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霸氣老道

“候主……”

衛青，霍去病等武將，瞪大虎目，有心去救援，哪怕替李唐承受這一掌，也心甘情願，但空氣彌漫的威壓，卻讓他們難以前進。

“布陣，血海蓮花大陣！”

鬼夫冷靜命令道，眼瞳的蓮花，飛速轉動，五千阿修羅士卒，聞聲而動，一朵血蓮，搖曳獨豔，包裹著李唐。

“希望蓮花，能抵擋這擊攻擊吧！”

所有將領心中，暗自祈禱，但腳下速度卻不慢，鼓足了勁，向後方飛去。

雖然熊霸的攻擊，只針對李唐，但產生的余波，也足夠恐怖，估計半聖強者，都扛不住。

“砰～”

一道巨響，熊霸的肥掌，拍在血蓮花瓣上，蠻荒巨力，掀起千丈塵埃，無數碎石，泥土，朝邊上射去，宛如一根根利箭。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著塵埃中心，充滿忐忑，害怕看見花毀人亡的慘狀，只有鬼夫臉上，露出一絲慘笑。

血雨落下，帶著塵埃，落在地面，形成泥濘的道路！

很快，塵埃消散，露出豔麗的蓮花，如雨後彩虹，很美麗，每一瓣，都是奪天地之造化，散發著無窮玄妙。

“看老熊來打破你在烏龜殼。”

熊霸面色有點掛不住，本想秀下力量，卻被啪啪打臉，心中發起狠來，不就是一朵蓮花，豈有打不破的道理。

心沉丹田，寬闊的靜脈中，妖氣似海浪，從四面八方，凝聚在手中，千丈巨熊法相，也展露真容，血管變粗，肌肉鼓起。

空氣，承受不住這恐怖力量，出現裂縫，綿延血雨，都繞道而行，遠離這片危險地帶。

“力破萬法！”

熊，崇尚力量，在妖獸萬族中，力量絕對排行前幾，所以遇到事，都喜歡用力氣解決，而不喜歡用腦子。

“砰～”

“噗～”

一聲巨響，千道吐血聲，熊掌落在，那美麗的蓮花，出現一絲裂縫，雖然只有一絲，卻讓眾人心中，感到寒意襲來，沁入每個人心中，直衝靈魂。

“狗熊，想傷害候主，先從我身上踏過。”

顫巍巍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讓脾氣暴躁的熊霸，勃然大怒，轉身望去，看見滄瀾聖者，從深坑裡爬出，蒼白的面色，披頭散發，宛如風中的殘燭，隨時有可能倒下。

“聖者……”

一眾武將，震驚之余，還有點驚慌，誰都看得出來，滄瀾聖者是憑一口氣硬撐的，也許下一息，命就沒了！

全盛尚不是熊霸對手，更何況身受重創呢?

“多次經歷生死危局，全靠屬下拚死救助，本王為帝者，心中有愧啊！青山不改凌雲壯兮，獨笑蒼穹巍峨矮兮……本王什麽時候，才能成為獨當一面的強者。”

看著滄瀾聖者，不顧性命之危，站出來吸引熊霸，李唐咬緊牙關，充滿對自己的怨恨，恨自己太弱，恨自己太無能。

雖說長安朝廷，有許多大臣，都誇讚他以雙十之齡，修為就達到武皇，武尊，是蓋世天驕，百年難得一遇的人才。

但，這並不是他弱小的借口，這世間，沒有人會給弱者的生存空間，為了大唐國，為了大唐百姓，他都該變強，達到常人仰望的高度。

“能接我一掌不死?難得，那就先殺了你，在解決這個廢物人王。”

熊霸捏著雙掌，發出“哢嚓”聲音，恐怖的力量，讓觀望的武將，都感到心頭壓著一塊巨石，窒息無法呼吸，難以想象，這對熊掌落下，會有多重的力道。

摧山倒海?還是撼天裂地?

“噗～”

滄瀾聖者受氣勢影響，又噴出一口鮮血，

面色蒼白如紙，差點癱倒在地，幾個踉蹌，雖穩住身形，卻再也站不直，佝僂的身軀，無聲訴說傷勢的重。“系統，趕緊想辦法，給本王救下滄瀾聖者。”李唐在心中，急促詢問道，眼下無強者調動，他能指望的，也只有系統了！

“宿主，可用一條氣運金龍，換取一次出手機會。”系統沒讓人失望，平淡的說道。

“嘶～這麽貴……都夠召喚一尊武聖了！罷了，還是人重要，給本王使……”

李唐倒吸一口氣，讓系統出手的代價，很貴啊！不過，但看到熊霸，已經接近滄瀾聖者，也沒時間討價還價，剛準備答應，就聽見一道霸道聲音，回蕩四周。

“熊霸，天命宮的人，也是你能殺的?問過老道我沒?”

一道身影，出現滄瀾聖者前，穿的破破爛爛，拿著不知是何妖獸的烤腿，啃的滿臉油膩，頭髮與胡須，沾染在一起，很是糟蹋。

一股臭味，就像生化炸彈一樣，籠罩周圍千米，讓許多人屏住呼吸，最為可憐的，就是滄瀾聖者，猝不及防下，直接被臭暈了！

“那個滾蛋，敢阻礙本大爺……你……參見大帝！”

見人阻攔，熊霸面色一沉，大大咧咧罵道，但看見來者的面容，一陣激靈，連忙退後百丈，恐懼的鞠躬說道。

還別說，人妖交戰，妖族的進步顯而易見，起碼學會禮節，這在萬古前，可是見不到的。

“參見大帝……”

枯骨尤，丹塵子等人，滿臉微笑，忍著窒息臭味，飛到老道前方，尊敬行禮，臉上的傲慢，都變為敬仰。

大帝……

至尊之下，方為大帝！

龍壁鳳啼萬生敬，十大至尊坐九霄，乃統天。

縱橫日月風雲退，三十六帝鎮八荒，乃統地！

十大至尊，三十六大帝，總體概括萬國大陸頂尖強者，都是半步武賢，有幾率成為真正武賢的恐怖存在。

“熊媽啊！出門沒看黃歷，東大陸唯一的大帝，怎麽就讓我碰到了……”

邋遢老道不說話，熊霸也不敢起身，彎著腰在心中鬼哭狼嚎，感到深深的絕望。

他實力不弱，巔峰元神武聖境，但和大帝相比，就是個屁，如天上的金鵬與地面的麻雀。

尤其是這個邋遢老道，還不是一般大帝，一身實力，恐怖的嚇人。

“哈哈，爽，要是有杯酒，就再好不過了！你們幾個，都起來吧！嗝～”

邋遢老道，把油膩的手，在破衣服上擦了幾下，才笑嘻嘻的說道。

“多謝大帝！”

聽見此話，熊霸，枯骨尤，丹塵子等人，才站起身來，一邊戰鬥中的玄鳥，地藏王，也停止交手，隔著千米虛空，靜靜觀望。

“遭了！這個老道，恐怕要替大唐國出頭。”

玄鳥在心中暗道，人皆有護犢之心，以邋遢老道瘋瘋癲癲的性格，要保護李唐，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都是東大陸的人。

“小鳥兒，還不下來，在高空吹冷風，不涼嗎?”

撇了一睛，邋遢老道喊道，讓所有人額頭，冒出幾道黑線，這家夥……

“是！”

玄鳥在心中，早把邋遢老道罵了幾百遍，卻不敢表露出來，尊敬飛到地面，仔細打量一下，又羽毛炸開，戾聲吼道:

“老道，你敢殺我族玄鳥，還烤著吃……”

眾人一聽，咽了下口水，盯著邋遢老道手上的烤腿，不由自主後退幾步，殺了玄鳥的族人，還當著面吃，天啊，這絕對是個凶人，是個狠人！

“這隻玄鳥，是跟你來東大陸的吧！”邋遢老道沒有否認，眯著眼睛問道，說完話後，還不忘啃口肉。

“帝主出行，十禦左右，玄鳥一族，乃十禦之一，當然要跟隨，有何不可嗎?”玄鳥問道，身上的火焰，把半邊天，都照的通紅。

“可老道斬他的地點，是南齊王國以東，四萬七千裡遠的候國，全國五千余萬人，有近千萬人族，被這孽畜吞食，難道不該殺嗎?”

邋遢老道冷聲道，也沒有心情繼續吃下去，手一拋，把烤肉扔到四面，翻滾幾圈，沾滿泥土塵埃。

“吃人是我族不對，但就因如此，大帝也不該下殺手，一尊武聖，還不值千萬人族嗎?血脈高的妖族，很難生育，這是眾所周知的。”

玄鳥面一黑，底氣不足的說道，心中把死去的那隻玄鳥，罵的狗血淋頭，你要吃人，就不知道跑遠一點嗎?

但另一層話的意思，則是說妖族血脈高貴，貶低人族的血脈。

“不殺，難道繼續留下來，危害人族嗎?倒是你這小鳥，智商挺高，說起話來，見縫插針，暗藏譏笑。但是，老道要讓你知道，有些話不能亂說。”

老道面色一沉，伸出右手，在虛空上，凝聚出灰色手印，一股威臨世間的壓力降臨，橫掃八方，鎮壓九霄。

一股幽深的霸氣，從他的體內散發，霸道之極，把邋遢老道，襯托如神人。

這股霸氣，凌滄海，動乾坤！

這股霸氣，沒有帝王威壓，卻勝過帝王權柄。

“人族，不可殺！”

邋遢老道大喝，巨大的掌印落下，把玄鳥的身軀，砸入地下，煙塵滾滾，一道道鮮血，溢出天宇，還有淒厲的慘叫聲。

很快，煙塵消散，玄鳥躺在地面，傷痕累累，美麗的羽毛，掉落一地，比脫毛的雞還難看，平常睿智的雙眼，充滿著恐懼。

剛才，他感覺死亡，如此的接近……

“還不快滾?”

邋遢老道喝道，又拿出一塊烤翅，還冒著熱氣，聞其香味，還有點熟悉，是隻鳥。

“我是奉帝主命令，你非要阻攔?”

聞著烤肉，散發的同類氣息，玄鳥嘴角一抽，試圖做最後的抵抗。

你是大帝，總會怕至尊吧！

“三聲不走，死！”

吃著烤翅，邋遢老道口齒不清的說道，但話中的寒意，卻讓人心頭一寒。

“一！”

一個字，響徹雲霄，如無數銳士的呐喊，如死神的到來，如生命的抉擇。

是退?還是戰?

或者說死！

兩個選擇，盤旋玄鳥腦海，難以做決定，就在這時，遙遠的天空，兩道磅礴氣息，傾斜而下，風雲再變。

“走！今日之恥，來日在報。”

玄鳥怨毒的眼睛，掃視過李唐，深深看了幾眼鎮妖劍，然後與熊霸，飛速離去，消失在天宇間。

“屬下參見候主，五死劍奴靈魂，已經被緝拿。”

黑白無常，在眾人注視下，握著一條鎖鏈，飛到李唐面前。

天鏡天的身體，五死劍奴的靈魂，都綁在鎖鏈上，動彈不得，無數細小針刺，扎入肉體與靈魂內，不斷繼續靈魂能量。

照這個速度，不出半個時辰，五死劍奴與天鏡天的靈魂力量，將被吞噬一空，魂飛魄散，徹底泯滅六界。

“起來吧！本王去看聖者傷勢。”

李唐說道，不顧空氣惡臭，在邋遢老道詫異目光中，拿出幾顆靈藥，喂入滄瀾聖者嘴中。

“不錯，這小子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邋遢老道暗自點頭，他身上的臭味，一般人都忍受不了，而李唐作為君王，不嫌棄惡臭，能這樣做的人，很少見了！

自從哪一戰後，敢接近自己百步者，除了那兩個老頭，也只有李唐了……

想到這裡，老道眼中，流露出黯淡神色，還有一絲淚花。

若非那一戰，他還是人人敬仰，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大帝。

若非那一戰， 他還會遊離大陸，瀟灑世間，救濟天下的大帝。

若非那一戰，天命宮的權柄，該由他主宰，君臨天下的大帝。

若非那一戰……

那一戰，毀了他，體味惡臭，讓人難以接受，為了避免另類目光，他穿著破爛衣服，獨宿山川深林中，從不踏入城池一步。

這一來，就是千年了！

他清楚記得，這一千年內，說話的次數，不到三百句，平均三年，才說一句話。

烈酒燙喉，可以醉，卻不能解愁，他以酒為伴，日日喝，夜夜醉，卻從未開心過。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喂下丹藥，看滄瀾聖者傷勢穩定後，李唐走到邋遢老道身前，尊敬行一個後輩禮。

“不錯，你帶著滄瀾走吧！老道我……也走了！免得招人嫌。”邋遢老道一笑，散發出更濃鬱的惡臭，熏得李唐頭暈眼花，差點一頭栽下去，然後一揮衣袖，撕裂虛空而去。

“恭送前輩！”

空氣的惡臭，開始變淡，李唐抱拳鞠躬，心中一歎，莫名感到哀傷，那邋遢的外表下，隱藏太多不為人知的孤寂。

人族，不可殺！

腦海中，還回蕩老道的話，那種大義，霸氣，讓他熱血沸騰。

“他，是個落寞的英雄！”

李唐暗道，搖了搖頭，環顧四周，才發現商昌，枯骨尤，丹塵子等人已經離去。

刺鼻的血腥，滿地的屍骸，被囚禁的天鏡天，都提示他，這場博弈，勝利了！

“打掃戰場，入嘉陵關！”

幽幽聲音，傳遍戰場，讓所有將士，大聲喊道，十分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