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廣樊覺得自己要死了。
祖登道的一光束,只是震蕩了護體罩,厲人還的閃電也只是讓護體罩更加不穩定,關鍵是棱刺虎的那一記尾鞭,抽的太實在了。武力形成的保護罩刹那就被轟碎了,至少有一半的力量進入了自己的身體,在身體裡肆虐,使他受了很重的內傷。
嘴角的血不停的滴落,背後的衣服被打的零零落落,現在的洪廣樊看著就象乞丐。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雖然離山北關只有一天多的路程,覺得自己可能永遠也走不到了。
又吐了一口鮮血,當看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向自己過來的時候,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死就死吧,一頭栽倒。
這是一輛大型軍用裝甲車,在掌控地裡是專門跑長途用的車輛。
刺耳的製動聲後,停在了洪廣樊的身旁。不大的液壓金屬門緩緩打開,從上面跳下了倆個人,正是去越王城勒索回來的錢軍需和他的副官。
副官上前小心的翻過了洪廣樊的身子,看著他滿臉的油彩,先是一愣,又仔細的打量打量,緊張地回頭道:“是洪廣樊,暈了還活著。”
錢軍需眉頭皺了起來,仔細的看了看四周,問道:“什麽傷?”
副官又把洪廣樊翻了過來,看了一會道:“看樣子是異獸傷的,很重。”
“他出現在這裡很奇怪,先卸了他的武裝。讓大家小心點,我怕後面的路不太平。”錢軍需深沉地說道。
“你說敬亭山會派人襲擊我們?”副官也緊張起來。
“小心使得萬年船,那小子估計現在恨死我們了。”錢軍需說道。
副官在裝甲車上又喊下了兩個軍人,把洪廣樊抬了上去,同時收繳了他的所有裝備。
裝甲車的門緩緩關上了,碾壓著枯敗的樹枝,往山北關方向駛去。
冷玉給皇玄打完電話,就看見都千劫正在冰凍艾夜,剛想上前,被厲人還一把拉住。
“他在幹什麽啊?這樣會把艾夜凍死的!”冷玉急急道。
“你有更好辦法嗎?”厲人還瞪著冷玉道。
“我……我。”冷玉我了半天,最後沉默了。
“你不想一會都千劫跟你玩命,最好消停點。他現在對你那個金叔意見很大。”厲人還說道。
“切,金叔又沒做錯什麽?”冷玉不滿地說道。
“我第一次見他,就覺得不順眼。做沒做錯,不是看過程,而是看結果。艾夜家的背景我是知道一點的,她要是真死了,你那個金叔陪葬是一定的了,就不知道我們幾個能不能逃脫。”厲人還黯然道。
冷玉打了個冷戰,卻沒有反駁厲人還的話。
厲人還往冷玉身邊湊了湊,用極輕的聲音道:“都千劫喜歡出風頭就讓他出,要是真有差錯,責任會是誰的?”
冷玉用手捂住了嘴巴,看了看厲人還,這個高大凌厲的漢子形象一下變得模糊起來。
大家族出來的人,就沒有一個人是傻子。
艾夜受傷,祖登道一樣很著急。但是也不想都千劫把所有責任攬過來,看見都千劫收手,趕緊過來問道:“怎麽樣?”
“暫時穩定住了,我們只有二十四小時的時間。”都千劫低頭看著艾夜的臉龐,這次也是自己的計算出現了漏洞,沒想到對方能看破艾夜的黑暗之溶,還有這麽歹毒且有針對性的暗器。要是艾夜早點穿上精甲,怕是就能逃過一劫。
事情已經發生了,要做的就是盡力彌補。對他救人手法的質疑,
也要等到艾夜被救以後了。現在都千劫不想,想那麽多。 “走吧!我們很趕時間。”都千劫抱起艾夜,向前走去,祖登道跟在旁邊。
“我們怕是要連夜趕路了。”厲人還也跟上都千劫,現在不能再出意外了。
冷玉安撫了一下棱刺虎,想了想,沒有把它收回召喚空間,領著它匆匆向前。
一道黃昏的斜陽,照在幾個人的後背,顯得有點落寞。大家都默契的沒有提金世勳,好像就是他們五個人的隊伍,沒有缺少任何人。
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裡,中間是一個金色的高台。
在高台中央坐著一個嬌豔的婦人。一身宮裝打扮,發髻高挽、金鳳步搖,團花錦袍。
臉上略施粉黛,鳳眼紅唇,標準的美女五官。蹙眉間,自帶無限威嚴。手上正拿著一片薄紙觀瞧,不時停頓一下思考。
高台下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宮裝貴婦眼睛往下面望去,知道沒有急事,這時候應該不會有人過來打擾。
一個全身如同被黑霧包裹起來的身影,來到高台下。五官也是朦朦朧朧的,只是知道穿了一身黑衣。恭敬地跪在台階下,大聲說道:“主上,恆天皇玄傳來消息,小姐被光系獸骨所傷,生命垂危。需光系玄靈天賦武王級別武修, 自現在起,二十四小時內到達山北關施救!”
高台上貴婦手一抖,手上的紙片飄飄搖搖落在地上,喝問道:“誰傷吾女?”
“目前不知。”身影回答道。
貴婦抄起桌子上的純金香爐就摔了下去,說道:“汝等都知道什麽?”香爐摔在地上,並沒有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而是發出“噗”的一聲,金色汁液四濺,一尊金質香爐竟然化為金液,黑色身影的身上也被崩上幾滴金液。
身影動也不敢動,又叩了一個頭,說道:“主上息怒!”
貴婦抬手溶金,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厲聲問道:“光系獸骨!吾女休矣!吾因何不怒?!”
“屬下反覆確認,能保護少主二十四小時不死,不是恆天皇玄的安慰之詞。乃是與少主同行的都千劫傳話所說,雖屬下不知其因由,猜想應有一線生機。”身影恭敬說道。
貴婦收起怒容,宛如風暴漸漸平息。對艾夜身邊的都千劫,她還是有所了解的,知道他有點門道,總有驚人之舉。
沉默了一會道:“令隱閑長老速到山北關待命,令迷蹤部抽調人手進入山北關和掌控地,調查吾女受創經過,同令花解部山北關待命。吾隻想知道事實,盡一切手段,不管牽扯到誰。”
身影回答道:“屬下明白。”說完,轉身離開。出去的時候,落地無聲,明顯來的時候的腳步聲是故意弄出來的。
貴婦也不去拾取地上的紙片,而是站起身來,緩緩的往深處走去,她要發出一條消息給一個人,很重要的消息,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