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聖杯收好，愛麗絲菲爾還是處於如夢驚醒的狀態的時候，衛宮切嗣將她拉到座位上坐好。

　洛一方看著愛麗絲菲爾，皺起了眉頭，“對了……差點忘記了。”

　“不會有什麽隱患吧?！”

　衛宮切嗣心裡咯噔一下，差點就要喊出聲來問洛一方是不是有什麽問題了。

　誰知洛一方轉頭對阿爾托莉雅說道，“嘛……阿爾托莉雅……其實你也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阿爾托莉雅點點頭，“我……我知道的，父親……只是，只是我……”

　“既然你知道就別叫我父親了，叫我的名字就好。”

　洛一方如是說道，他實在是不想聽到阿爾托莉雅管自己叫爹了——一口一個父親叫的他頭皮發麻，明明他連老婆都沒有，卻莫名奇妙的當了個爹?

　“喂喂，老頭子你什麽意思?”小莫頓時不滿意了，這叫啥態度，我父王可是亞瑟王誒，管你叫爹你還不樂意怎地?

　要不是看在你是老頭的份上，早就抽你了！

　“別給我使臉色，”洛一方連忙擺手，“算我求你了好嗎?我真不想當爹啊！”

　“你怎麽能這樣?乾過的事情就要負起責任來！”

　小莫理直氣壯地回答讓洛一方有點猶豫了，的確如小莫所說，雖然自己成為亞瑟王的養父只是一件很湊巧的事情，可是自己的確是做過了……

　這樣突然一下子就翻臉不認人了的確是有點。

　但洛一方想來想去，卻總有一種想要把梅林抓起來修理一頓的念頭。

　因為思來索去，怎麽想都感覺是梅林的鍋啊，為什麽這個鍋突然就到我頭上來了呢?

　下次抓到梅林還是先揍一頓吧，這次沒怎麽下重手就放他走了真是有些失策，怎麽說也不能讓他不依靠拐杖和輪椅就離開啊。

　……

　……

　……

　阿爾托莉雅靜靜地望著洛一方，眼神中看不出悲傷，也看不出歡喜。

　其實她現在也很迷茫，因為她其實很早就發現，自己對於那個僅僅隻相處過幾天的“父親”，其實不僅僅是敬仰和依賴。

　長久以來的幻想和那一次從天而降的殺伐果決，讓阿爾托莉雅第一次感受到了，盡管是作為拋棄了身為人的成分的王者，仍舊有一些事情是無法被拋棄的。

　就比如說，對於那第一次懵懂的情感。

　若不是拔起了石中劍，阿爾托莉雅或許會是一名平凡的少女，享受平淡卻又幸福的一生。

　只是她對自己的選擇並不後悔，唯一的遺憾就是卡美洛因自己而興盛，也最終因自己而衰頹。

　她不怪梅林的教導，也不怪洛一方的不辭而別，她遺憾的是，沒有達到臣民的期望，沒有達到自己的期望，沒有達到，“父親”的期望。

　那個傳說中，以一己之力，顛覆了王國黑暗的毀滅公，盡管在阿爾托莉雅的記憶中只是很短很短的一小部分，卻是她身為少女記憶中最最最難以忘懷的時光。

　她在是名為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的少女之前，還是不列顛的天選之王，既是她選擇了成為王，也是不列顛選擇了她。

　“阿爾托莉雅……我還是叫你莉莉吧……”洛一方摸了摸鼻子，“如果我想帶你走，你會同意麽?”

　“走?”阿爾托莉雅有點不能理解，“是指去往英靈座麽?”

　“不是，”洛一方搖了搖頭，“是去另一個地方，能夠和平安定地生活下去，不用再勞苦困頓。不僅僅是你，小莫，還有吉爾，我希望你們都能答應我的要求。”

　“嘁，終於暴露你的最終目的了麽?”吉爾伽美什嘲諷道，“我看你就是打本王的主意已經很久了，不然你當年也不會突然出現在本王面前，救了本王。”

　“天地良心，當年真的是個小意外，”洛一方哭笑不得，要是知道會惹到您這位祖宗，我打死也不會去幫當年的你啊！

　“哼，現在才後悔?晚了！”吉爾伽美什狡黠地一笑，“本王既然都已經把王之財寶交於你，自然是要陪伴你左右，看看你有沒有拿著屬於本王的財富胡作非為。”

　洛一方幽幽地看了吉爾伽美什一眼，“我知道了。”

　小莫眼珠子一轉，她留在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麽好玩的事情了，不如跟著洛一方離開，雖然不知道他是想要去什麽地方。

　“我也同意，反正這個地方也呆的蠻久了，正好我也想出去散散心。”

　兩位英靈都已經坐下了決定，唯獨剩下阿爾托莉雅一人還沉默不語。

　小莫見阿爾托莉雅的模樣，正欲出言相勸，卻發現自己張開了嘴，但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支吾了兩聲後還是選擇閉嘴。

　“我……”阿爾托莉雅微微搖搖頭，“我……我不能跟你走，卡美洛的命運還等著我去改變。”

　“莉莉，那並不是全由你來承擔。”洛一方看向這位倔強的王，倔強的少女也用她清澈的雙眸盯著洛一方。

　阿爾托莉雅微微一笑，“那就是我的職責，我是不列顛的王，我必須承擔我的責任，我必須挽救我的國家。”

　“別開玩笑了啊！！”

　小莫猛地打斷了阿爾托莉雅的話，她幾乎用嘶吼的方式喊出了這句話， “你這個bái chī！笨蛋！為什麽非要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身上！那些家夥根本就不知道好嘛！”

　“你所有一切的付出，根本沒有得到相等的回報，一味付出而不追求回報的王，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因為你太高潔了，高潔到普通人覺得自慚形穢！”

　“我……”阿爾托莉雅想說些什麽，但當她注意到小莫的充血的雙目時，她忍住了。

　“你就不能為自己而活麽?！王也是人，王也需要追尋自己想要的東西！”

　“我見過你曾經對著老頭子的肖像發呆，見過你一個人獨自在月夜中擦拭老頭子留給你的劍！”

　阿爾托莉雅望著小莫，嘴角勉強一勾，“莫德雷德……我或許錯怪你了，你也許真的有作為王的潛質……”

　“我才不稀罕那種東西！”小莫抓住阿爾托莉雅的肩膀，“我早就不需要那種東西的，因為那只是能讓你看我一眼，聽我說話的借口罷了！我其實是想讓你，能夠追尋自己想要的生活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