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風似剪刀,裁得細葉垂絲絛。
這幾日,多雨。春意濃得就象天際的陰雲一般,化不開。
關寧自從薛府壽宴回來之後,又變成了一個“宅男”,幾乎足不出戶,而且喜歡熬夜。
在這段時間內,他幾乎不睡覺了,精力旺盛得可怕!
就算天上下著大雨,他也會一大早起來,“全副武裝”地繞著關家山莊跑步,而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在府門前值守的家奴們,經常會看到少爺一遍一遍地從府門前經過。
此時,他身上的裝備包括:重達80斤的“鐵衣”(粗布衣內裡填充鐵塊),40斤的背囊以及弓箭和佩刀,這些東西,都是極為影響行動的物件,但在作戰時,卻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關寧現在是以特種兵的標準在訓練自己,除了練瑜珈之時,會卸下裝備,其他訓練時間,皆是全副武裝。
本來以他現在手提200斤只能堅持一分鍾的能量值來說,不應該這樣子負重訓練的,但他現在有6208個積分,“揮霍”起來底氣十足,每當訓練到力竭之時,便會立即用積分“回血”,所以一直能保持一個“滿血狀態”。
體能訓練之余,關寧還發明了聽覺、觸覺以及嗅覺的“特訓”方法。
——就是晚上不點燈,白天用布蒙眼。
人有五感:視、聽、嗅、味、觸。
五種感覺相輔相成。
視覺為五感之首,一旦喪失視覺,對於人類來說,如同天塌了一般,但視覺喪失之後,其他感覺亦會相應增強,此謂“感官的代償與適應功能”。
所以,這十天以來,小舞感覺自己快“瘋”了,少爺經常蒙著眼在屋內走來走去,無論白天黑夜,就象瞎子一般,四處亂摸,有的時候,摸到她身體的時候,還會問她:“這是哪裡?”
“什麽哪裡啊……不就是那裡咯……”小舞被摸之後,身體微顫,心神激蕩,但又不得不面紅心跳地告訴關寧道:“少爺,你摸到了我的……”(此處省略數十字,以防404!)
這一天早晨,關寧照例蒙著眼起床。
經過十天的訓練,他此時的數據是:積分6208 ;能量1.1/1.1;五感1.3/1.3;靈智9.1/9.1。花掉了200個積分,但是除了能量上限提升了0.1之外,其他毫無動靜。
一步一重山,要想跨此山,“留下買路分”!這真不是蓋的。
這一段時間花錢如流水,積分消耗也不含糊。為了裝修畫舫,關寧可算是卯足勁了,錢、物、人都是一批一批地上……這不僅讓張富累得半死(既要當釀酒的工頭,又要當裝修的工頭……),其他人也沒閑著,他數次讓小舞等人去裕隆窯和官市訂了大批瓷器以及各種裝飾之物,前後總計花去二十萬錢。(花了這筆錢,消費積分上也剛好填補了200分的空缺。)
能量上限是提升了,但五感方面,關寧知道提升數據上限的難度極高,經過這十天的特殊訓練,他在聽覺以及觸覺方面確實有所增強,但離他的“聽風辯器”的理想還差著十萬八千裡呢。
眼睛蒙著黑布條,“盲穿”衣袍之後,他手腳利索地下了床,準確地找到了床榻下的木屐,踏上木屐,便抬腳往臥室外的隔間走去。
眼前一片黑暗……
但皮膚的觸覺,還有記憶中的物件方位,讓他很自然地避開了桌椅和屏風。
一路順風!
來到書房旁邊的廂房,
他倏地停了下來,因為他聽到外間有兩人正在靠近,空氣中還有淡淡的花香。 花香味與女子的體香混合在一起,讓他有些混亂。
小舞的香氣,他很熟悉了……但現在似乎還不止小舞的香氣……
門外的兩人越走越近了。
廂房的門以前一直都是虛掩的,關寧下意識地去推那扇“虛掩的門”。
他的右手很快地伸了出去。
做簡單的事情,動作一定要快。這是關寧的準則。
“少爺,你……”這是小舞的聲音。
“啊”,同時伴隨著另一名女子的一聲驚叫!
驚叫聲戛然而止,隨後便被女子急促的呼吸聲代替。
這時,關寧覺得不對了,至少手感是不對的!
門的手感顯然比這硬多了,而自己剛才摸到的,絕對不是這個手感!
那種觸覺,圓潤而且Q彈,就象碗狀的牛奶布丁……
關寧立即扯下蒙著眼睛的厚厚黑布,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麓兒,只見她身軀後仰,雙手掩胸,一臉驚詫!
小舞在麓兒身後扶著她,眼神幽怨地望著自己,仿佛在說:“少爺,你剛才摸了麓兒呢!”
啊……這就尷尬了!
關寧乾咳一聲,對她們兩個人微笑道:“早!”
麓兒滿臉通紅,她朝關寧福了一福,輕輕道:“少爺好,老夫人叫您去靜慈苑。”她平時聲音就不大,此時更是低得象蚊子在叫似的。
關寧點頭道:“好,我知道了,我洗漱之後便去。”
麓兒聽罷, 立即又朝關寧福了福,接著猛地擰轉身子,一路小跑,便往樓下而去,看她惶急的那個樣子,就好象一隻被惡狼追的兔子。
“唉,”關寧輕歎一聲道:“罪過啊。”
他真心希望麓兒不要將這個“突發事故”講給關母聽,因為自己在母親心中的形象本就不佳,如果加上這種輕簿婢女的行為,不知會造成什麽惡劣的影響。
現在,關母在實際上還掌握著關府的大權,她如果對自己的要求再嚴一些,自己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
關寧發現小舞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在看自己,便問道:“怎麽啦?”
小舞低頭羞澀一笑(關寧最怕她這種表情的了……)道:“麓兒姐姐很好的,少爺要對她好一些。”
關寧白了她一眼,照例敲了一下她的頭道:“這不關你的事,不要瞎猜。”
“嗚——”小舞摸著頭,委屈地看著關寧。
“你知不知道母親因為什麽事要見我?”關寧一邊洗臉,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小舞聊著。
小舞是關府的“廣播電台”,“人脈”極廣,無論什麽小道消息,花邊新聞,都在她的“接收范圍”之內。
關母居然特地讓麓兒來叫自己,關寧隱約覺得沒什麽好事。
小舞囁嚅著道:“好象是因為畫舫的事……”
關寧“啪”地將面巾扔在臉盆裡,看著小舞。
“不是我說的!我什麽也沒說過……”小舞極其委屈地辯解道。這次她是真的覺得委屈了,因為關於畫舫的事,她從頭到尾都沒跟任何人透露過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