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黎明,整座廣州成忽然燈火通明,馬蹄聲陣陣,一道道火把將整座城池映照如白晝。
嘭嘭!
王天睜開雙眼,警惕的翻身下床:“誰?”
“賢弟,是我,出大事了。”
“蕭大哥?”
王天拉開門走了出去,一身單衣看著穿戴整齊的蕭劍,忍不住問道:“什麽事?”
蕭劍直愣愣的看著王天:“鄂爾多被殺了,還有廣州將軍。有人將人頭扔到了方家,如今,城中大亂了。”
說著話,目光並不移開。蕭劍盯著王天的眸子,希望看出來什麽。
王天噗嗤一笑:“你我兄弟,何必這麽試探?蕭大哥,他們就是我殺的。不殺他們,廣州如何大亂?廣州不大亂,紅花會如何起義?”
聽到王天承認,蕭劍苦笑搖頭,很是無奈:“你啊,兄弟,你……哎,不知道如何說你。一旦打仗,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哼,那也好比世代為奴的好。蕭大哥,外面什麽情況?”
蕭劍吸了口氣:“廣州城中,不僅隱藏有紅花會的兄弟,還有無數跑江湖的。官兵到了方家就被伏擊了,幾個高手殺了領頭的將軍,一群紅花會的人殺退了官兵,正在往城門衝去。”
王天聞言點了點頭,嘴角一勾:“不能讓他們走,必須留在廣州城才可以。”
“賢弟,你是說?”
王天臉色一正,看著蕭劍認真的點了點頭:“蕭大哥,你別怪我心狠,紅花會絕對趕不走大清的。你們只是一群江湖人,有野心,有氣血。但是,卻沒有人才。短時間內,為了自己的利益,或許會拚命。但是,一旦得到廣州城,天長日久之下,這群江湖人一定會被富貴腐蝕。與其如此,不如讓他們留在廣州城吸引滿清注意。”
蕭劍聽到王天的計劃,半天沒開口,傻傻的盯著王天,整個人都呆住了。
王天苦笑:“做大事,哪有不犧牲的。蕭大哥,我以前殺雞都不敢,但是,現在卻滿手血腥。你知不知道,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我真的……但是,我依舊逼自己狠心下來,不如此,如何趕走滿清?”
“蕭大哥,你幫我。”
王天抓著蕭劍的手臂,滿臉祈求的說道。
蕭劍目光複雜,有後悔,有內疚,還有一絲猶豫。良久,歎了口氣,苦笑道:“早知如此,我就不傳你武功了。賢弟,當初的你,沒有實力,或許能幸福一輩子。也不知道,我傳你武功,是好是壞。”
當初的王天,多善良,多好啊,有大志向,柔弱書生。
但是,學習武功之後,滿手血腥,睡覺做噩夢。
蕭劍感覺都是自己的錯,一個書生驟然殺人,沒有嚇壞就夠好的了,王天能堅持下來,克服恐懼,也不知道承受了多大的內心煎熬。
“為了百姓,就算死了,我也沒有遺憾。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如果不拚一場,我不甘心。蕭大哥,我們去找嶽父。”
“好吧,我想過去,你讓弟妹準備好,萬一不對,我們跑也容易一點。”蕭劍提醒王天,王天點了點頭,反身回了屋裡。
雷婷婷早已經醒來,看到王天回來,聽著王天的吩咐穿戴整齊,雖然不解,卻也沒有多問。
男人的事情,男人不說,她也不會多打聽。
“你們呆在屋裡,任何事都不要出去。外面太亂了,等我回來。”
夏紫薇金鎖站在雷婷婷身邊點了點頭,有些擔心的看著王天走出去。
她們可是清楚,王天心中的不安分的。 一邊的夏雨荷目光閃爍,有著一絲恐懼。忽然,注意到一絲警告的目光,她渾身一寒低下了頭。
王天眯了眯眼,不過終究沒有做什麽。畢竟是夏紫薇的母親,他多少要考慮一下夏紫薇的感受。
前往大廳,大院內已經燈火通明。幾十個年輕下人舉著刀槍,匯聚在一起。
蕭劍站在一邊,雷老虎坐在大廳門口,閉著眼氣呼呼的端著一個茶杯,身邊的李小環安慰著雷老虎,注意到王天大步走來頓時美目一轉,滿臉幽怨。
王天摸了摸鼻子,丈母娘的目光太熱切了,讓他有些承受不住、躲開丈母娘的目光,一步來到雷老虎面前:“嶽父。”
.“別叫我嶽父,你是我嶽父好不好。”雷老虎怒吼,瞪著眼,黑臉亂顫。
王天臉色一黑:“爹,你怎麽說話呢。”
“我背你氣死了,臭小子你膽子這麽大,你想死啊。”雷老虎真的嚇壞了,也要氣瘋了,指著王天的鼻子,氣的渾身顫抖。他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搞出這麽大的事情。
王天嘴角抽了抽,白眼一翻:“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爹,為了婷婷, 我也要拚一把。”
“你是為了你的野心。”雷老虎瞪眼,別看粗狂,其實心裡聰明無比。看到王天不吭聲,他咬了咬牙:“我他嗎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該死的臭小子,以後再收拾你。”
“刀!”
雷老虎起身,一聲怒吼。
哢嚓!
雪白修長的環首大刀落在手中,寒光在火把下閃爍。
雷老虎倒提大刀,再次瞪了王天一眼大踏步的往前走去:“走,殺韃子去。曹你姥姥,不殺全家都要死啊。”
他氣急敗壞,提著大刀抓著光頭,咬牙切齒的踹開大門衝了出去。
王天嘴角抽了抽,跟蕭劍對視一眼,也提著一把刀衝了出去。
至於李小環,卻留在家裡保護雷婷婷。
城門口,方德臉色蒼白,目光悲痛的看著兄弟們倒下。
“爹,你快走。”
方世玉提著一杆長槍,英勇無比,殺的官兵不敢近身。他目光瘋狂,渾身是血,哪怕是吊兒郎當的性子,看著數百個官兵撲過來,也忍不住心裡一顫。
“狗日的,憑什麽對付我們方家。”
方世玉大怒,正睡的舒服呢,忽然被人衝上門,簡直莫名其妙。
“拿下紅花會反賊,不然我們都要死。”
一個官兵騎在戰馬之上,怒吼著,滿臉驚恐和憤怒。身邊的官兵聞言頓時撲了上去,小小的城門洞,一下子塞滿了。
“狗官,你以為滿清會放過你,簡直做夢。”就在這時,快速趕來的王天一聲怒吼,讓那騎在馬上的官員一呆,臉色驚恐起來。