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是在一陣劇烈的疼痛中醒來了,她感覺自己全身都在疼,每一塊肌肉,每一塊骨骼都在痛苦的呐喊著,但很快,身體的疼痛感消散了,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覺,隻是神經末梢慣性的震顫著,有種特殊的酥麻感。夜宸像蠶寶寶一樣蠕動著活動了下身體,睜開眼睛,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見,而且還有很重的眩暈感,好在她本來就是躺在床上的,要不然絕對會一頭栽倒在地。過了一會兒,夜宸的視線才恢復了清晰,這時,她看到到一隻可愛的小黑貓蹲在自己床頭櫃上,正滿臉擔憂看著自己。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啊?”小黑貓菲菲關心的問道。
夜宸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說道:“沒什麽,這是怎麽了,我記得我完成任務,回到第七空間後……就昏過去了,這算怎麽回事?”
菲菲跳到夜宸的床上,說道:“是這樣的,第七空間發生了一次遷徙。”
“遷徙?”夜宸重複著,腦袋上出現了個問號,“什麽意思?”
菲菲張了張嘴,但什麽也說不出來,最後隻好說了一句:“就是字面意思啦。”
夜宸會意的點了點頭。當第七空間不想讓試煉者知道一些事情的時候,會選擇暫時封鎖管家小精靈的說話能力,一般來說,遇到這種情況最好換個話題,和第七空間直接對抗並不是件明智的事。夜宸把枕頭墊在自己的後背,坐了起來說道:“好吧,遷徙就遷徙吧,但我怎麽感覺自己被人狠狠的揍了一頓,全身都疼。”
菲菲用腦袋蹭了蹭她的胸口,說道:“空間發生遷徙的時候會引發很大的震蕩,這種世界法則級別的震蕩會對試煉者的身體造成極大的損害,不過不用擔心,這次受傷是因為空間自身,所以你的身體已經被修複好了,而且還是免費的哦。”
夜宸懶散的靠著軟軟的枕頭,說道:“這不是瞎折騰嗎?”
菲菲露出一個很人性化的表情,無奈的說道:“是啊,確實有點兒瞎折騰。”
接下來的幾天,夜宸待在第七空間好好休養了一番,之前那個任務雖說活下來了,但付出和收獲完全不成比例,他們三方拚死拚活的鬥了個天昏地暗,結果來了個三敗俱傷,特別是最後徐璐射向她的那顆子彈,不但擊碎了她的身體機能,甚至連靈魂世界都受到了極大的震蕩,夜宸這段時間感覺精神萎靡、無力都是靈魂受到重創後的表現。更麻煩的是,經過了十幾天的休養,夜宸並沒有感覺到任何好轉,眼看著下一個任務馬上就要到來了,這種精神狀態根本無法應付第七空間複雜的任務。
心裡再怎麽焦急該來的還是回來,三個星期後的一天,戴在夜宸左手小指上的戒指灼燙起來,她的下一個任務要開始了。夜宸站在自己的私人房間客廳裡,看著那扇浮雕著陰鬱都市畫面的單扇門,深深吸了口氣,邁步走了進去,這扇帶著不祥的門表明著她要經歷一個靈異類任務,希望自己好運吧,這次她真的隻能靠運氣了。
……
葉山嵐穿著一身一字領印花連衣裙,素色的布料上印著一朵碩大的鬱金香,腳下是乳白色一字扣露趾涼鞋,舉著把油紙傘,邁步在煙雨朦朧的江南小鎮的一個古巷中,踏著圓潤如玉的青色石板,品味著丁香一樣的芬芳,享受著古老的沉澱,永恆的詩意。
但很快,葉山嵐就意識到,她剛剛從一個手工店買來的油紙傘雖然很漂亮,在霏霏細雨,魚米古鎮中撐著也很有意境,
但它太小了,自己拉著的行李箱已經被打濕了。 好吧,等安定下來再與你相會吧,古巷,葉山嵐心中想道,加快了腳步。
雨霖街十七號,這是葉山嵐的目的地,她新的住所。
在路人的幫助下,葉山嵐終於在錯綜複雜的小巷中找到了雨霖街。那是一條古老的街道,兩邊的房屋都很有年頭。但和她剛剛走過的丁香小巷不一樣,這裡更加凝重。時間的河流在這裡匯聚,但卻不曾流走,而是沉積起來,數十數百年,化為一個深潭,幽暗無光,稍稍攪動潭水,甚至能嗅到那股腐朽的味道。
葉山嵐在這條似乎已經朽爛的街上走著,仔細辨別著已經磨損的很厲害的門牌號,這時候已近傍晚了,天色有些昏暗,灰色的雲層再加上稠密的細雨更加影響她的視線,使得這項工作更加艱難。
在走了大半條街,小腿上沾染了不少泥點之後,葉山嵐找到了自己的新家,一棟老舊的六層樓房。外壁的牆上貼著碎小的白色瓷磚,但已經有大片的脫落,露出了裡面青色的磚頭,依然堅持在牆上的瓷磚上有好幾道黑色的雨痕。
好像淚痕一樣,不知怎麽得,葉山嵐腦海中想到了這麽一句話。淚痕?她的思緒不受控制的肆意擴展,仿佛深潭裡瘋長的水草。那一扇扇破舊的老式窗戶好像一雙雙的眼睛,空洞無神的看著自己,那些眼睛裡沒有任何神采,隻有一片黑暗,幽暗、深邃,無邊無際,仿佛溺死在深潭中的孩嬰。
一陣涼風吹過,葉山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在心中暗暗罵了自己一句,沒事想那麽多幹嘛!
這並不是一個理想的住所,葉山嵐鑽進窄小的樓道,順著水泥砌成的台階向上爬,忍不住感歎道。台階很逼仄,而且很破舊,好幾階都已經塌碎了,露出了裡面漆黑的鋼筋,那是它的骨骼,它被人剝離了血肉,露出了骨骼。
台階有著木質的扶手,紅色的油漆已經斑駁不堪了,樓道的牆上貼滿了小廣告,其中不少內容讓葉山嵐難以入目。不得不說,這裡和她之前想象中的江南古鎮有著特別大的差距。
葉山嵐從小就希望自己能夠生活在一個古鎮中,但現實中那些著名的古鎮全年都擠著人山人海,經過一番細致的尋找,她才找到了這裡,一個真正的古鎮,而且是一個沒有被商業化的世俗打擾的古鎮,簡直是個理想的住所。但葉山嵐忘了,一個鎮子除了詩意和愛情,更主要的是它承載著人們的生活,而普通人的吃喝拉撒顯然和詩意掛不上鉤(那種平凡的偉大並不被葉山嵐接受。),如果沒有旅遊項目作補償,古鎮往往會展現出更加真實的一面,可惜這種真實並不被充滿文藝情懷的女人所傾心。
葉山嵐拾階而上,用腳步丈量著她的新居,她的確是個文藝女孩,但並不是那種充滿酸腐氣息的腐朽文人,她有著強大的內心,足以支持這個年輕的女孩面對任何困難,挫折,抑或煩惱。葉山嵐堅信,微笑的面對生活就能得到自己所要的一切,在適應了樓道昏暗的光線後,她是臉上又浮起了淡淡的笑容,這裡和自己想象的有些出入,但也是很有意思的,不是嗎?
葉山嵐一邊向上走,一邊欣賞著牆上的塗鴉,這些明顯是學齡前的孩子畫的,充滿了童稚的樂趣,孩子的心中總是充滿了想象力,這是成年人不可起抵的。在二樓的轉彎處有這麽一幅畫,畫出了小孩子普遍討厭的事――洗澡。畫上,一個小孩被摁在浴缸裡,不情願的清洗著自己的身體,但他的思緒卻不會被一個小小的浴缸給限制住,浴缸周圍歡快玩耍的小孩兒就是他的幻想。說來也奇怪,孩子都挺喜歡玩水的,但他們為什麽不喜歡洗澡呢?
這個問題是在太複雜了,葉山嵐搖了搖頭,轉身朝上走去。走了幾個台階,她突然轉頭朝後看去,昏暗的燈光下,那面牆上似乎出現了一幅油脂的痕跡,而且是人形的。葉山嵐咽了口唾沫,轉身走了過去,仔細的看了看,那幅油漬消失不見了,也許是自己眼花了吧,這裡確實太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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