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怒走後,鞏欣看店裡面沒人,就從櫃台下面拿出了一本書翻看起來。
葉辰用飲水機的熱水給自己泡了杯紅茶,見鞏欣看的眉頭緊鎖,一副痛苦難耐的樣子,便隨口問道:“看的什麽啊?這麽痛苦。”
鞏欣長長的舒了口氣,好像某種期盼已久的事終於出現了,她把書揚了揚,用一種虛弱的語氣說道:“一本英文小說。”
葉辰噗嗤笑了起來,說道:“這是幹嘛呢,不想看就別看了唄。”突然,她想到了神,才恍然大悟說道:“哦,我想起來了,你打算考托福呢,準備的怎麽樣了?”
鞏欣把書扔到桌子上,說道:“還早呢,這不,我正在補習。”
葉辰說道:“通過看小說嗎?我聽過說,這確實是種不錯的方法,可以讓學習英語變的更加有趣。”
“更加有趣?”鞏欣撇了撇嘴,說道,“這我倒是真沒感覺到,最多只能說沒那麽乏味枯燥了。一般來說,除了極少數天賦秉異的人外,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學習不是什麽快樂的事,而且不會是,我顯然屬於大多數了。”
葉辰笑著說道:“這麽說未免有些悲觀吧。”
鞏欣揉了揉眉心,說道:“按照熱力學定律,整個宇宙的熵一直在增加,簡單的說就是變得越來越混沌,但學習本身是件秩序化的事,是和宇宙定律相反的。”
葉辰反駁道:“這可不一定,當你充分認識到學習能夠帶來多大的收益時,就會在學習過程中獲得一種滿足感,這種滿足感足以成為一種恆久而強大的動力。”
鞏欣搖了搖頭,說道:“這是一種自我欺騙和催眠,人的意志只能欺騙的了本能,但無法徹底將其改變。”
鞏欣是個有思想有主見的女孩,對任何事物有著自己的看法和見解,葉辰已經畢業幾年了,也有了些社會閱歷,兩個人經常會進行這種辯論,也算是活躍下腦子吧。
就在兩人聊的起勁的時候,林念進來了,手裡還提了個很大的乳黃色的環保袋。看到鞏欣,林念表情有些錯愕,但很快就恢復了自然,說道:“小欣也在啊,來,大家來吃飯吧。”林念的臉色雖然掛著笑,但總感覺有些不自然。
葉辰接過袋子一看,知道出什麽問題了:林念不知道鞏欣在這兒,所以根本沒有為她準備,飯菜多與少還是其次,都是女孩,又是晚飯,吃也吃不了多少,總能勻一點給鞏欣的,但麻煩的是,林念隻帶了兩份餐具,這個可沒法勻了。
最後,葉辰把保溫杯給拿了出來,說道:“我去旁邊的早餐店借份碗和筷子。”
鞏欣有點兒奇怪的看了眼葉辰,只有飯菜沒有碗筷?但她也沒細想,只是點頭說道:“哦,好的。”
借到了碗筷,三個女孩才開始吃飯,主食是米飯,菜只有一個——大盤雞。
葉辰嘗了個雞塊,讚歎道:“可以啊,念,沒想到你也會做川菜,做的還這麽好。”
鞏欣腮幫子鼓鼓的,點頭附和道:“是啊,不但做的好,而且很正宗,如果沒有在這兒住上幾年,很難做的這麽正宗的。”
林念笑眯眯的說道:“沒什麽啦,只是喜歡做菜罷了,自己瞎琢磨的。”
鞏欣扒拉下菜,說道:“沒想到還是隻大公雞啊。”
葉辰好奇的問道:“你怎麽知道這是隻大公雞啊?”
鞏欣說道:“我小時候是在農村老家度過的啊,對這些雞鴨鵝之類的很熟悉的,說到大公雞我想起來一件事,
聽我奶奶說,這種健壯的大公雞都有祛邪的作用,可以祛除物件上的邪氣。” 葉辰說道:“這個說法我也聽說過,據說是因為雄雞一打鳴天就亮了,太陽出現後邪鬼俱退,時間長了,那些邪祟都害怕公雞了,它一叫就退走了。”
回想起童年的快樂時光,鞏欣臉上浮現出甜甜的笑意,說道:“想起來還挺有意思的,在老家的時候沒有城市裡那麽多玩具、遊樂園,但好玩的東西也不少,可惜我上初中的時候就轉到城市了。”
葉辰笑著說道:“你可別這麽說,真要你一直待在鄉下你也會煩的。”
鞏欣想了想,說道:“說的也對哦,對了,辰姐,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趙熙的女生。”
“聽名字有點兒印象,讓我想想。”葉辰放下碗筷,在腦子裡過了一圈,說道,“想起來了,她來我這兒買過一個禮物,是個音樂盒,怎麽了?”
鞏欣說道:“她現在可好的很, 男朋友又高又帥,是籃球隊的,而且人很溫柔,有禮貌,不像一些學體育的那麽粗糙,最關鍵是,還特別的寵著趙熙,想想真是讓人羨慕啊。”
葉辰認同的說道:“是挺讓人羨慕的,不過……這件事和我有什麽關系?”
鞏欣解釋道:“趙熙不是在你這兒買過一個禮物嗎?那玩意兒起到了很大作用哦。”
“哦,這樣啊。”葉辰沒怎麽在意,繼續吃飯,“挺好的,禮物不就是起這個作用的嗎?”
鞏欣用一種小財迷的眼神看著葉辰說道:“關鍵是現在很多同學相信在這兒買到一個定情禮物就能收獲甜蜜的愛情,這是我剛剛打聽到的消息哦,我想我們應該進一批關於愛情的禮物了,弄好的話又能多賺一筆了,我正想換台電腦呢。”
葉辰想了想說道:“好的,我會馬上安排的。”
吃完飯,店裡的顧客就多了起來,葉辰、鞏欣她們要開始忙了,林念收拾好東西就回去了,她還要打掃一下衛生。
凌晨,十二點整,熟睡的林念睜開了雙眼,她小心的看了眼臥室方向,這時候葉辰應該已經睡著了。林念躡手躡腳的爬下床,取出隨身攜帶的兩個方方正正的小匣子,放在桌子上。看著這兩個匣子,林念一臉的悲戚,她打開了其中一個,裡面是一顆人頭。
林念輕輕撫摸著那顆人頭,哀戚轉化為了堅定,她雙手夾著自己的腦袋,用力一擰,把自己的頭擰了下來,放到了桌子上,取出匣子裡的人頭,按在了脖子上。
正在這時,臥室的房門鎖扣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