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問,對一個參加聖杯戰爭的魔術師來說,最害怕的事情,應該就是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敵人的英靈用刀頂著脖子。
而肯尼斯,肯主任,正在經歷比這還要難受幾倍的事情。
雖然不是被英靈用刀指著脖子,但是卻是被好幾個英靈圍觀,更讓他欲哭無淚的事情,他現在被綁的嚴嚴實實的。
“唔唔唔唔唔!!放開我混蛋!”
肯主任嘴裡被塞了一塊不知道從哪裡取來的抹布,他只能靠最原始的哼哼聲。
小莫抱手站在他旁邊,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她扭頭對洛一方說,“老頭子,這家夥的意思是在求饒吧。”
洛一方翹著腿,身體靠在椅背上,“怎麽可能。”
小莫皺眉,“哈?你怎麽知道不是,難道你聽出來了他說什麽了?”
“應該是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吧?”
“這不是求饒麽?”小莫一個趔趄。
“唔唔唔!!可惡啊!”
“別瞎叫喚了。”
小莫沒好氣地朝肯主任後腦杓一拍,巨大的力道讓肯主任感覺自己好像被人用水管狠狠地來了一下,他眼冒金星,一頭栽倒在地上,又昏了過去。
“誒?”小莫看了看自己的手,撓了撓自己的頭,“好像用力過大了。”
“切,身為英靈,還不知道輕重麽?”吉爾伽美什坐在一旁,端著酒杯不屑地一笑,“本王看你是存心的。”
“被你看出來了就不好玩了啊喂喂,”小莫有些無趣地嘰歪了兩句,邁著步子走回自己的座位,她滿臉的不耐煩,“父王那邊在搞什麽啊?怎麽還沒有結束?”
洛一方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高腳杯中的可樂,“快了,快了,別急。”
刷子拄著雙槍半跪在地上,渾身上下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他喘著粗氣,勉強笑道,“不愧是騎士王竟然,之前藏拙了麽?”
作為其對手的阿爾托莉雅卻是毫發無損,如果不是被風王結界覆蓋的劍刃上還沾染著鮮血,根本不像是經歷過激烈的戰鬥。
阿爾托莉雅神色輕松,“nr,我再問你一次,就算聖杯有問題,你還是會不遺余力的去追尋麽?”
刷子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咧嘴說,“那是當然這是我回報主公的唯一方式。”
話音未落,他提起一口氣,持著雙槍再度起身,電光火石之間,又和阿爾托莉雅連續短兵相接數次。
感受著槍身上傳來的山嶽般的沉重之感,刷子簡直是有苦說不出之前和騎士王對決的時候,雖然白刃戰依舊處於下風,但絕對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剛才的戰鬥讓他感覺自己不再是和英靈戰鬥,而是在攀登無法跨越的高山。
怪不得之前阿爾托莉雅的姿態那麽輕松寫意,是她算準了自己完全不是她的對手麽?!
刷子的身體像炮彈一樣被風王鐵錘擊飛,連續撞斷無數樹木後,刷子仰面倒在一個大坑中,渾身上下都傳來了劇烈的疼痛,仿佛全身的骨頭都被敲碎了一般。
“咳咳!哇!”
終於忍不住的刷子,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但就算身受重創,他還是竭盡全力地握住自己的長槍,翻身想要站起來。
“哈哈”
這一次光是起身就幾乎費盡全力,搖搖晃晃的身體讓人覺得他只要被輕輕一碰就會倒下。
戰靴與地面接觸的清脆響聲傳入刷子的耳中,他抹了一把被血覆蓋的眼睛,阿爾托莉雅的身影已經模糊不清了。
“聖杯並沒有必要追求,它已經不再是許願機,而是一個汙染之物。”阿爾托莉雅歎了口氣,作為費奧納騎士團的首席,迪盧木多的戰鬥意志和技巧實乃她生平僅見。
若是原本的她,想要打敗這位高尚的騎士,絕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咳咳騎士王這一局是你贏了。”刷子又咳出一口血,虛弱地說,“來吧,來拿取屬於你的勝利。”
不是他不想再反撲,而是傷勢實在太過嚴重,僅僅只是站起來,就花掉了他全部的力氣和意志,想要再戰鬥根本是癡人說夢。
阿爾托莉雅抬起劍,平淡地說,“你是一名高貴的戰士,我會給予你應有的結局。”
刷子迪盧木多英俊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他低聲喃喃道,“抱歉,主公,我無法再繼續侍奉你了”
“噌!”
劍光一掃,阿爾托莉雅甩去劍身上的鮮血,目光平靜地注視著迪盧木多化為藍色的靈子消散於空氣中。
寧靜的夜晚,英靈死後魔力化作的靈子構成了一副美麗的畫面,阿爾托莉雅手中長劍低垂,不自覺地伸出右手從消散的靈子中劃過。
“要是沒有遇見他,我最後的下場也會是這個樣子吧。”
阿爾托莉雅褪去鎧甲,重新換上了那套幹練的西服,歎了口氣,轉身朝愛因茲貝倫的城堡走去。
正在城堡中等候晚餐的洛一方挑了挑眉毛,“哦?完事兒了?”
阿爾托莉雅的魔力消耗突然減小,並趨於平穩,說明那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看起來nr已經回歸英靈座了,”小莫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那家夥的性格,無論聖杯是個什麽樣子的,都不會妥協的。”
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洛一方看著仍舊處於昏迷中,還沒來得及大顯神威就被抓起來的肯主任,對著一旁的莉潔莉特說,“麻煩你把他扔到地下室裡一下。”
莉潔莉特立刻拎起肯主任,邁開步子就要前往地下室。
“等等你把這個帶上,”洛一方扔了個棒球棍給莉潔莉特,“他醒過來了就讓他再睡一會兒,注意禮節,不要讓我們的客人有太大的痛苦。”
莉潔莉特那無神的雙目盯著洛一方看了半天,就在洛一方都覺得有些尷尬的時候,她還是接過了棒球棍,一手提著昏迷中的魔術師離開了。
在座的所有人看見這一幕都沒有吭聲, 喝酒的喝酒,低頭玩手的玩手。
韋伯埋著頭,看著自己不斷打顫的雙腿,內心不斷地重複著一句話:我是友軍,我是友軍,我不會被拖出去的
“嗯?你小子怎麽回事,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那裡發抖,”大帝看見韋伯的動作,略有些不滿的一拍他的後腦杓,把杯子往他臉前一遞,“來,喝!”
韋伯面色呆滯地看著那快和自己臉一樣大的酒碗,還有裡面那無色透明的白酒,不知道該怎麽辦。
大帝看見韋伯仍然沒有動靜,便一隻手捏住他的下巴,另一隻手拿起酒碗就往裡灌。
“咕嚕咕嚕咕咕咕”
韋伯死命地抱住大帝的手,想讓他停下來,可堂堂征服王怎麽會如此輕言放棄。
反正等到一碗酒下肚,韋伯兩腿一蹬,就縮到了桌子下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