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老大鬼斧神通,用神力為他煉製了一對新眼睛。
他原本只有一隻眼睛擁有視力,灰色的那隻眼是盲的。
如今卻因禍得福,那隻瞎眼也得已得見天日。
而且這對新的眼睛,視野更加開闊清晰,能望更遠的地方,甚比千裡眼。甚至自帶靈力,可以看到靈魂以及唳氣,比他原本的眼睛不知道高級了多少倍。別的不說,之前他看不到的,他現在能看到了。
比如說,老大身邊跟著一隻鬼。
老大稱呼這隻鬼叫做晏大夫,而這隻鬼,對於靈草靈丹以及醫術十分感興趣,大概生前是一位濟世為懷的大夫吧!
只是這隻鬼十分安守本份,也不喜歡與人交談,寒尋梅便裝作看不見而已!
看到自己這對被剜下的眼睛,你說寒尋梅不氣憤,是不可能的。
“真沒想到,風栩有這種惡心的癖好!難道他還喜歡收集人身上的配件不成?”寒尋梅恨得切牙咬齒地說:“不過奇怪,昨天在抄了風家的時候,可沒在風栩房間的藏品室裡看到類似的東西……”
一個歸順了雲河的殺手對寒尋梅道:“寒樓主,我說出來您可不要生氣,風栩這樣做,別有目的……”
“說!”寒尋梅吼。
“我無意之中聽風栩說過,他說你的眼睛是天生異瞳,而你的年齡又成迷,說不定還擁有長生之術,因此你的眼睛極具研究價值,他還打算拿到拍賣會去拍賣,看看能賣到一個什麽價錢……要是你在牢室中熬不住,咽氣了,他還打算將你身上的配件一件件切下來,然後拿到拍賣會去賣……”
“啪!”寒尋梅已經聽不下去了,他一掌將不遠處的一棵樹擊斷。
“寒樓主,請饒命,我只是如實稟告,並沒有冒犯您的意思……”那個殺手嚇得直打哆嗦。
剛才,寒尋梅身上所釋放出來的震懾,把這個殺手震懾一動也不能動,全身直打寒顫。
幸好,寒尋梅很快就冷靜下來了。
“尋梅,我能為你做什麽事?”雲河憂心忡忡地問。
他雖然治好了寒尋梅的眼睛,但是他害怕自己治不好寒尋梅心靈上的傷。
活活被人挖眼,這樣的痛苦,並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寒尋梅淒然地說:“老大,我想將這對眼睛帶去死去的兄弟們墳前,埋在墳前的土壤之下。那些兄弟陪我出生入死多年,如今因為我慘遭厄運,參死命殞,我身為他們的老大,於心不忍。我希望以眼代身,長陪他們於黃土之中,以告慰兄弟們的在天之靈。”
“好的,我送你去。”雲河用同情的目光望著寒尋梅。
他也經歷過似類的事情。
他明白這種痛失兄弟和朋友的感覺有多痛。那段時候,他恨不得殺了自己給大家賠罪……
他在寒尋梅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因此,投奔他的人那麽多,他對寒尋梅的事情特別上心,還不惜用掉一半內丹把寒尋梅救活。
寒尋梅從沒要求過自己為他做什麽。
或許,第一個要求,便是要自己當上那個雷盟的盟主,而第二個要求,則是以眼代身,祭奠聚寶樓逝去的人,這絕對是義不容辭的事情。
雲河在出發去古荒秘境之前,果然帶寒尋梅回去燈澄聚寶樓後山的那些公墓,再一次祭奠那些不幸喪命的人。
夕陽下,一座座新墳被霞光鍍上了一層金色。
寒尋梅將自己的眼睛埋於黃土之下,然後合著雙掌,在兄弟們的墳前禱念:
“兄弟們,這次我來探望你們,還給你們捎來了一個好消息!風家已經被老大滅了!現在風家主也只不過是主人的奴仆,那風栩逃入古荒秘境,估計已經死了。聚寶樓的仇,已經報了……”
“兄弟們,你們安息吧!願來世,我們可以再做兄弟,讓我回報你們的情義!”
“以後我將會心無旁騖,忠心不二,盡心盡力地侍奉老大,你們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順利輔助老大完成大業啊!”
道別後,寒尋梅就跟著雲河離開了……
燈澄山脈。
千萬載以來,這裡特獨的文化造就了燈澄特殊的經濟環境。
燈澄山脈下的燈澄村,成了天材地寶交易之地,古往今來吸引了無數商家和旅客。
如今,燈澄山脈雖然被結界所保護,人類已經不能踏足,但是燈澄村反而更加熱鬧了。
燈澄山脈突然出現了結界,並將山中所有人類驅逐出來,這一奇觀,雖然過去已經很多天,但被人們所津津樂道。不少修士前赴後繼地衝到結界前闖關破陣,並以此為歷練。
只是,不知道多少陣法大師自稱自己的神通了得,最終也只能止步於結界之前,望著被雷電所覆蓋的燈澄山,一籌莫展。
於是,燈澄村繼寶物交易之後,又掀起了一股破陣熱,還有不少販子在這裡熱售各種各樣的陣法神通和破陣法寶呢!
市集上車水馬龍,人山人海。
故地重遊,卻是物是人非。
幾天的時間,恍如隔世,雲河心中感慨萬千。
他與寒尋梅和趙英彥很快就來到古荒秘境的入口。
古荒秘境的入口開啟了已經近半個月,在這半個月以來,走進古荒秘境的人絡繹不絕,然而,跟數百載以來一樣,直今也未見到一個人能從古荒秘境裡踏出來。
“保命的靈丹呀!走過路過,千萬別錯過呀!”
“各位,我這裡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有了這把寶劍,就算在古荒秘境之中遇到什麽妖魔鬼怪,牛魔蛇神,都能遇神殺神,遇佛,過關斬將,暢通無阻!”
……
地攤的小販叫賣聲不斷。
除了來冒險的人之後,還有不少來看熱鬧或者淘寶的人。
因此,這個入口就像一個菜市集中一樣。
讓雲河意外的是,他又看到了之前賣給他一株三色靈花的那個地攤老板。
由於當時雲河身上沒錢,他便以治好地攤老板父親的診金作為交換。
現在,那個攤主的老父親,跟攤主一起擺地攤。
他們賣的東西,依然是曬乾的靈草。
不過這一次,都是一些普通的靈草。
“恩公,你打算去古荒秘境嗎?”那個地攤老板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認出了雲河,便高興地跟雲河打招呼。
“是的。”雲河微微笑了笑。
“恩公,真的很感謝您治好我的父親。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我們祝您一路順路,滿載而歸。”地攤老板真誠地說。
“謝謝!”雲河笑了笑,就沒說什麽。
“老大,我們進去吧!”寒尋梅沉著聲音道。
不知為何,雲河覺得來到這裡之後,寒尋梅變得消沉了許多。
他曾經說過,他是這數百載以來,唯一一個活著從古荒秘境走出來的人,看來他在古荒秘境之中,必定有著一段不尋常的人經歷啊!
古荒秘境的入口,終年被縹緲的雲霧所彌漫。
裡面存在隻一個結界,阻止任何人進去。
這個結界,每一百年,才會開啟一次。
結界開啟之時,入口的雲霧會散開。
只能看到裡面灰茫茫的一片時空扭曲的空間。
很多人都跑進去了,他們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扭曲的時空之中。
雲河和寒尋梅走進去。
這個空間什麽都沒有,時間仿佛是停頓的,也不知道將會延伸多遠的區域。
雲河發現,這個空間給他的感覺,跟時空裂縫十分相似。
宇宙的時空裂縫,到處都充滿著超越了無境的時空急流,就算是無境的修士,也會被這些急流所絞碎,吞噬。
然而,這個時空裂縫裡面非常平靜,沒有任何急流,也沒有靈氣,是空無的。
“老大,你莫著急,也不需要向前走。只要站在原地,約莫一刻左右,時空裂縫就會將我們送至古荒秘境的內部空間。”寒尋梅道。
“好的,我聽你的。”雲河道。
他的確感覺到,即使站著不動,這裡的扭曲的時空都在發生著微秒的變化,這是空間與時間無規則在切換。
陷在這種時空之中,所有的掙扎都是徒然。
因為,時空裂縫會順著時空運轉的軌跡,將所有闖入這片空間中的人和物送至同一個地方,正如當初,他和趙英彥在時空裂縫之中飄流,被卷入一片時空急流,最後被送到黯雷世界一樣。
黯雷世界其實是被扭曲的時空裂縫所籠罩,就像處於旋渦底部的空間一樣,處於相對平靜的狀態。估計這個古荒秘境,就是時空裂縫之中的另一個小世界吧!而這片扭曲的空間,就是連接大世界和小世界的通道,只是由於某些原因,一百載才開啟一次。
看到雲河不詢問自己理由,就無條件信任自己,寒尋梅心裡又對雲河敬重幾分。
老大對自己恩重如山,又如此信任自己,自己一定要在古荒秘境之中好好保護老大的周全!
這便是此刻寒尋梅內心的想法。
話說,雲河和寒尋梅踏進古荒秘境之久,在入口處擺地攤的那對父子就迅速把東西收拾起來,然後也跟著走進了古荒秘境。
那位老父親笑道:“我兒啊!我們尋覓了那麽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個人了,還以為失之交臂,沒想到他又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地攤老板回答:“是呀!我原本以為,恩公突然不見了,可能已經離開了燈澄,正在發愁呢!沒想到恩公原來早就計劃好要到古荒秘境歷練,這樣我們可省去很多功夫。”
“呵呵,我們雷族的人這回有救了!”老父親激動地說著,連臉上的皺紋都舒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