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任務來說她當然起到了重要作用,但對於我們來說她帶來的是殺戮還是幫助就不清楚了。”阿紫淡淡的說道,語氣有些奇台。
這時候元傑才注意到阿紫的狀態有些不對,她似乎不太喜歡夜宸,也許這就是漂亮女生之間的互相不兼容吧,阿紫和夜宸都是走禦姐范兒的,有點兒同性相斥。但這種小情緒鬧的也有點兒不是時候了吧,元傑看了阿紫一眼,沒有說話。
阿紫說完就有些後悔了,她抿著嘴唇,微微低著頭,刻意躲避著元傑的眼神。
這個丫頭啊,元傑心裡感歎道,別看她一副高貴冷豔、波瀾不驚的樣子,其實阿紫的脾氣很直率,不太會隱藏、控制自己的情緒。在這個小團隊裡,她擔當的是衝鋒員敢死隊的角色,以前的團隊任務中,每當戰局陷入僵持的時候,阿紫都會抱著她那架mp18衝鋒槍越過掩體,冒著槍林彈雨朝對方陣地衝過去。
元傑也知道阿紫是個直性子的人,見她知道錯了也就不再多說了,而是扭頭對業夫問道:“之前夜宸讓你負責修剪花草你怎麽就一口答應下來了?我們剛來這兒什麽都不清楚,也不知道裡面有沒有陷阱?”
業夫咧著嘴笑了笑說道:“她既然安排了我就聽著唄,你也說了這是任務剛開始,沒必要弄得太特立獨行,再說修剪花木還是個挺不錯的工作,我們是來做醫院做義工的,絕不會允許我們滿醫院到處跑的,雖然可以靠隱蔽潛伏來進行搜尋探查,但有個光明正大的身份還是更加方便些。”恐怕很難想到,這個小團隊裡負責籌劃,出主意的其實是業夫這個看起來莽撞的漢子,他用到是重機槍,負責火力壓製,這項工作既需要力氣,也需要腦子:需要力氣是因為重機槍不管是重量還是後坐力都很大,現實生活中重機槍是固定在掩體後面,並且需要兩個人操作,也就是在第七空間,作為試煉者的業夫才有那份力氣獨自扛著重機槍來回跑;需要腦子是因為火力壓製並不是件簡單的工作,那裡應該優先壓製,那裡可以先放一放,要想做出正確的判斷需要對整個戰場局勢有所了解和把控,掌控局勢這種活兒沒腦子是絕對做不了的。
元傑想了想說道:“確實,有這麽個身份確實會方便很多,但你也要多注意一下,如果感覺有不對就要立刻停止,哪怕和夜宸對著乾也沒問題,任務說明中並沒有說我們必須服從醫院的指揮。”元傑是個狙擊手,也是這個小團隊的隊長,作為狙擊手他有著穩定的心態和細膩的觀察力,相比較而言,他的思維模式算是最切合靈異任務的。元傑是個謹慎的人,而且他之前也聽說過很多關於靈異任務的傳說,知道這種任務的詭異和危險,不知道多少強大的試煉者在靈異任務中翻了船,所以小心再小心就成了他的行為標準。
坐在床上的安芽這時候說道:“是啊,任務隻說讓我們在友憫醫院當義工完成社會實踐,除此外沒有任何其他要求和限制,如果覺得那個叫夜宸的家夥不對的話我們可以直接把她給殺了,放心,一場小小的爆炸就能把那個女人炸成粉末,要是覺得炸彈動靜太大的話我這裡還有毒氣彈,絕對悄無聲息置人於死地。”安芽對那個叫夜宸的女人也沒有什麽好印象,自己身為第七空間的試煉者,不知經過了多少腥風血雨、屍山血海,結果第一次見面就被那個女人捏了下臉,其實夜宸把手伸過來的時候安芽就已經反應過來了,她剛想往後撤,但想到元傑的話還是硬生生的止住了,他們是要進行角色扮演的,一個普通的高三學生可不會有那麽快的反應速度。
安芽是個爆破手,別看她一副嬌小蘿莉的樣子,其實是個一點就著的火藥桶,她喜歡爆炸,將自己討厭的東西炸成碎片是她的愛好,並且是終生愛好。安芽的火爆脾氣元傑是知道的,但他一直不明白一件事,安芽是需要自己配製、構建炸藥的,那可是件極其精細的活兒,稍微出點兒錯就會把自己給送上天,這個平時坐都坐不住的小丫頭配製炸藥的時候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冷靜、沉著,做事情一絲不苟,井井有條,為此元傑一直懷疑安芽其實有著雙重人格。
元傑瞪了安芽一眼,說道:“現在任務才剛剛開始,沒必要弄那麽大的動靜,先等等看吧,這個任務到底是什麽樣的我們還不清楚呢。”
醫院提供的宿舍沒有空調,只在房頂上有個電風扇,好在現在已經十月份了,正是一年中難得的不冷不熱的好天氣。在電風扇的固定處,有一個小小的洞,如果從那個洞看過去,會看到一隻冷漠惡毒的眼睛。
夜宸趴在地上,透過那個小洞來監聽著元傑他們的對話。一個科技系的團隊來參加靈異背景的任務,我說這個任務怎麽這麽簡單呢,夜宸冷笑一聲,消失不見了。
正在對這個任務進行討論的時候,一陣梆梆的敲門聲響起,整個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元傑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小心的走到門口,側著耳朵聽了聽。梆梆的敲門聲持續不斷,一下與一下的間隔固定不變,完全沒有任何的波動起伏,根本不像一個活人在敲門,反而像一具僵屍,正在門口一下一下的敲擊著門板。
元傑靠在門口聽了一會兒,除了單調機械的敲門聲外沒有其他任何聲音,他故作鎮定的問道:“誰啊?”
“是我。”門外傳來了夜宸的聲音,她的聲音也和敲門聲一樣,機械而僵硬,如果說剛才的敲門聲是錯覺的話,這聲回答就錯不了了,那種嘶啞而扭曲的聲音根本不是活人能發出來的。
阿紫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手槍,對準了房門,這是把女士手槍,雖然口徑比較小,但其中的子彈已經被特殊處理過了,那些子彈裡填充的是安芽精心調配的特殊炸藥,一顆子彈足以把一隻水牛放倒。
元傑壓了壓手,示意阿紫先把手槍放下,業夫用口型說道:“找掩體。”他躲在了桌子下面,阿紫用窗簾遮住了她的身形,好在她的身材比較纖細,躲在蓬松的窗簾後面也看不太出來,安芽直接滾了下來,躲在了床的後面。
見自己的隊友都準備好了,元傑猛地拉開了房門,門口夜宸拎著一個紙袋笑臉盈盈的站在那兒。
“元傑啊,宿舍怎麽樣,還習慣嗎?”夜宸打了聲招呼,很自然的要往裡走,這時候她的聲音已經完全正常了,有些清冷,但很悅耳。但元傑似乎在發愣,整個身子擋在了門口,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夜宸微微顰了下眉,抬了抬手裡的紙袋說道,“我是來給你們送午飯的。”
這時元傑才驚醒了過來,說道:“抱歉,有點兒出神了,請進,快請進,說著往後退了一步,把門讓了出來。
夜宸拎著袋子走了進來,看懂業夫坐在桌子後面,阿紫則站在了窗戶旁邊,似乎在欣賞外面的風景,而小蘿莉安芽一支胳膊掛在床沿上,另一隻手揉著腦袋,嘟囔道:“我怎麽滾下來啦?”
夜宸把紙袋放在了桌子上,說道:“阿紫和安芽也在啊,我還打算待會兒給你們送到樓上呢,來,大家吃飯了,我們醫院不管是病人還是醫護人員都太少了,也就沒有專門設立食堂,工作餐外包給了一家飯店,每到飯店他們會把盒飯送過來的,我們是可以訂餐的,你們想吃什麽告訴我,讓他們明天送過來,至於今天就只能將就一下了,我也不知道你們的口味,就替你們點了魚香肉絲和麻婆豆腐,大家都能吃辣吧?”
元傑笑著說道:“沒問題,我們四個都能吃辣,而且阿紫還特別嗜辣。”
聽到元傑這麽說夜宸好像遇到知音了,她高興的說道:“我也超級喜歡吃辣,只要適應了辣椒可以幫助排毒的,絕對不會長痘痘的,你看我和阿紫的皮膚都特別的好,對吧?”
見夜宸看向了自己,業夫連忙點頭附和道:“是啊,辣椒確實很好,對皮膚對身體都很好。”
夜宸說道:“就是嘛,我說吃辣對皮膚好,林蕪,也是我們這兒的護士還說我在騙她,害她長痘痘,簡直豈有此理了,好心當成了驢肝肺。”夜宸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一邊從紙袋裡往外拿盒飯。
拿出四份盒飯後,夜宸又從紙袋裡拿出了幾張紙,散給元傑他們說道:“這是你們要的文件,憑這個文件你們就能向學校證明完成了社會實踐,可以拿到學分了。”
業夫接過文件後並沒有看,只是隨手放在了桌子上,要是四個人都在低頭看文件誰監視夜宸,他們至少要有一個人看住這個奇怪的女人,業夫可沒忘了之前他們隔著門聽到的那句回答,他可以確定那絕對不是活人能發出的聲音。
元傑接過來翻看了一下,文件是複印件,而且複印的質量很不怎麽樣,字都是一坨一坨的,只能勉強分清,文件上有幾個小表格,需要填寫每天做了什麽工作,到最後還有簽名和蓋章的地方,當然這時候那裡都是空的。
(複印,詞匯名稱,指翻印,對原件複製印刷種類的一種泛稱。)
元傑看了下日期,問道:“我們需要在這裡做七天的義工才能完成社會實踐?”
夜宸點頭說道:“是的。”
元傑又問道:“是從今天開始?”
夜宸說道:“是的,今天就是第一天。”見元傑不再提問了,夜宸說道:“還有什麽其他問題嗎?”
元傑將文件合起來說道:“沒有問題了。”
夜宸微笑著說道:“那好,中午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下午兩點的時候要在主樓四樓的休息室集合,我們會安排一些工作讓你們完成,不用擔心,我會親自教你們怎麽做的。”
元傑說道:“那就麻煩宸姐了。”
夜宸揮了下手,作豪邁狀,說道:“沒什麽的,那你們快吃飯吧,要不菜就要涼了。”說完就離開了。
見元傑把房門重新關上,等腳步聲漸漸遠去後業夫才說道:“來,看看我們的午飯到底長什麽樣?”
每個人有兩個盒飯,一盒是大米飯,另一盒是菜,也就是魚香肉絲和麻婆豆腐,量很足,就算是業夫這樣壯碩的體格也能吃個差不多,至於阿紫和安芽,恐怕分一份就可以了。
魚香肉絲和麻婆豆腐都會典型的川菜,味道鮮辣可口,業夫對吃這方面還是有些講究的,他聞了聞說道:“不錯,挺正宗的,味道應該也不會錯。”
元傑看著桌子上的飯菜,醬紅的顏色看起來挺美味的,而且他們也半天沒吃飯了,都餓了,但是……元傑問道:“這玩意兒能吃嗎?別忘了,這可是‘她’送過來的。”現在他已經懷疑夜宸了,那一聲隔著房門的回答讓他現在想起來都要打個冷顫。
業夫看著飯盒裡的菜,攤了攤手問道:“那怎麽辦,我們要在這裡待七天呢,難道這個醫院的什麽東西都不吃?我們帶的乾糧夠嗎?”空間對於嚴重依賴外物的科技系試煉者有一些特殊的優待——他們可以攜帶一些他們需要的東西進入第七空間,當然只是“一些”罷了,科技系試煉者戰鬥起來是需要消耗大量彈藥能量塊的,就那麽一點可攜帶物品限額當然要盡著彈藥了,乾糧這些東西就有些浪費份額了。任務世界提供飯菜也就算了,如果沒有提供的話他們也能去打獵獲取食物,不管是深海沙漠都能找到吃的。因此業夫根本沒帶多少乾糧,背包裡也就幾塊能吃一頓的壓縮餅乾,那是用來救急的,自己這樣,想必自己團隊的其他成員也都是這麽做的,沒人會把有限的份額浪費在乾糧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