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去哪兒玩啊?”霖玲把書包丟下,站起來說道,“我有常去一個會所,裡面的氛圍很嗨的,今天我們就去那兒吧?或者去跳舞、K歌?”
葉曦笑了笑,溫和的拒絕道:“這就不用了,我可沒你那麽充滿活力,我們找個能坐下聊聊天的地方就可以了。”
霖玲想了想,說道:“要不我們去黑死酒吧吧,那是個充滿恐怖、死亡氛圍的哥特風格的酒吧,你不是喜歡獵奇嗎?那你絕對會喜歡那個地方的,而且那裡也不是很鬧。”
葉曦點了點頭,說道:“這裡真的有這麽個地方?好啊,今天我們就去那兒吧。”
霖玲笑著說道:“那地方我隻去過一次,但裡面的氛圍實在太可怕了,要不是今天有你陪著,我絕對不敢去的。”
葉曦好奇的問道:“可怕?能有多可怕啊?畢竟是開門迎客的,還能裝扮成遊樂場的鬼屋嗎?”
霖玲說道:“你還別說,我真覺得那裡和鬼屋沒什麽區別。”
兩個女孩一邊隨意的聊著一邊往外走,走出學校後直接打車去了那個黑死酒吧。
黑死酒吧的招牌是個骷髏頭,旁邊就是四個帶有流血效果的暗紅色的字體:黑死酒吧。葉曦特別注意到骷髏頭的周圍還有些星星點點的黑色,好像是蚊子之類的,也許設計者想表達蚊子這類生物傳染了瘟疫,因此有了死亡和恐怖,但葉曦記得歐羅巴數百年前肆虐的黑死病其實指的是鼠疫,老鼠才是主要的傳播源,並不想瘧疾之類的主要是靠蚊子傳播的,也不知道這是設計者的疏忽還是特別的藝術表達方式。
現在已經五月份了,盡管已經到了晚上,但氣溫還是比較高的,葉曦也只是穿了一件白色帶暗花的長袖襯衣。結果一走進這家酒吧,葉曦就感覺到了一種很強烈的陰冷氣息,可能普通人只是會覺得這個酒吧故意把空調開的比較大,從而營造出一種特別的氛圍來,但葉曦不一樣,她對這種氣息很敏感的,她知道這絕對不單單的氣溫降低原因,這就是陰冷,這就是濃烈的死亡氣息,要造成這麽濃烈的死亡氣息,真不知道這個酒吧的地下埋了多少枉死的冤魂。
但這又關自己什麽事呢?葉曦心裡嘟噥了一句,跟在了霖玲後面。
霖玲雖然只是來過這裡一次,但她畢竟是經常在酒吧玩的人,很快就帶著葉曦一個位於角落,很隱蔽,但視線又很不錯的卡座旁邊。兩人坐下後,隨便點了一點軟酒精飲料,開始隨意的聊了起來。
“怎麽樣?感覺這裡怎麽樣啊?”霖玲驕傲的說道,顯然,她對自己選擇的這個地點很是滿意,而且她相信葉曦也會滿意的。
葉曦左右看了看,這確實是個特別用心布置的酒吧,沒有那麽的激情和喧囂,反而在音樂的陪伴下讓人感覺到舒適,但於此同時,在不經意間,又透露出特別有意思的色彩。比如說被陰影籠罩的牆上出現的那半張人臉,即便是只有半張,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刻骨銘心的怨恨。再比如被窗簾遮擋著的恐怖人偶,和普通人等身大小,這是一個漂亮的女人,裸著的,被粗糙的麻線縫住了嘴巴,鼻子,眼睛和耳朵,人偶是立正姿勢站著的,手掌緊貼大腿,而且也是用麻線把手和腿,兩個腿之間縫了起來。這個人偶的材質極好,至少葉曦這麽看過去真的看不出這是個人偶,這就是活生生的人嘛!而且不但材質給人的感官,很多細節地方做的也很好,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麽設計,這個人偶看似是靜止的擺在了那裡,但其實她是不是會微微的顫抖,
而且顫抖會撕扯到身上縫著的密密麻麻的線,已經結疤的針腳處會被撕裂,隱隱滲出些許的血跡。這個人偶通常會被窗簾遮擋住,但有風吹過,或者簡單的有人走過的時候,些許的空氣波動就會帶動起窗簾,露出被遮擋的人偶,進而把人給嚇一跳。再看看左近,就在葉曦她們做的這個位子的旁邊,有一大盆的綠植,葉曦也不知道這東西叫什麽,只是蒼翠的葉子給人一種暮色的感覺,明明現在正是初夏,應該是葉子鮮嫩翠綠的時候, 這盆綠植卻給人一種在歷經風霜的感覺。這盆綠植其實有點兒類似於湘妃竹,是一大捧的,更巧妙的是,在一大捧的枝乾和葉子之中,可以隱隱的看到一顆人頭被藏在了其中。葉曦還專門扒開看了看,那是一個小孩子的人頭,大概只有不到五歲,看不來是男孩還是女孩,他的頸處的切面還粗糙,好像是用劈柴火的斧子將其劈短的一樣。葉曦本來還想拿出來看看,結果發現可能是因為很早這顆人頭就被放在那裡了,所以綠植順著人頭的形狀硬是長成了一個囚籠,扒開一道縫看看還是可以的,但要想把那顆人頭取出來,勢必要折斷幾根綠植。把別人辛苦培育出來的這麽精巧的藝術品拆了可不是件很好的事情,也正因為如此葉曦才不會害怕,這絕對只是一個玩偶罷了,正要是一顆人頭放在這裡這麽長時間早就腐爛了,哪還會像現在這樣看起來栩栩如生,好像剛剛從身體上砍下來一樣。就在葉曦要松開綠植的時候,那個小孩子的人頭突然睜開了眼睛,露出了包含著絕望和怨毒的紅色眼睛,他的嘴微微張閉,稍微懂一點唇語的葉曦從中讀出了“媽媽”這兩個字。
那顆人頭正對著的方向正好是被立在窗簾後面的人偶,只不過當時葉曦沒有想到這層關系,她只是疑惑這個孩子為什麽要說出這句話,設計這個人頭玩偶的家夥是怎麽想的?難道只是希望能增加一點恐怖感嗎?
但不管怎麽說,葉曦對這個酒吧的氛圍、裝修,以及在很多細節處的驚喜都特別的滿意,她說道:“這確實是個很不錯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