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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未來玩網遊了》二百三十二
當戰友高紅大姐在微信告知戰友遲永生已於2016年2月25日病逝的消息時,我猛然一驚,渾身發冷,迅即鼓起了雞皮疙瘩。通常,我熟悉的朋友、戰友和同事突然間離世時,我都會有這樣的生理反應,可能是消息來得太突然,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

怪不得這幾年一直沒有遲永生的信息。去年,也就是2018年的5月份,貴州省遵義市的戰友熊國勝、朱發明等人來京時,提出想見遲永生。遺憾的是,由於我們北京的戰友誰也聯系不上他,未能滿足貴州戰友的這個要求。特別是我,心裡有些惴惴不安。因為我知道老兵熊國勝與遲永生的關系是很密切的,這裡面還有兩個人的特殊緣分。

1970年12月下旬,記憶中一個不算太寒冷的冬天,剛過十五周歲的我和一群學生兵,穿著不大合身的綠軍裝,從北京永定門火車站(今天的北京南站)登上了去往雲南昆明的軍列。這是一個我們從沒有見過的黑色“悶罐子”列車,裝的都是我們這樣的新兵。車廂內的空間很大也很空曠,大家既可以站立,也可以坐在自己的背包上,還能並排躺下休息。晚上睡眠時,需要兩個人合作:一個人將自己的棉被墊底,另一個人的棉被蓋在上面。我和一個新兵合作,我的棉被墊底,他的棉被蓋上面。夜裡,列車晃晃悠悠走走停停,鋼輪軋在鐵軌上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與我合作蓋被子的新兵早就打起了呼嚕。我睡不著,另一側的新兵也睡不著。他主動並小聲的與我打招呼,問我是不是想家了?我說有一點。他說你的棉被是蓋在上面還是墊底?我說墊底。他說他的棉被也是墊底的。他問我叫什麽名字?我說“張明”。我問他?他回答“遲永生”,“遲到”的“遲”。我笑著說,還有這個姓呢?遲永生說,《百家姓》裡有。黑暗中,我看到了他那雙清澈的眼睛。

1971年年底的時候,我們在位於雲南省宜良縣湯池鎮的軍區報務訓練大隊培訓結業。有十五名新兵分配到通信總站一營二連,其中包括我和遲永生。遲永生要比我們年長三四歲,生活經驗比我們多,成熟、穩重,我們都叫他“老遲”。剛來到連隊,連隊領導又專門組織我們進行一段時間的培訓,實際上是測驗這些新兵學習和掌握報務技術的初級水平和以後的領悟能力,以便有針對性的分配到班組。連隊觀察新兵,我們也在觀察連隊。連隊看我們,關注的是業務和表現;我們看連隊,關心的是環境和人際關系。前面提到的貴州遵義老兵熊國勝,1969年入伍,濃眉大眼,個子高高的,身材魁梧,說話大嗓門,愛較真,外表看上去好像不大和善。遲永生私下和我說,可別分到他所在的班組受欺負,我聽了也有些膽戰心驚。誰知新兵分配方案一公布,遲永生偏偏就分在了熊國勝所在的班,當時他的臉都白了。

通常,人們會相信表面現象,但表面現象卻往往掩蓋真相。遲永生分到老兵班組後,主動與老兵搞好關系。無論是在機房還是宿舍,遲永生爭著搞衛生,例如掃地、擦桌子、收拾房間等,還為老兵打洗臉水。起初,老兵熊國勝說,新兵剛來,都有這樣的新鮮勁。看他能堅持幾天?!

一個星期、兩個星期,一個月、兩個月,半年、一年,遲永生一直堅持下來,沒有絲毫的懈怠。漸漸地,班組裡的老兵感覺這位來自北京城的新兵有股子韌勁,都對他印象不錯。一次,遲永生感冒發燒,不能堅持日常工作,躺在高架床上昏睡了一天。

晚上,有人推他並說,“醒醒吧,躺了一天了,要吃些東西。”遲永生睜開眼,看見一碗香噴噴、熱騰騰的面條擺在他的眼前。再一定睛,端飯的正是老兵熊國勝。他說:“我請炊事班專門為你做的病號飯。”熊國勝收發電報技術好,手把手的帶出了不少徒弟,遲永生也算一個。後來,遲永生告訴我,熊國勝這位老兵識大體、講義氣、剛正不阿,眼裡不揉沙子,人很不錯!在獲悉遲永生三年前病世後,我和熊國勝視頻通話。熊老兵提起當年兩個人親如兄弟般的戰友情誼,淚如雨下。

那時候的部隊,官兵關系還是很融洽的。通信總站有一位副主任叫於浩森,副團職幹部。他在山上(總站一營)蹲點工作時,很喜歡我們這批北京新兵,每個人的名字,他都能叫出來,臉上笑眯眯的。於副主任是湖南人,講普通話有口音。他見到我會說:“你是‘沾民(張明)’——!”見到遲永生會說:“你是‘瓷雨森(遲永生)’——!”最後那個字要拉長音。我們聽到後會強忍住笑。私下裡,我見到遲永生就叫他“瓷雨森——!”,遲永生見到我也叫“沾民——!”然後我倆哈哈大笑。

記得有一次在軍營看電影《偵察兵》,讓我們大呼過癮。老演員王新剛化妝成新調來的國民黨軍作戰處長,深入敵人內部進行偵查的過程,真是險象環生。影片中有一個場面,敵炮團團長黃宇軒在家裡吃飯,她的夫人準備好菜肴,然後拿出酒來說,“這瓶白蘭地是留給德標的。宇軒,你喝大曲好嗎?”(德標是指王德標,敵軍搜索隊隊長,黃宇軒的內弟)這句台詞,遲永生一直記得,常常說給我們聽。現在想來,他可能更關注家庭的生活細節,對飲酒比較感興趣。當然,這是一句玩笑話。

遲永生的家就在西城區辟才胡同內的跨車胡同。辟才胡同原叫“劈柴胡同”,是北京一條著名的大胡同,像一條中等規模的街。跨車胡同的規模小一些,在辟才胡同的西邊,並向北延伸。別看跨車胡同不大,裡面卻住著一位不僅中國、而且世界知名的大畫家——齊白石老先生。遲永生常以齊白石的鄰居而自豪。有一次,我去西城區工業局辦事。因為西城區工業局就在辟才胡同內,可巧就遇到了遲永生。得知他也複員了,分配到北京市政清潔車輛廠工作,就在西單北大街路東,距離辟才胡同很近。

2010年11月,當年連隊副指導員、貴陽戰友汪大本夫婦來京旅遊。我聯系北京兵共同聚會。那天,到場的有十多位戰友,高紅大姐也在,大家都特別興奮,也特別開心。飯桌上,我和遲永生又相互稱呼“瓷雨森——!”,“沾民——!”然後開懷大笑。 但是,我和幾個在座的戰友誰也沒有想到,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與遲永生見面。

據遲永生的妻子介紹,2012年,遲永生患肺癌。後來做了切除手術,效果不錯,一直吃中藥調理。2015年下半年,又發現遲永生患了腸癌,而且非常嚴重。家屬希望手術治療,但醫生說已經晚了,手術也沒有效果。家屬思前想後,總不能坐以待斃,該做手術還是要做。就這樣,遲永生又上了手術台。2016年2月25日,手術後半年遲永生去世,享年六十四歲。

另據戰友高紅大姐說,2014年5月份,他們五位戰友還在香山植物園聚會。那天遲永生也參加了。現在分析,應該是遲永生肺癌手術的第二年,看樣子恢復得很不錯(參見文章下面的戰友合影照片)。

我們獲得遲永生病逝的消息已經是三年以後了。一星期前,戰友高紅大姐在她的微信朋友圈發現“遲永生”的手機號碼出現,便詢問為什麽很長時間聯系不到他?原來這個號碼由於長期不用,被別人冒用。後來遲永生的女兒發現後,又將這個號碼重新注冊回來。她看到了高紅的問話,便告知她的母親,說有爸爸的戰友在朋友圈問爸爸的情況,他們不知道爸爸去世了。這樣,遲永生的愛人馬文豔立刻與高紅聯系,告知了情況。

近在咫尺,猶如相隔天涯。不大的北京,卻茫茫人海。當年的戰友如今都過了花甲之年,兒孫繞膝。在此,我祝願所有的戰友、朋友、親人,各自珍重,關注生命,幸福生活,保護好自己和家人的健康。

老戰友遲永生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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