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沙出發途徑永安到江州的這段路,風輕一直在悶頭苦思,而他所想的就是醉傾城告訴他的那些話。
這些話剛開始的部分從表面上聽來或許並沒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畢竟在遊戲裡逐漸變強是每個玩家的心願,即使是再奇葩的理由也是以此為目的的,而他風輕即使脫離北海,也並非是淡泊名利,他也想要變強,只不過這種心願在風輕看來,並不想摻雜別的什麽不純的動機。
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如果你連被人利用的價值都沒有了,那才是真正的可悲,不過在風輕的心中,如果人就只剩下被利用這一條路可選的話,無論做與不做,可悲的下場都已經無法改變了,那麽人為何要走到只能被利用這條道路上呢?
但是,仔細想來,醉傾城所告訴他的那些東西中有一個很關鍵的東西,那就是擺脫束縛,醉傾城並不是一個人來玩爭王的,她跟著一個叫做醉臥窮途的人一起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而對於她而言,在做出這種決定之前,其實她並沒有多少選擇的權力。
剛開始,風輕還對此感到有些匪夷所思,每個人都能夠主導自己的思想,現代社會中也不再有什麽奴隸和奴隸主的關系了,即使會因為一些特殊緣故存在一些身不由己的現狀,那也是因為個人的選擇,而在做出這種選擇之前,對醉傾城而言,她必然對於自己今天的現狀就已經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了。
只不過,風輕並沒有想到的是,醉傾城會說出另外一種解釋來,甚至於在風輕的眼中還帶有一點韓劇的味道。
“他是我的未婚夫,但是我並不想嫁給他,我每玩一個遊戲,都會尋找一個人跟我結婚,但是他從不在乎,他內心的強大已經可以完全無視掉我身邊任何一個虛擬戀人,對他而言,追求我是一種挑戰,他對此樂此不疲。”
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風輕就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向醉傾城,他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從她的口中聽到這樣一個橋段,要說這是真的,那也太戲劇化了一點,但是風輕卻從那時醉傾城的神態表情之間,找不到任何一絲作偽的痕跡。
“可以想象的出,你的任何一個前任老公都不是他的對手。”
風輕微微一笑,說出了一個猜測來,不過很快醉傾城就搖了搖頭,突然變得有些傷感的說道。
“他們當中大多有能力的人都成為了那個人的手下。”
醉傾城的這句話讓風輕驚呆了,他完全想象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也無法還原出那該是怎樣的一個場面。
“你是說……你過去在遊戲裡的老公成為了那個醉臥窮途的打手?”
風輕試著用最通俗的言語來表達出醉傾城話語中的意思,在得到了醉傾城的默認之後,風輕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從心理學上來講,這種內心強大的無以複加的人並不少,羅馬的凱撒大帝就曾經因為自己的妻子和他的秘書偷情,非但沒有處死那個秘書,反而還因為賞識那個秘書的能力,提升了他的職位。
但是,風輕仍舊無法想象的出,那些醉傾城的前任老公是如何心甘情願的追隨醉傾城現實中的未婚夫的,而且按照醉傾城的描述,那可不僅僅是一個前任老公,而是很多個,而這些人在一起難道就不打架,不會因為醉傾城的存在爭風吃醋嗎?
風輕隻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童話世界中一樣,這簡直就是女版的種馬小說啊,雖然說結局並不是一個女人和一群男人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而是一群愛著同一個女人的男人成為了另一個男人的裙下之臣。
風輕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他可不想成為那群男人當中的一員,雖說他確信自己的腦袋沒有少根筋,但是在沒有親眼目睹那個叫醉臥窮途的人之前,風輕雖然感到極其的荒謬,卻並不敢說其絕對是不存在的,是荒謬不可信的天方夜譚。
這一刻,風輕隻想要跟醉傾城這樣的女人敬而遠之,這種連聽都沒聽說過的事情就連想一想都會覺得毛骨悚然,而醉傾城如今還說要找自己跟她結婚,讓他也成為這恐怖故事當中的一員,風輕自問自己雖然很有原則,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犯不著跟這種恐怖的對手較勁啊。
不過,當風輕看到醉傾城臉上那楚楚動人的可憐模樣的時候,還真就生出了一種憐惜之情,他雖然不想把自己也陷進去,但是他還真沒辦法丟下醉傾城置之不顧。
“你打算怎麽做?”
風輕本來是不想問這個問題的,可是他偏偏還是問了,或許任何人在聽到這等不平等的事情的時候,只要是個男人都不會無動於衷吧,風輕這樣在心中勸慰著自己,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生出了什麽樣的鬼心思。
醉傾城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這種事已經發生過太多次了,每一次醉傾城所寄往的那些老公都無法讓她從那個醉臥窮途的身上找尋到半點破綻和裂痕,而那些在遊戲中發誓要永遠守護自己的男人也不過都是一群誇誇其談之輩,無論見識手段,還是行為能力,他們都跟醉臥窮途相差太大了。
遇到醉臥窮途這樣的人,或許大多數女人都會為之傾心,能找到一個有能力保護自己,同時有著如此寬容心的男人絕對是一種很幸福的感覺,但是只有醉傾城這個對醉臥窮途有著深深了解的人才知道,連同這場虛擬戀愛的角逐遊戲在內,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那個人挑戰的樂趣罷了,而一個女人絕不願意將自己的一生都賭注在一場又一場遊戲當中。
“那你想讓我怎麽做?”
鬼使神差的風輕又問了一個問題,還全然一副不假思索的模樣,但是問出之後他就後悔了,畢竟這樣一個決定他絕不可能交給醉傾城來裁決。
而這一刻,醉傾城突然轉頭看向了風輕,眼神中多出了一絲希冀的神色來,但是很快她就笑了,隨即搖了搖頭說道。
“就像你心裡所想的那樣,這場遊戲愛情,不值得付出任何感情,玩玩而已,何必當真。”
醉傾城的話語中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惆悵味道,無論她想要在這個虛擬的世界中尋找什麽,她的內心都很清楚,自己絕對逃不過那個人的手掌心的,備胎對女神而言是一種挑戰,而女神對於有實力的男人而言, 又何嘗不是一種追逐樂趣的挑戰呢?
或許是醉傾城言語中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觸動了風輕,風輕這一刻縱使表現的很冷靜,但他的心中卻也漸漸的升起了一種挑戰的,他不知道此時自己偶然間產生的這種想法究竟是不是懷揣好奇心的人在看到毒品時的那種感覺,是否是一時衝動想要飲鳩止渴的將死之人,但是風輕卻還是笑了。
“在做出決定之前,我想再確定一下。”
風輕突然開口,讓一旁的醉傾城眉目間流露出幾分疑惑又帶有幾分期待的神情,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點了點頭。
“你說你過去有很多個遊戲老公,他們現在都在那個醉臥窮途的手下,這些老公們都聽從醉臥窮途的命令,也就是說,如果有人要想將你搶走,在打到醉臥窮途之前,要先經過這些老公們的考驗?”
風輕的話說的通俗易懂,但在醉傾城的耳邊聽來卻宛如一片驚濤駭浪,這一刻的她雖然心中漸漸的升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信念,但在重新打量眼前這個人的時候,竟然發現對方變得越發的神秘,以及陌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