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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相》第3章:待漏與君爭(二)
  蘇塵向來不是一個魯莽的人,他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將一切風險避到最小。這是一個合格的生意人所應該具備的最基礎素質。此時在宮廷之中,與三位大官相爭,看著是一個非常不明智的舉動,畢竟蘇塵只是一個毫無功名的草民,草民和官鬥,根本不是其樂無窮的事。

  但此時的蘇塵還是這麽做了,因為他們在侮辱一個為國捐軀的功臣,也因為對面有一個人,叫王宇修。但這都不是主要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蘇塵是康王的人。

  這是蘇塵敢於和他們叫板的依靠所在。有康王在,只要他懂得分寸,那麽就算得罪了他們三個,又能如何?蘇塵不在臨安混,更不是朝廷命官,有康王罩著,這三個臨安的官,還能管到他揚州的蘇塵不成?

  “你是什麽人?竟敢在朝堂之上,如此大放厥詞?鄭闊其人,不過一屆武夫,憑何能封王下葬?”其中一人對蘇塵怒語相向。

  蘇塵道:“不知三位大人,高姓大名?”

  “本官陸昌。”那人哼了一聲,十分不屑。

  “本官王宇修。”王宇修,蘇塵已經知道。

  “本官張思,你自稱草民,如何能夠進得待漏院?莫非乃是私闖皇宮?”最後那人上來就給蘇塵扣了一頂大帽子。

  蘇塵笑道:“草民雖是草民,不過我家主人卻不是。”

  “你家主人是誰?就算你家主人是一品大員,也不可隨意帶人入宮,這乃是死罪!”張思留著八字胡,四十多歲,滿臉皺紋,看起來倒是威風凜凜。

  蘇塵道:“我家主人是不是一品大員我也不知,不過我家主人,倒是個王爺。”

  “王爺?”三人對視一眼,“哪個王爺?”

  蘇塵道:“我家主人,乃是康王殿下。”

  “康王?!”三人頓時心驚,立刻想到,蘇塵乃是揚州人,那麽他的主人,自然而然就是揚州藩王,康王陳誥了。

  王爺與朝臣卻又不同,皇帝的親弟弟,帶著一個平民入宮,倒也無可非議。況且,康王陳誥,可與其他王爺不同。其他王爺多是混吃等死的,這個王爺,可是帶著大陳打了數年的金人。

  張思哼了一聲,知道在這個問題上是無法治罪蘇塵了,於是不再糾結於此。他轉而問道:“就算你是康王殿下的隨從,但我三人論事,如何輪得到你一個後輩大放厥詞?”

  蘇塵看了一眼王宇修,道:“草民本是不敢的,但是聽聞三位大人所言,似乎鄭相爺毫無功勞可言,實在有些不忿。鄭相爺北伐勝利,難道不是開疆擴土之功?有此功勞,便是封王下葬,也無不可吧?況且,古人雲,人死為大,如今鄭相爺身死,三位大人卻在這裡對他頗為不敬,草民覺得,此為非禮也。”

  王宇修道:“蘇塵,我知你乃是少年詩聖,但作詩作得好,不代表就知道朝堂之事。妄議朝政,其罪當誅。”此時王宇修心裡吃驚不已,他本去過揚州,讓陳昀將蘇塵逐出師門,本以為蘇塵自此再無出頭之日,卻不知什麽氣運,蘇塵竟然搭上了康王陳誥。

  蘇塵仔細看了看王宇修,王宇修大概四十余歲,胡子很長,一張長臉,看起來頗為老派。但蘇塵怎麽看王宇修,都覺得此人討厭極了。

  蘇塵道:“我非妄議朝政,只是在事言事在商言商,三位大人覺得鄭相爺不可封王下葬,草民卻覺得鄭相爺可以封王下葬,難道這也不允許嗎?”

  陸昌怒道:“子曰,小子當灑掃,應對進退。

你不過無名小輩,安敢不知進退?”這話的意思就是在說,蘇塵不知進退,實在沒有禮數。陸昌一出口,就開始在道德上抨擊蘇塵了。  蘇塵倒是讀過《論語》,可惜沒背多少。這句話更是幾乎沒什麽印象。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和陸昌辯駁。蘇塵道:“我們是在討論鄭闊鄭相爺的問題,難道因為我輩分之小,而無名於學士之前,就沒有說話的權力嗎?子曰,當仁不讓於師。我覺得學士您是錯的,便要當仁不讓,此行有何錯之有?”

  幸好自己還知道當仁不讓這個詞。蘇塵暗自心想。

  陸昌還要說話,王宇修將陸昌攔下,問蘇塵道:“好,那就說鄭闊之事,你說他有封王下葬的資格,那麽請問,他有什麽資格?”

  蘇塵想了想,道:“第一,大陳有訓,凡開疆擴土者,皆可封為外姓王;第二,鄭闊為人所害,乃有冤屈,陛下知其志,賜其王爵,有何不可?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陛下都同意封王下葬,哪裡輪得到你們三個學士在這裡大放厥詞?”這第三點和周總理的話如出一轍。周總理曾說,人民喜聞樂見,你不喜歡,你算老幾?此時蘇塵說,陛下都同意了,你們幾個算老幾?

  現代中國自然是人民做主的,所以人民喜歡,旁人便啥也不算;大陳卻是皇帝做主的,那麽皇帝願意,這三個翰林院大學士,又算個屁?

  “你——!”三人被蘇塵這一句話噎得不輕,剛剛他們說蘇塵“大放厥詞”,現在可好,現世報來的快,蘇塵直接給三人回了一句“大放厥詞”。

  張思道:“子曰,君子之於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之與比。我們所言,乃為大義,陛下緣何不聽?”

  蘇塵針鋒相對道:“你們說你們是大義便是大義嗎?”

  張思道:“聖人之言,我輩之訓,我之所言,皆從聖人,如何不是大義?”

  蘇塵道:“聖人之言,我輩之訓,我說的話也是聽從了聖人的,那麽我說的是不是也是大義?”

  張思怒道:“你乃是強詞奪理!”

  蘇塵笑道:“那你怎麽就不是強詞奪理?我想請問,鄭闊鄭相爺為何不能封王下葬?”

  王宇修道:“鄭闊在位,無甚功績,只有北伐一事,也不過是奪回了一些我大陳失去的舊土而已,算不得開疆擴土。況且其死於非命,非於戰場陣亡,又怎能封王下葬?”

  蘇塵道:“奪回舊土便不是開疆擴土嗎?請問王學士,如果鄭相爺不奪回來,那些舊土能夠自己回來嗎?”

  “這……”王宇修頓時語塞。

  另一邊,陸昌和張思已是怒不可遏,兩個人開始了極其誇張的子曰子曰。

  “子曰,君子懷德,小人懷土;君子懷刑,小人懷惠。”

  “子曰,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

  “子曰,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

  “子曰,邦有道,不廢;邦無道,免於刑戮……”

  蘇塵和他們正常辯駁,還能稍稍糊弄兩下,此時子曰子曰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如海浪層疊,綿綿不絕,頓時覺得頭昏腦漲,什麽也想不起來了。他忽然很是佩服這些迂腐的大學士,整日裡之乎者也,好像這之乎者也是他們生命的一部分一樣,也不知到底有什麽樂趣。

  一時間,待漏院裡滿是張思和陸昌的之乎者也。蘇塵沉默片刻,終於再也聽不下去了,他大聲喊道:“子曰,你們不要再學我說話了!”

  此言一出,張思和陸昌都愣了,王宇修更是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

  “哈哈哈哈……此言在理,此言在理!”就在局面陷入某一種尷尬的時候,一聲長笑,打破了沉默。

  蘇塵轉頭看去,卻看到康王和一個容貌相仿歲數相近,身穿黑金相間龍袍的老者走了進來。發出長笑的,便是這位老者。

  看到來人,王宇修三人頓時驚詫下跪,長呼一聲:“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塵見勢不妙,趕緊跟著下跪。

  他心中自然明白,眼前這位,就是大陳最高統治者,文宗陳諶!

  (子曰,你們不要再學我說話了。記得好像是從《慶余年》裡看來的,當時覺得這句話可真智慧,古代辯論,只要這一句,對方必定敗下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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