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這麽多年,這破碑總算是恢復。”阿須羅看到這副景象,立刻興奮地說道。
經這麽一遭,阿須羅自身不免顯得顯得狼狽,頭髮『亂』了,衣服上也滿是灰塵,不過這回阿須羅倒是突然變得“不拘小節”。
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現在這副樣子,臉上滿是抑製不住的激動。
只見他輕搖羽扇,緩步走向血誓碑,只見阿須羅面上帶笑,神情自若,突然,電光火石之間,阿須羅抬手一掌便朝血誓碑打去。
掌風強勁雄霸,只是排山倒海之勢剛一靠近血誓碑卻突然變得綿軟無力,下一刻便如泥牛入海,消散無蹤。
阿須羅對此倒不是十分驚奇,不但未曾惱火,反而面『露』喜『色』,看這樣子血誓碑已然無礙,他們總算不用再守在這裡了。
他舉起了那三條燒得焦黑的尾巴,這地脈之力著實厲害,阿須羅九尾非比尋常,竟能燒成這幅樣子,也是厲害,阿須羅三條尾巴如今晾了晾未及時醫治,雖不太疼了,卻是面目全非,散出陣陣惡臭。
一個清冷的女聲卻響了起來,“有傷就去找大夫敷『藥』治傷。”阿蘇羅惡語相向,臉上倒像滿是厭惡,她捂了捂鼻子,道:“這裡味道真臭,我待不下去了,先走了。”
說罷,阿蘇羅轉身便走,她走了兩步,突然定了定,往後扔了一樣東西。阿須羅羽扇輕搖將那東西定在空中,卻是一瓶『藥』膏。
阿莫羅看了看,笑道:“老二還是和以前一樣,刀子嘴豆腐心,她雖看不慣你,終究是把你當自己人的,你莫放在心上。”
阿須羅暗笑,若他放在心上,只怕這阿莫羅早就被他與阿蘇羅掀翻天了吧。
阿蘇羅為人剛正不阿,眼裡素來『揉』不得沙子,脾氣倒與他有些像呢!
剛奉旨來至阿莫羅時,他二人也互相看不慣。不過或許是所謂的“英雄惜英雄”吧,阿須羅與阿蘇羅竟如此小打小鬧相安無事地過了數千年,實在奇妙!
土地祠內,林陽和阿惡難得一臉疲倦地癱坐在地上,看著散落一地的布老虎,還有窩在其中的那個元兒。
林陽這回真是不得不佩服小孩子的玩心,更見識了一個有著無窮精力、不知疲累的“鬼孩子”有多麽可怕。
昨夜玄光金母、瑤姬公主突然駕臨,嚇得他也顧不了許多,如今還心有余悸。他隻得隨意糊弄一陣之後,立馬拐了這孩子匆匆而回。
他和阿惡帶著元兒趕回來後,看他無端都快哭出來了,阿惡索『性』便將他那些珍藏許久的布老虎全拿出來,也足夠打發這孩子了吧。
近百隻布老虎,一口口仙氣吹過去,可當真累壞他了。不過效用明顯,元兒當真歡喜,陪著那些布老虎戲耍了一晚上,也還未覺膩,倒是正在興頭上。
只是昨夜陣陣孩童笑聲自空無一人的柳君祠傳出,怕是又要有什麽詭異夜談在城中流傳開來了。
好似還嚇跑了一個打更的。不過昨夜在凡人眼中本就怪事不斷,倒也不差這一樁。
石磊那一錘自不用說,金母駕臨傲來,陣仗不小,恐也會驚擾凡塵。
而更令他在意的一樁怪事乃是昨夜他與元兒回來時,在外忽見傲來皇宮方向地下陰土乍現紅光衝霄,倒是讓他意外。
他問過阿惡,阿惡不過耳聞一些傳說,死後成神也未對傲來國皇宮之下陰土之事多有什麽了解,此番現出異象,倒是引起他的注意了。
這邊送走金母之後鍾馗沉默不語,一旁的柳含煙忍不住出聲道:“大哥既然元兒是碧雲仙子的轉世之身,妖孽已經伏誅,為何不將碧雲珠交還和通知西海碧瑩二公主。”
我原想渡元兒得道還她贈珠之情,不料她的轉世之身是傲來國靈脈,除非奉先讓出傲來國土地真君神位否則碧玉仙子無法成道。依照西海碧瑩二公主的『性』子必定會將奉先打落神位,抽出神印交於碧雲仙子,故此我才將此事瞞下。
三人無言一夜。
東海邊的郡望拂過微濕的風,像是浸了鮫人的淚水。貨賣珠貝的漁人歇到茶寮的泛黃竹棚裡,談論蜃氣凝結的五彩海市。
即使是龍宮王室的海市也隻得五彩。真正能泛發七彩的除了少數大神外,便是那瑤池出身的……
茶寮中的女子隨手就幫老漁人提起沉重的泥筐。
忽而,那女子又舉了舉手裡酒盅,抬眼對他似笑非笑:“這嶺南的泉水比天宮的玉『液』如何?”那一襲黃衣蕭殺如秋、亦淡雅如菊。
忽而,似乎又不是在東海邊。換作了漫天的飛花,如上天降來瑞兆。有身影獨立,雙劍黃練急襲來勢如蛟龍。
她聲音囀如鶯語:“想從我手裡拿東西?”話語卻決烈駭俗:“除非我死!”
忽而,又換了清靜的林間屋室,他重傷在床。她隻圍著一方灶台,不避諱柴灰炊煙。
人間火食的香味漸起,她動作利索地燒菜擺桌。
她向來是最吃得苦的。他出現這麽個念頭。不由心悸,驀地睜開了眼。
白『色』的薄被滑落。香鼎裡的煙氣嫋嫋,窗外隱隱有枝頭海棠倚墜,原來是在他自己的寢宮裡。
屋外的蒼微童子聽到動靜,忙跑進來問:“大太子,出什麽事了?”
“沒什麽,”李金吒略揮了揮手,道:“不過是夢魘了。”
蒼微童子是金吒座下很得寵的一個, 不經通報就進屋也無事。
此時,蒼微童子卻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說接下來的話。
前陣,七仙居的眾人並食神都來看訪過金吒。唯有三公主,隔了陣才派她座下的素然童子送禮過來。當時金吒眼也不抬,冷冷道:“她這是不願來見我,才叫素然童兒你來?”
這些仙童都是小孩兒,哪懂大仙們心裡那許多的彎彎繞繞。素然童子見大太子冷著臉,忙告辭了去,沒說句有用的。
蒼微童子猜到金吒自那後心情不好。此時,猶豫了才說:“蟠桃會還有半個時辰就開始。三太子一直在外等,想是與太子同去。”
金吒遂左手撚訣,一片金光散開罩住他的整個滄玄闕。他對蒼微童子道:“滄玄闕施了結界。你也不用去應付靈珠子了。時辰到了他自己會去瑤池。”
西王母作東家的蟠桃會,早早就有她一眾女兒徒弟來幫事。此時瑤池中很是熱鬧。
幾十年前,凡間漢江邊有不少精怪,冒充水神『迷』『惑』男子。玉帝命王母的徒弟許飛瓊去了漢江,封為“漢水江妃”。
不料許飛瓊一心隻想待在王母身邊,王母也不願分離。許飛瓊自剿除作『亂』的妖怪後,便向天庭請辭漢水江妃這水神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