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河鎮定地捂住傷口,道:“慢著!我是公主殿下指定的專用設計師,全世界都知道我正坐著杜博明去鹹池城。要是我在船上有什麽閃失,就算是杜博明也保不住你!”
利刃距離雲河的咽喉不到半尺的地方頓住。
章小魚用冰冷的聲音道:“雲公子,你的臨危不懼,大智大勇可真讓我佩服。只不過,如果我告訴你,想下令我殺你的,正是公主身邊的灰大人呢?雲公子俘獲了公主的芳心卻又對公主的一片癡心視若無睹,自然是得罪了全天下的男人。即使灰大人不下令,這世間也有無數人想置雲公子你於死地,雲公子你始終難逃一死。”
灰大人,難道是指遲霜公主身邊的那個隱衛阿灰?
“你不是杜博明的傭兵嗎?為什麽還要替阿灰當下手?”雲河一邊驚懼地問,一邊捂著肚子艱難地往後挪,血跡拖了一步。
章小魚冷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誰能給我足夠的錢,我就為誰拚命。守護飛魚號跟殺你是兩個不同的任務,這並不矛盾。”
現在雲河總算明白了。
章小魚同時受雇於兩個不同的買家,分別是杜博明和阿灰。
這事跟杜博明無關。
冷不防被刺一刀,隨著鮮血的流淌,靈力也隨之流失。
現在的雲河真的連逃的力氣也沒有。
他只是在盡力地拖延時間。
“雲公子,別再拖延時間了,沒有人能救得了你。況且我已經把所有事情告訴你,即使死你也可以瞑目了,現在就安心上路了吧!”章小魚說著就舉起明晃晃的刀,向著雲河的咽喉割下去!
雲河以為自己這次必死無疑,章小魚的刀卻突然在半空頓住。
距離雲河的咽喉不足半寸了!
雲河定眼一看,原來是陸柴及時趕到,抓著了章小魚的手腕。
陸柴原來是去其他地方找酒的,沒想到還沒走幾步,就聽到船倉裡有動靜,便立即折回。
“小章!灰大人不是隻讓我們觀察雲公子的一舉一動而已嗎?他什麽時候下過令殺雲公子了!你給你說清楚!”陸柴怒火衝天地問。
“陸柴!你放手!”章小魚生氣地說:
“那天灰大人給我們飛鴿傳書,說讓我們下手,不能讓雲河活著踏入鹹池城,但你剛好喝醉了。我見你平時跟雲河交往甚深,擔心你下不了手,便打算自己來處理。你想一下,要是違負灰大人的命令會有什麽下場?你以為我倆還有命活下去嗎?我這樣做,都是為你著想!”
“不行!雲公子是我的朋友,而且還救過我,我不能讓你再傷害他!”陸柴怒道。
章小魚聽了,失神地仰天狂笑:“陸柴!你別自欺欺人了!你以為,像我們這樣的人,能真的找到朋友嗎?如果你真的把雲河當作朋友,又何為將他的一舉一動都向灰大人匯報?然後靠這個換取高額報酬?如果雲河是你的朋友,你這樣的行動,就是出賣朋友!”
章小魚這一番話就像刀一樣狠狠地扎進陸柴心裡,讓他心裡十分難受……
“小陸,果真如章小魚說的那樣,你既是杜老板旗下的殺手,又是阿灰派來的細作?”雲河痛苦地問。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是這的確是事實,不過我是真的把你當成朋友……”陸柴苦笑。
“呵呵……”雲河現在才發現自己有多就愚蠢。
想不到這些天以來,自己的一舉一動仍逃不過遲霜公主的耳目。
遲霜公主真是陰魂不散啊!勢力居然滲透進杜博明的飛魚號上了。
看到雲河這樣,陸柴以為雲河在恨自己,他悲傷地說:“我知道你瞧不起我這樣的人,我的確不配擁有朋友。”
雖然這樣,但是陸柴依然沒有放開扼住章小魚的那隻手。
多虧陸柴的及時出現,阻止了章小魚,否則雲河現在恐怕已經涼透了。
念及陸柴一直以來對自己的關懷和熱情,雲河雖然對陸柴覷覦自己的事有些不滿,究終也對他恨不起來。
更何況,現在陸柴為了救他,不惜背叛雇主。
“陸柴,雖然我很生氣,但是我們還是朋友……”雲河喘著氣笑道。
雲河原諒了自己?還當自己是朋友?
陸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直以來,他都對這件非常內疚。可是他對雲河產生友誼之前,早就成為阿灰的細作了,一方面是職業的守則,另一方面是對朋友的忠義,陸柴經常痛苦地夾在兩者之中,難以抉擇。
因為阿灰之前只是命令他記錄雲河的一舉一動,未曾需要傷害雲河,而且這事又是瞞著雲河進行,那麽他才能在兩者之間取得平衡。
如果看到雲河受傷,內疚的心理作祟,他想也不想就站出來救雲河。
還有一件事情,是陸柴和雲河也想不到的。
就是那一顆狐血丹的作用,它令到陸柴對雲河產生無限的好感和向往。
因此在矛盾越演越烈的時候,才會讓他毫不猶豫地在兩者之間選擇了雲河。
“雲河,有你這一句話,我已經知足了。”陸柴欣慰地笑了。
看到雲河和陸柴在這種時候仍眉來眼去,章小魚更加惱火了,他氣憤地朝著陸柴吼:“陸柴!你到底怎麽了?最近你變得越來越奇怪了!越來越不像以前的你!你是不是中了雲河的毒!還是他給了你什麽好處?為什麽如此維護他?你瘋了嗎?”
章小魚一邊說,手臂一邊大力地往下推,鋒利的刀刃已經抵達雲河的咽喉。
由於這刀吹毛斷發,刀刃只是輕輕地在雲河脖子上碰了一下,就留下一道鮮紅的血痕!
陸柴一直緊緊地扼住章小魚的手,竟然拖不動!
章小魚小時候是漁民出身,從小就鍛煉出一副好身格,力氣驚人。而陸柴的實力稍微差一些,再加上他的手臂前幾天曾經受過傷,雖然傷口痊愈了,但是力氣還沒完全恢復。
眼看那刀刃越割越深,再這樣下去,雲河定會沒命,陸柴急得眼睛都紅了,他用哀求的語氣道:“小章,念在我們多年兄弟的份上,就當我求求你了!放了雲河吧!他是一個好人,而且是真心對我好,我不忍心看著他死在這裡……”
“放了他,我倆都會死!你是為了他,連我的安危也不顧嗎?也就是說,你跟我稱兄道弟是假,你心裡隻向著雲河?他救過你,難道我就沒有救過你?這些年以來,我倆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我救過你多少次?沒有我,你早就死了!你就是這樣來回報我的嗎?”章小魚也怒不可遏。
陸柴痛苦地說:“小章,你說得沒錯!你對我也有救命之恩!正因為如此,我不想看到你一錯再錯,我更加不想你倆任何一個有事!停手吧,趁事情還可以挽回的時候……如此違背了灰大人的意思,我們在鹹池城待不下去了,大不了我們也可以像雲河一樣,歸隱山林!”
“你真是病得不輕!整個無上國都是皇族的天下,你以為你能躲得過!我不想再跟你廢話了!雲河必須死!”
章小魚氣急敗壞地吼叫著,不斷地加大手腕的力度!
突然“嗖嗖嗖……”的幾聲,漆黑的幽夜閃過幾道寒芒,三道利箭扎中了章小魚的後心,箭尖從前面穿出。
章小魚噴了一口鮮血,眼珠驚恐地睜得大大的,緊扼著刀柄的手松落。
“小章!”陸柴嚇了一跳。
他眼睜睜看著章小魚倒在他腳下,眼睜睜看著章小魚的瞳孔失去了生命的焦距……
緊接著,他的後背一陣劇痛,他低頭一看,他同樣落得利箭穿心的下場。
他猛回頭,看到杜博明和素竹帶領了一排弓箭手站在門外。
原來是杜老板帶人來了……
陸柴不支倒下,在不甘心地合起眼睛之前,他輕輕對雲河說了一句:“對不起……”
“陸柴!”雲河難過地呼喚他的名字,但他已無反應。
視野越來越模糊,雲河已經看不清陸柴那張垂死的臉。
他只是模模糊糊的聽到杜博明下的命令:“用最快的速度找大夫幫雲河療傷,徹查這兩個細作的……”
“雲河, 你振作一點!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杜博明邁向船倉。
“主人,小心!不知道還有沒有細作潛伏在裡面!”素竹想勸杜博明,但是杜博明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一個箭步衝到雲河面前。
那些弓箭手隻好步步為營地簇擁著他,一路護送,無數鋒利的箭頭瞄向雲河和陸柴那邊以及四周漆黑不清的角落。
“杜老板……”雲河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就倒在陸柴旁邊暈迷過去了。
當雲河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覺自己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
“雲河,你終於醒啦!我剛才嚇死我了!”唐紫希擔憂地望著他。
雲河輕聲道:“我昏迷多久了?”
“不久,也就是半個時辰的時間。”唐紫希恨恨地說:“我都聽杜老板說了,想不到遲霜公主這麽恨心,得不到你的心,就要派人來殺你。”
“指使的人是阿灰,但是阿灰的意思未必就是公主殿的的命令……”雲河一手撐著席櫞,慢慢地坐起來。這才發覺腹部的傷口已經包扎好了。
傷口不覺得痛,血也止住了,氣海裡的靈氣充溢。
雲河感覺到清寧丹和朱顏丹的力量正滲透進他的四肢百骸經全身經脈運轉,又不斷匯入氣海,靈氣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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