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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萎花園》第7章 淘氣鬼(七)
  葉山嵐壯著膽子瞄了許冰一眼,她正在大口吃著煎蛋,沒有絲毫的異常。

  “怎麽了?”似乎感覺到了葉山嵐的目光,許冰抬頭說道。

  “沒……沒什麽……”葉山嵐結結巴巴的說道,眼睛下意識的朝地板上瞟了一眼。

  “地板上有什麽東西嗎?”許冰放下筷子,側過身子看了看,“沒什麽啊,除了我們倆的影子還有什麽?”

  “本來就沒什麽啦。”葉山嵐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更加自然一點,說道,“快吃飯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吃完早飯,許冰問道:“山嵐,你今天有什麽安排嗎?”

  葉山嵐擦了擦嘴角,說道:“我打算在這裡逛逛,我之前做過功課,這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古鎮,應該有很多有意思的建築,我打算去好好遊覽一番,怎麽,要一起來嗎?”

  許冰從冰箱裡拿出來兩個蘋果,丟給了葉山嵐一個,說道:“山嵐,你知道什麽景點是最沒意思的嗎?”

  葉山嵐接過蘋果,說道:“不知道,黃金周那種人山人海的景點?”

  許冰狠狠的啃了蘋果一口,含糊的說道:“不,家鄉,或者自己住的地方的景點最沒意思了,無論多好看的景色,天天看絕對會厭煩的。”

  “這個……好吧,我不怎麽同意,但我想不出反駁的話來。”葉山嵐拿起自己的包,把蘋果塞了進去,說道,“不管怎麽說,我是剛剛來到這兒定居的新人,所以這裡的風景對我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好了,我要走了,對了,中午我估計就不會來了,晚上見。”

  “晚上見。”許冰說道,目送著葉山嵐走出了房門。

  ……

  這確實是個沒用遭到旅遊開發的古鎮,當然,這也意味著其中很多古建築並沒有被很好的保護起來,隨處可見的斷梁、破碑讓葉山嵐看著直心疼,古老的建築被任意改裝成門面,載重汽車把青石板路壓的破碎不堪……總之,葉山嵐很失望,這並不是她之前想象中的古鎮,而是一個混合了現代和古代,粗糙糅雜在一起的鎮子,就像把餡餅和披薩胡亂的拚在一起,不但不能相互融合,味道還衝突了。

  葉山嵐逛了快一上午了,走的腿都酸了,但沒得到一點兒收獲和喜悅,慢慢的都是遺憾心疼,這種低落的心情在她走過一個石製的小橋時終於有所改變了。

  那個石橋也是有年份的了,除了橋面,整個橋身都被厚厚的青苔覆蓋,橋面很平整,看來是得到了一些修繕保護,當然也和這裡位置有些偏僻,人流量很小有關。

  在橋頭,一棵老槐樹下,一個枯瘦老人正在拉二胡。

  作為一個文藝女青年,音樂上的素養還是要有一些的,不一定說非得會什麽樂器,但總的會聽吧。葉山嵐比較喜歡古典音樂,有西方的,也有古箏、琵琶這類的民樂,對於二胡了解的不算多,但也有幾張CD,還聽過幾場二胡的現場演奏。因為一些原因,民樂的受眾並不是很廣,相應的,即便是一些大師級的現場演奏葉山嵐也能買得起門票。

  老人拉的二胡曲子在音準方面做得並不是很好,但這依然是葉山嵐到目前為止最大的收獲,這不是標準專業的二胡曲子,但這是藝術。

  葉山嵐聽一個學音樂的朋友聊過,不是說學過多長時間的專業知識,掌握多少發聲方法,亦或者獲得了什麽學歷就能稱得上藝術的,在所有所謂的“藝術”院校,能教給學生的隻有技巧,怎麽從技巧上升到藝術,

完全要靠自己,說的玄乎點兒,要靠悟性。  藝術最根本的基礎在於情感的表露和宣泄,那個朋友曾經到世界各地遊歷過,在大草原上聽牧民們來個長調,在黃土高坡聽一聲秦腔,他淚流滿面,因為那就是藝術,相對的,他也聽過一些所謂音樂高材生,一些知名音樂人的演奏,聽的他隻想睡覺。他曾經有些刻薄的說過,聽那些家夥(隻學會了技巧)的演奏和聽電鋸鋸木頭沒什麽區別,因為都是機械的聲音,一個鋸木頭的機械和會拉小提琴的機械有什麽高低上下之分?

  葉山嵐隻聽他這麽說過,但並沒有遇到過,這次,她遇到了,她遇到了一個藝術家。

  二胡的聲音(音色)總給人一種悲涼的感覺,當然,也有類似《賽馬》那樣激亢的二胡曲子,但也不知道是先入為主還是什麽其他原因,葉山嵐一直認為二胡本身就適合演奏那些帶有悲意的曲子。

  槐樹下的老人拉的也是首悲涼的曲調, 具體曲目葉山嵐沒用聽出來,但其中蘊含的情感她能夠感受到。

  葉山嵐坐在了旁邊的石凳上,在二胡曲調中,她仿佛置身於歷史之中,感受那興衰變化,世事無常。

  ……

  天寶十五年,兵災起,有許一族,祖居鎮州,為避災禍,舉族遷於淮南,見此處祥雲升騰,以為瑞兆,故定居於此,名曰:雲升縣。本縣地處僻所,環縣皆山,有懷水溝通,土地貧瘠,不長農桑,山中多良木,縣人削木曲直,製桌椅櫃匣,以此為生。後有許氏兄弟三人,曰枋槐,枋柳,枋柏,善製壽木,技精,名大噪。有銀善王,得一楠,晶透異常,擊之有金石之聲,絲竹之率。大喜,命製壽,斧鑿皆不入也,遍訪壽匠而無人可為,聞雲升縣有善製壽者,下令招來,命其製壽。許氏兄弟見之,伏地痛哭。銀善王聞之,大惑,問之為何。枋槐曰:此楠修煉千載,將成大器,奈何遭此劫,心有怨恨,要製此木,需以至親之血浸潤,以平怨怒,大王要製此木,必命我兄弟灑血於上,至親之人將死,故有大哭。銀善王戾曰:既有此法,當為本王製。左右將其心腹刨開,血灑此楠,浸之,不足,將枋柳亦刨心腹,足矣。枋柏泣之,以手為斧,劈鑿為壽,壽成,枋柏亦死,臨死曰:血染之木,何以為壽。銀善乖戾,命將雲升縣七十一戶屠盡……

  鏗鏘一聲,二胡聲停了,老人看著葉山嵐,說道:“小女娃,你不該來這兒,回去吧。”

  PS:那段文言文是我編的,水平很次,實在抱歉了。求推薦,點擊,收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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