他一直想找機會把趙英彥除掉,卻被好心的主人阻止了。
主人救了他,他不懂得感恩就算了,還恩將仇報,如此誣蔑主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要你向我主人道歉!”顏少秦不回應雲河的話,用冷嗖嗖的眼神盯著趙英彥,漸漸加大施加於他的威懾。
趙英彥覺得好難受,全身的骨頭格格作響,經脈都快被震斷了,痛得面部的表情都扭曲了,連嘴巴都歪到一邊,他用快哭的聲音求饒:“雲公子,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忘恩負義!我知錯了,請你原諒我,放過我吧!”
雲河歎了一口氣:“秦秦,我已經不介意了,你這樣做又何苦?”
“哼!像他這種人,不受點教訓永遠都不長記憶,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顏少彥說罷,這才收起氣息。
一瞬間,趙英彥覺得威懾消失,他雙腳一軟,就癱坐在地,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嶽依嵐覺得趙英彥這一次真的是過分了,受到這樣的懲罰也是咎由自取的。
“雲公子,謝謝你。阿彥的事,我代他向你們道歉。”嶽依嵐向雲河微微一揖,臉頰微紅地偷偷瞥著雲河。
“沒事,神夢山步步凶險,當務之急我們應該同心合力,盡快走出這片森林,不該為小事爭執了。”雲河道。
“嗯!”嶽依嵐在雲河面前就像一個害羞的小姑娘,乖乖地點了點頭。
這一刻,趙英彥心裡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自己好歹跟嶽依嵐是青梅竹馬,從小就一起在丹神宗長大,認識的時間都快有十年了。而雲河跟嶽依嵐的相遇連半天的時間也不到!
可是在這半天的時間裡,嶽依嵐的心被雲河偷走的,而自己的形象在嶽依嵐心裡碎了一地。估計以後嶽依嵐都不會正眼看自己一下了。
今天,他是徹徹底底地輸在一個“有婦之夫”手中!
唯一讓他有些安慰的是,嶽依嵐雖然責備他口不擇言,忘恩負義,不懂感恩,見他手腳受傷了,沒有無情到視而不見,而是從空間戒指裡掏出療傷物品,幫他清創敷藥包扎。
趙英彥鬱悶得快成一團黑雲,那邊兩隻小動物竟然快樂地開大餐了。
剛才小金龍和獅虎獸噴火把食人柳的枝條燒斷了,它們意外地發現,那一截截被烤熟的柳枝散發著食物的焦香味,這可讓兩個超級食貨嘴饞。
於是這兩個家夥居然開始瘋狂地吞噬食人柳了。
“哈哈!真沒想到焦燒食人柳這麽美味!”那獅虎獸裂開大嘴,一口幾乎能吞噬半棵樹。
天啊!它現在的模樣只不過是一隻小貓咪,但是裂嘴的瞬間,那嘴誇大地無限延伸擴大,簡直就像無底的洞!小貓咪的嘴怎能這麽大?這是怪物嗎?
趙英彥嚇得不輕,若不是確定自己已經服食過柳人食的解藥,他一定以為自己猶陷在幻覺中未醒過來。
吞噬了曾經卷走趙英彥那棵食人柳還不夠,兩隻小家夥又把目光放向下一棵食人柳。
兩人分工合作,一起噴火灼燒食人柳的樹乾和根,根燒焦燒斷了,樹就斷了生機,傾倒下來。兩隻小動物又毫不客氣地給枝條再來點慢火烤一下,又可以開餐了。
樹食人,獸食樹,這畫面太令人反胃了,趙英彥剛才差點被食人柳消化了,他實在看下去,彎下腰狂吐了一地……
第二棵食人柳吊著一個枝藤球,樹身倒下後,枝藤球便砸落滾到一邊。
獅虎獸和小金龍對這個不感興趣,無非就是被食人柳卷起來,半消化狀態的動物或者人類罷了,都快變成渣了,它倆才沒有興趣去品嘗。
不過,顏少秦似乎對枝藤球很感興趣。
他提著劍一步一步走過來,揮劍一劈,將枝藤球縱向剖開。一副被溶化得無法辨認容貌的人類遺體浸泡在泛黃的消化液中。不要說容貌,連性別也辨認不出來,而且連衣服都化掉了,都快只剩下一副白骨。
嶽依嵐和唐紫希都扭轉臉,不敢看。顏少秦則用劍尖往裡面一挑,把這個人的空間戒指勾了出來。
顏少秦把空間戒指裡的東西全部倒出來,丹藥,法寶和赤炎幣倒真不少。最辣眼睛的是,這個空間戒指裡居然還收藏著幾具妖族的遺體。
這幾個妖族人都是同一手法致命,致命傷在咽喉,那切口不平整,皮橫七豎八地猙獰外翻著。顯然被一種帶鋸齒的利刃割斷,應該是同一個人下的手。
顏少秦又在空間戒指中找到一把鋸齒鋼刀。幾乎可以斷定,就是這個被食人柳吞噬的人族獵殺了這幾個妖族。空間戒指裡有很多法寶和工具都是狩獵用的。這個人,是個獵人老手了。
看到妖族的遺體,雲河和顏少秦的臉色幾乎在同一瞬間凝重起來。
這個世界,以狩獵妖族為生的人,只有一種而已!那就是獵人公會的獵人。
為了查證這個人身份,顏少秦又仔仔細細地翻了那個空間戒指一遍,最後找到兩塊黑色的鐵牌。
“主人,你瞧瞧這個。”顏少秦把這兩塊鐵牌抹淨,遞給雲河。
雲河一看,鐵牌刻著“獵人公會”四個大字。在這四個字下面有一行小字,是人名。一塊寫著“巴傑”,另一塊寫著“馬一夫”。
巴傑?怎麽那麽巧,也叫做巴傑?這個巴傑,會不會是之前在山洞裡想取自己性命的那人獵人巴傑?
雲河肯定這兩塊鐵牌就是獵人公會的身份令牌,但這不只是普通的身份令牌,而是一件專門煉製過的法寶。雲河是煉器大師,他一眼就看出這鐵牌內有玄機。
可惜他的修為被廢了,否則只要把靈力探進去,鐵牌內部的結構和設置就一目了然。不過,就算自身沒有靈力也難不倒他,他還有吊墜嘛!
雲河暗暗溝通吊墜,借用了吊墜的力量透進鐵牌裡。使用吊墜的力量的同時,他的靈魂也陣陣刺痛,痛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所中的赤蠍毒未清,靈魂被余毒侵蝕,而他又把唯一的解藥讓給了唐松山和唐玉書,導致病情加重。掌控吊墜要用意念,這會加重他靈魂的負擔,無異於雪上加霜。
傾刻間,他驚訝不已!
原來每個鐵牌裡面有一個小小的空間,能貯存認主之人的一絲魂念。每個鐵牌都跟一塊叫做“主牌”的鐵牌保持聯系。當持有者隕落後,貯存在鐵牌空間裡的魂念就會消失,鐵牌就會發出信號給主牌,那麽持有主牌的人便知道這個人隕落。
而且最精妙的是,主牌除了能聯系鐵牌,還能對每一個鐵牌的位置進行定位。如果持有者隕落了,擁有主牌的人立即就能知道那個人隕落的地點。
關於獵人公會的種種跡象漸漸有了眉目,雲河已經心裡有數了。
“秦秦,阿天,淵淵,你們合力,把這片森林所有的枝藤球全部砍下來,我要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擁有這種鐵牌。”雲河沉著氣下令。
“好的,主人!”顏少秦和兩隻小動物都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也許是用意念催動吊墜傷了神的緣故,雲河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他覺得全身乏力,視野有些模糊,腦袋一陣眩暈。他拚命甩了甩暈乎乎的腦袋,使自己保持意識。
唐紫希看到雲河有些不妥,快站不穩了,從馬背下來,扶住他。
“雲河,你到底怎麽了?”唐紫希探了一下他的額頭,並不燙,反而很冰冷,全身還在冒冷汗。並沒有發燒啊!可是他為何這麽虛弱?動不動就暈的?真的只是因為捐了血給爺爺和大哥傷身所致嗎?
唐紫希一隻手摟住他,另一隻手忙著用手帕幫他抹臉頰的汗。
“呵呵,希希,沒想到使用吊墜這麽傷神……如果我的修為稍微能恢復一點,也不至於這樣。”雲河蒼白地笑著。
他的修為而救她而廢,她沒有忘記。而現在,他為了幫她救爺爺和大哥,不但慷慨放血,還陪自己來這裡險要的地方,她心裡萬分感內疚。萌狐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